第21章 《疏星几点第章 偷把韶光换》21
第五十五章
一炷香功夫，随着一阵人声鼎沸，尹庄主在族人们的簇拥下来到大厅落座。
几个月的休养已经让尹庄主恢复了往日的体魄，死过一次的人比之前更加豁达，对所有人亦是和蔼有加，丝毫没有端着御剑山庄庄主的架子。
一旁的尹天雪面色红润，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铺在后背，一直垂到脚踝处，柔顺且光滑。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她美得恰到好处，一颦一笑间皆是柔情。
待众人皆入席后，童战立于中央，深深吸了口气，难掩激动的心情宣布道：“下月初十请大家准时参加我和天雪的婚礼”，话落，童战的脸红了又红，手指紧张地攥着，朝尹天雪的方向望去，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天雪……”
尹天雪眉目含情，羞涩地点了点头。
尹庄主将尹天雪的玉手置于掌心，拉过放入童战的手中，慈爱地说道：“童战，我最疼爱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爱她。”
童战狂点头：“尹庄主，请您放心，晚辈一定会爱天雪一辈子！永远不会变。”
感受到童战汗涔涔的手掌心，尹天雪回握住他的指尖赐予他力量，坚定不移地说道：“我相信。”
“恭喜尹庄主，恭喜族长，恭喜尹姑娘！”望着面前一双璧人，众人皆举杯对饮，纷纷恭贺一对新人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谁都没有注意，此刻院外有一抹蓝色的身影飞速隐没于夜色之中。
一番祝贺间，菜肴接连不断上齐，童博为豆豆贴心地夹着各种食物于碗中，生怕她晕船后胃口不好，特意夹的都是清淡的时蔬。
“童博儿，别光给豆豆夹蔬菜啊，瞧她小脸瘦的，来点肉补补。”说着，隐修大剌剌地抄起一个鸡腿就递到豆豆碗中。
“我吃不下的。”隐修的好意盛情难却，豆豆将求助的眼神看向童博，童博立刻心领神会，将鸡腿夹到自己碗里。
“对了，童博儿，童战和天雪都定了，你和豆豆什么时候也成亲啊？不如，和童战他们一起办了算了！”
隐修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们这桌的长老们都听个清楚，那些长老们纷纷附和道：“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有了合心意的姑娘，不如下月一起将婚礼办了吧。”
“对啊就是啊！”
童博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筷子，笑意蓦地收敛了几分，沉声道：“与族长同办似乎不太合乎礼数，既然他先与天雪定下了亲事，自是他先举办婚礼更为合适。”
方才豆豆听到长老们说同一天成亲的事，心里还小激动了一番，她以为他会欣然答应，再不济，也会拉住自己的手，趁着大家都在，当众给个承诺。
豆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童博竟会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反应。
听到童博的回答，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知是他们唐突了，或许童博还没有向豆豆姑娘求亲，这样直白地问，确是他们太冒昧了。于是几人连忙应和道：“是啊是啊，既然族长先定了，那还是族长先办吧！”
“嗯，这样也好。”童博亦认同道。
豆豆蔫蔫地坐在原处，她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早上还说“心里有数”，晚上面对长老的询问却再三缄默，童大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就是你所谓的“有数”吗？
豆豆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一边塞入口中，一边思绪乱飞，
童大哥之所以迟迟不提成亲之事，她以前一直以为是他担心自己不能给她宁静的生活、以为是尚未解决尹仲的危机所以不愿与她成亲。可经过今天下午藏书阁密室一事，豆豆不禁想到，会不会和那个澜儿姑娘有关？会不会冥冥之中有天意指引着他们二人相逢？所以童大哥才一直有所保留，不愿提及成亲之事呢！
该出现的终究会出现，该遇到的终究会遇到。缘分，是最玄幻的东西，是挡不住，拦不了的。
豆豆的心渐渐沉到谷底，方才的失落连带着下午未消的醋意，在发觉童博再度给自己夹菜时，豆豆精准地举起了茶杯，随即胳膊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他的筷子。
“童战，祝你和天雪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祝你和大哥幸福。也祝我们四个，终于可以和各自心爱的人厮守一生了。”
“呵……”豆豆自嘲地笑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豆豆……”童博觉得她有些异样，哪有人像喝酒一样喝茶的，想劝她，可豆豆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坐下了。
没过多久，豆豆留下一句“你们慢用”便离开了席位。
童博正要去追，登时却被尹庄主唤住，没办法，只好先去到他那侧，等用完晚膳稍晚一会儿，再去找豆豆吧。
出了大厅，豆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此时，月亮已挂上枝头，皎洁又明亮。
