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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海之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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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南八省联合举办的“馨源”杯原创舞台艺术比赛在宁城举行,晚上七点正式开始,地点在馨源传媒股份旗下的大剧场。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几分钟,印循然百无聊赖地坐在二楼阳台排椅尽头,点了根烟,看外面的风景。

    一名女子从里面走到阳台,把手里两个鼓囊囊的手提袋放在和印循然相隔两个位子的椅子上,打开她的手提包翻找。

    “嗯……我在找……”女子嘴里念叨着。

    印循然好奇歪头看了一下——原来她戴着耳机,正在打电话。

    印循然叼着烟,透过薄薄的烟幕饶有兴味地悄悄打量着她:一眼就让人惊艳的身材,天蓝底色带海浪刺绣的修身长裙,裘皮短外套完全掩不住她的凹凸有致。长发盘在头顶,右侧鬓边顺下来两缕丝绸般的长刘海,脸上是浓浓的舞台妆,深蓝色银沙眼影覆盖了整个眉眼周围,但从轮廓来看,底子绝佳。

    她应该是一会儿要登台的演员。除了形象之外,她的声音非常悦耳,说是能摄人心魄都不为过。

    印循然很确定,对她一见钟情——或者说一听钟情。

    “单独的车钥匙吗?您先别着急,看看能不能找邻居……实在不行就跑步到最近的地铁站……找到了,确实在我包里。您别骂孩子,这时候别影响了她的情绪……我一会儿去组委会问问,看看能不能把节目往后顺延……”

    印循然听到这儿基本上就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而这名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表现得相当镇定,语气温柔,音质干净,几乎没有情绪波澜,入耳让人感觉极度舒适。

    他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往里挪了两个座位,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这位老师,是表演搭档遇到麻烦事儿要迟到了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

    “哦,刚刚听你电话里说的差不多猜到了。是什么节目?我帮你打声招呼。”

    “这……”

    “哦,冒失了。”印循然从口袋里摸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这是我的名片。”

    女子接过名片扫了一眼:“是馨源的印总啊。”

    名片左上角印着明晃晃的比赛独家冠名方“馨源”的logo,中间赫然写着“运营部副总监”。

    了解过主办方的人都知道,运营部副总监印循然、比赛策划人之一,是公司实际控股人印循韬的亲弟弟,名副其实的公子。

    印循然拿出手机,抬了抬下巴:“什么节目?”

    “《海之魅》歌剧选段,这个伴舞小女孩可能会迟一会儿。”

    “好说!”

    只一个简单的电话,组委会那边立即表示比赛结束前能到就行。

    “搞定!”

    “谢谢印总,帮了大忙了!”女子笑得很好看,脸上粉底厚重看不出来,但她的耳朵红透了。

    “刚刚还一脸淡定,这会儿问题解决了怎么还紧张起来了?”印循然忍不住调笑。

    “我……”

    “开个玩笑,请问老师芳名?”

    “江汀苹。”

    “嗯?”

    “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

    “哦——好名字!”印循然点点头——虽然不懂,反正诗句里来的名字肯定是好名字。

    江汀苹离开后,印循然迅速摸出手机,趴在阳台上,凭读音印象查了那两句话——好险,幸好江汀苹没多跟他讨论那两句话的来源。

    查完收好手机,眼角瞥见楼下一名清瘦的女子。

    女子轻飘飘地慢步走过剧场门口,侧脸看着这栋华丽的建筑,面无表情。她长相清纯,衣着简约,鹅黄色休闲衬衫配白色休闲裤,裸色布鞋,头发用一根木头簪子盘着。全身除了这根簪子,似乎没有其他装饰品,一个字——素。

    绝对的路人形象。

    印循然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在初春,天冷得连他这种经常锻炼的硬汉子都不得不披一件外套的时节,这个清瘦的女子却衣着单薄,看起来悠然自得丝毫不觉冷。

    女子的视线在移动,印循然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秒钟,不可避免地与她视线相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印循然觉得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惊讶。

    不过这样的路人见得多,印循然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忘了。

    节目往后顺延了两位后,伴舞的小女孩赶到,《海之魅》表演顺利进行。

    参赛的只是一段六分钟节选,上世纪背景,江汀苹是主唱,扮演为了报恩降临人间的海妖,海妖歌声能摄魂夺魄,迷惑人心——而事实上,台下的评委和观众也无不为江汀苹的歌声倾倒。

    印循然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江汀苹,今年二十三岁,之前就读于某知名音乐学院声乐系,在读期间就因为一首原创歌曲在国际上打开了知名度,毕业前因为带病坚持演出患上声带息肉,手术虽然成功,却因为面临随时复发,不得不肄业,从此告别舞台。