远处的热闹似是与自己无关，豆豆心烦意乱地很，瞥了一眼隔壁漆黑的他的房间，没有留恋，快步走进自己的卧房。
一番梳洗过后，豆豆吹灭了蜡烛，早早地就躺在了被窝里。
……
童博匆匆用完晚膳，想着豆豆没吃什么东西，便装了些糕点揣在怀里带了回来。
来到院中，却发现她的房间已经熄了灯，原本举起准备扣门的手，顿了顿终是放下了。
罢了，让她早些休息吧。
童博在心底暗暗想着，他正欲回房，敏锐如他，却忽然听得院墙外有细微的动静。
谁？
他绷紧神经，压低脚步悄然至门洞旁，举目望去，只见远处河道旁的亭子中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蓝色裙衫随着微风飘扬，巴掌大的小脸布满愁容。
墨色长发披散，发尾绑着一条蓝色丝带，两颗靛蓝小珠颤巍巍地挂在耳间，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凉意让她的面色有些发白，眉宇间愁容满面，正失落地靠着亭柱发怔。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反射性地回过头来，见来人是童博，眼眸亮了些许，檀口一开一合，轻声唤道：“童大哥？”
第五十六章
“你是……”童博眼眸一亮，试探唤道：“童澜？”
“怎么，三年没见，你都快不认识我了？”童澜站起身来，缓步至童博面前，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童博笑着摇摇头，她还是这副脾气，长大了依旧没有改变。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在云渊还好吗？”
“云渊那种地方，每天除了我和玄长老练功修行，连个人影都没有，无聊得很。”童澜甩了甩袖子，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当年是你非要随玄长老去那里，不是说要待够十年吗，怎么这才刚三年，就忍不住回来了？”童博想起三年前她决绝地离开水月洞天、誓要跟着玄长老学习本就没有天赋的法术的那日，不禁揶揄道：“忍受不了那里的清净寂寞了？”
童澜双手叉腰，轻哼一声，不满道：“童大哥，你明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是为了童战？”
……
被他说中了，良久的沉默，童澜的眼眸再次暗淡下来，刚刚止住的泪珠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说过会等着我修习法术回来的！”童澜越想越委屈，明明两个人之间有约定，为什么只三年时间他就觅得他人？
童博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自己弟弟的性子他怎会不了解，童战就是个简单的人，或许，他当初对她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他根本就不懂那些情感，就单纯地给了人家希望。
“童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这事儿……”童博很为难，毕竟童战爱尹天雪他有目共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童战认定的，即使作为大哥，也不好替他去改变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就不肯帮我吗？”童澜越来越伤心，自从知道了童战的婚讯，自己就背着玄长老偷偷跑出来，想找他问个清楚。
可当真的见到那样神采奕奕的他时，她退却了。
“你知道的，虽然你只是爹的义女，可从小我和童战都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童博走到她的身旁，继续道：“这件事我无法帮你，只是因为天雪是童战认定的人，我也见证了天雪有多么爱他。如果你真的为童战好，那就祝福他吧！”
童博的一番话，彻底击溃了童澜的心房，她难过地一把抱住童博，靠在他肩上大哭起来。
“童大哥……呜呜呜呜呜……”
童博有些不知所措，看在过往兄妹之情的份上，他用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
卧房，榻上的豆豆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寂静的房间，空荡荡的身侧，豆豆觉得心里空空的，又想起方才晚膳时自己对童博的态度，心底泛起些后悔。
是不是对他太冷淡了，还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本来就是童战要成亲了，童大哥说的话也没错，既然他是童氏族长，理应举办个独特的婚礼。
那自己还跟这闷闷地生什么气呢，童大哥那样聪慧，怎会琢磨不透她的小性子呢。
算了，还是主动去示个好，免得日后被他“取笑”自己的小心眼。
说去就去，豆豆穿好衣裙来到房外，却见童博的房间仍然漆黑着灯。
按说都过去了一个时辰，晚膳也该用完了，童大哥会去哪里呢？
豆豆出了院子，月辉洒落在她的身上，眏得一片银白，似是下凡的仙子。堵在心间的石头消散开，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转过一道院墙，远远地，只见山脚下的亭子中有两道相偎的人影，一白一蓝，甚是熟悉。
豆豆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朝那处望去。
她看到蓝衣女子从那人怀中起身，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就听见她带着哭腔哭喊着“童大哥”便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童大哥？
！！！
豆豆震惊之余仿佛被重拳击中，她摇摇欲坠，若不是扶住了身侧的院墙，怕是要跌倒在地了。
她看到童博轻拍着那女子的后背，她看到他在她耳侧低语，她看到那人正放肆地搂着自己的童大哥，她甚至还收紧了抱在他腰际的双臂！
豆豆愤怒间哪注意到童博此刻纠结的神情，他同样的震惊和不知所措，正要松开她的双臂，却被她勒得更紧。
“童战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他为什么选择了别人，为什么不等我……呜呜呜……”童澜哽咽地哭泣着，泪水沾湿了童博的衣襟，打湿了他肩膀的衣衫。
“童澜……我也不知该如何劝你……”情感的事自古都是难题，更何况他自己亦深陷其中，个中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懂。
换做自己，假如失踪的五年间豆豆没有等他，而是找了别人，童博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会不会逼着豆豆给他一个答案？会不会将她霸道地拉回自己的身边？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由衷地放下她，并祝福她重新找到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豆豆……
没来由的，童博心里一痛，他猛地将童澜推开，道：“天已经很晚了，你今日就先在水月洞天住下吧。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嗯。”童澜默默点点头，继续一言不发地坐在亭中，望着夜空发怔。
……
豆豆在看到那姑娘将童博搂得更紧时就已经不想在那里继续待下去了。
只要闭上眼睛，他们二人的影子就浮现在眼前。
童大哥向来有分寸，那么是什么人能让他做到不推拒且能抱着他哭呢。
豆豆不敢想，然而一个名字却跃然于脑海。
难道真的是她？
豆豆才将自己的情绪疏导好就又跌入谷底，一时间，她不想回房间，也不知该去哪里。
第五十七章
童博返回院子中，来到豆豆房门前，却踌躇不前。
算了，还是不要吵醒她了。
童博没有推门而入，终是来到隔壁的房间和衣睡下。
更深露重，童博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已经睡着的她，却出现在藏书阁密室里。
·
密室内灯火通明，豆豆随意找了一根毛笔，一碗墨汁，几张宣纸，便来到桌前，埋头画着些什么。
刚开始，她满是耐心，一笔一划，将脑海之人英俊挺拔的模样描绘得“一丝不苟”。
墨发飘扬，绝伦的五官，颀长的身姿，他的样子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可是当落到笔下时，却又变了一番模样。
下笔重了，便一块黑疙瘩印在纸上；这里没勾好线，不小心胳膊画长了；那里手指一抖，差点把宣纸戳破了……
不行，这张画得太难看，再来一张……
不知不觉，豆豆已经数不清撕了多少宣纸，浪费了多少墨水，可是却连一张能展现童博长身玉立、面如朗星的画作都没画出来。
此刻夜已深，豆豆却没有丝毫困意，她执着地画着一副又一副，扔了一张又一张，直到所有的宣纸都被她用光了，她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一个夜里都在做些什么。
豆豆望了望自己脚边一地的烂纸，莫名一阵委屈袭来，好像一般姑娘都会的东西她总是做不来。比如女红，比如琴棋书画，比如做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人教没有人养，最得意的便是那见不得人的手艺。
哪像生长在水月洞天的他们，从小有长老的教导，不说门门精通，但正经的读书认字是少不了的。
可是即使这样，豆豆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命运的不公，她成长得快乐又单纯，甚至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活得更加洒脱爽朗。
唯有这次，豆豆有些自惭形秽了。
她的画功甚至连那个澜儿姑娘的一半也比不上。
思及此，童博和澜儿在亭中相拥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颗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咸咸的，豆豆缓缓地蹲到地上，将头埋在膝间，哽咽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豆豆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一下酸麻的双腿，再次来到那木柜旁，轻轻打开，却发现那个小木盒不见了。
“下午明明还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
豆豆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找了又找，都没有看到木盒的踪迹。
“难道是被她拿走了？”
这个念头一出，豆豆的心一沉，又是一阵刺痛。
她撇撇嘴，原以为这里是专属于童大哥的密室，没想到，连那个姑娘也知道这里吗……
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这里一起读书写字，一起分享可爱的小兔子，一起将收藏的小物件摆好，豆豆就酸酸得要不能呼吸了。
刚止住的泪花再次泛滥，联想到白天的种种，豆豆委屈更甚，她不想再见到他了，不想见到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将那些“画作”通通踢到书架下面，打开藏书阁的石门，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豆豆的脑袋空空的，不知道现在她能去哪里。
·
深夜，乌云急剧凝聚在夜空中，没有任何人发觉。直到天边闪过几道亮白煞人的闪电，在小径中漫步的豆豆才惊觉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遭了，没有带伞，这附近也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这该怎么办才好！”豆豆犯着愁，不禁抬头望天，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加快了不少。
须臾，她看到不远处依稀矗立着一座小木屋，雕花窗棂里透着点点烛光，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此刻也顾不得深夜打扰合不合适，不淋成落汤鸡才是上策。
豆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木屋前，正要扣门，门却自己开了。
“姑娘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只见一身披纯白斗篷的男人立于自己面前，他穿着童氏一族特有的服饰，墨发垂于后背，腰间装饰和童博童战他们一样，只是气质比他们更加儒雅成熟。
“我……我有些迷路了，天又要下雨，恐怕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一阵暴风雨前的凉风穿堂而过，豆豆瑟缩了下身子，她往里面探了探，想着水月洞天里肯定没有坏人，便直接问道：“我可以进去避避雨吗？”
豆豆见那人没有动作，觉得确实有些唐突，于是连忙自我介绍道：“我是童……是童战的朋友，他下个月初十不是要成亲嘛，他邀请我来参加他的婚礼，所以我一个人在这里逛逛，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男子静静地看着豆豆解释，不着急戳破她的小小谎言，甚至附和道：“这么巧，我也是童战的朋友。”
豆豆一听，他也认识童战，立刻喜道：“你也认识他？”
男子被她灵动的模样逗乐了，她虽然不是水月洞天里的姑娘，可是她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眸却和这里的姑娘如出一辙。
尽管此时他很好奇外面的人为何可以随意进到水月洞天之中，但同时他也断定，此女与童氏一族的关系，定当不一般。
“雨下大了，快进来吧。”
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到竹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男子将豆豆带入室内，为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参茶，驱散了些寒气。
“在下童钰，冒昧问一下姑娘芳名？”
豆豆只当他是普通族人，正如他所言是‘童战的朋友’，并未多想，便直言道：“你叫我豆豆就好了。”
话落，豆豆的目光却被案上的几副书法所吸引。
字迹飘若浮云，矫若蛟龙，铁书银钩，跌宕有致，或劲键或婉转，粗细变幻无穷，竟是手极好的字。
看来童氏一族的人都这样厉害，要么会写一手好字，要么会画那样栩栩如生的画……
想到木盒里的东西，豆豆的心里又弥漫起一丝酸意。
她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想反正也无事，不如让他教教自己书法，顺便还可以打发这无聊的深夜。
“童钰，你来教我写字好吗？”
童钰一怔，没想到这个姑娘会提这样的要求，不禁莞尔一笑，道：“可以啊。你想先学写哪些字呢？”
听到他的话，率先浮现在豆豆脑海中的，竟然是童博的名字。
豆豆心一颤，下意识摇摇头，扬起小脸，说道：“不如，先从我自己的名字写起好了。”
“好。”
……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屋内豆豆认认真真地与童钰一起练习书法。
不知不觉，案上地上已经有了无数张写满“豆豆”名字的宣纸，写着写着，豆豆困意上来，便趴在案上睡着了。
“豆豆姑娘，你暂且在这休息一会儿，等天一亮，我便送你回去。”童钰望着面前女子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底泛起一丝异样，他取来斗篷，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
翌日，经过大雨的洗礼，泥土湿润的气息充满鼻间，整个水月洞天的空气分外清新。
豆豆被清晨的阳光唤醒，她回头见童钰在身后小憩，想必因为自己的缘故也没有好好休息，顿感歉意，连忙将斗篷解下，悄悄放回他的身旁，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小木屋。
待童钰醒来时，屋里却没有了豆豆的身影，唯独案上那写满她名字的纸张提示着夜里曾经真的有位姑娘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