    销声匿迹了一年,突然出现,说遇到高人治好了她的嗓子——不仅仅是治好,甚至比以前更优秀。

    《海之魅》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名。

    而印循然也如愿地正式认识了江汀苹——卸了妆的江汀苹,美得自然而出挑,不染尘烟。

    半个月后,馨源传媒正式和江汀苹签约。这也是馨源主办这次比赛的目的——挑选不随大流的实力新人,往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方向包装。

    公司开始力捧江汀苹。

    江汀苹唱作俱佳,事业顺风顺水,她靠《海之魅》走红,被业界内誉为“重生的塞壬”。

    基于美声、又融入自己独特的唱腔,再加上清澈完美的声线,那种歌声的魅力世间绝无仅有。

    半年时间,江汀苹爆火到乐坛一线,《海之魅》原声大碟创下全球配乐类唱片销量新纪录,演唱会和电影原声更是排满了往后三年。

    印循然与她的关系也渐入佳境。

    认识江汀苹之前,印循然属于那种经常口花花且来者不拒的纨绔,不过相对于大部分公子哥而言,他会适可而止,或者说难听一点,只玩暧昧,谁想跟他近一步,他就跟谁远一步——总之说不上风流,但也算不上什么正经人。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是遇到真爱了,小心翼翼地经营着,从前那些哪怕沾了一点点暧昧的莺莺燕燕都被他拒之千里。

    江汀苹靠实力出道,没有偶像包袱,出身书香门第,与印循然论身份论才貌倒还算般配。两人虽然没公开,却已被大众默认,广获支持和祝福。

    不过,两人都很忙。

    江汀苹大多时候在外地演出,虽然她一回到宁城,基本上就和印循然在一起,但正式交往以来,两人不过是相敬如宾,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连接个吻什么都没有,约会后分别时的拥抱都很客气。

    而江汀苹为人像她的实力一样优秀,在舞台上高雅,在台下对所有人都温柔,却永远和所有人保持距离,连印循然都时常有种从未走进过她的生活的感觉。

    江汀苹的原创单曲《藤萝》作为一部两国合拍的文艺片主题曲,拿到国际大奖,片方庆功宴后,她第一次主动让印循然送她回家。

    印循然乐了:如果江汀苹主动要进一步的话,他必不会拒绝。

    江汀苹住的是自己租的高级公寓,层高五十九,视野极好。印循然极其绅士地把她送进屋,扶到沙发坐下。

    印循然倒水的时候,江汀苹斜靠在沙发上突然开始唱歌。

    她在唱《藤萝》。

    印循然听呆了——交往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独处的情况下听她清唱。

    “然哥,知道这首歌的意思吗?”江汀苹唱了一段停下来。

    “不是电影里那个意思吗?”印循然回过神来,把水杯端到她面前。

    “不是。”江汀苹把水杯接过去喝了两口,“电影是青梅竹马,历经误会破镜重圆,而这首歌写的是一见钟情。一位表面浪荡,其实内心孤独的女子,在游戏人间多年后动了真心。像紫藤花的花语,她的爱沉迷而执着,以至于让她陷入迷幻,希望自己像藤一样,紧紧缠上爱人的心。”

    “嘿嘿。”印循然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听说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你不会是在写你自己吧?”

    “不是我自己……”江汀苹慢慢眨了两下眼睛,放下水杯,躺倒在沙发上,再次开口唱歌。

    她的指尖,绕过无数人的唇边,却够不到他的领沿。

    她以为自己失去在人间的味觉,却在他的发香中品味到甜美。

    她以欢颜相对,换来事与愿违,不如埋藏笑脸,用凄苦换他流泪。

    “歌词中男女角色和故事里的互换了,故事里那个内心孤独的男子,是我的一位学长,我就是他爱上的那个女人。”江汀苹眯着眼睛,爽朗的笑了,好像在讲别人的狗血故事。

    “那个学长,他人呢?”

    “去世了……意外,溺亡。”

    “呃……那你跟他?”

    “还没来得及在一起。然哥,你跟他长得有点像。”

    “呃……这么巧啊?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啊哈哈哈。”印循然嘴上打趣,心里有点别扭。毕竟没人愿意像一个非亲非故的死人。

    “不是,这个我还是能确定的。”江汀苹笑了笑,又开始唱。

    她喝得半醉,微醺的嗓音糯而不腻,极像《海之魅》中的海妖那样,能夺人心魄。又像《藤萝》一样,枝枝蔓蔓从印循然的心脏沿着血管攀上大脑……

    屋子不大,她的歌声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不,是在大脑中那个无限大的世界里荡涤回响,无处不在,让人全身每个毛孔都忍不住随着它的频率起舞。

    他们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第二天早上,电梯外的走廊挤满了人,甚至有警察拉的警戒线。

    “怎么了?”印循然问旁边的人。

    “休息室死了个人。”

    “怎么回事?”

    “是司机小高,他们说他昨晚宴会后没回家,就近到公司休息,今天一早就发现死在里面了。”一名保安解释道,“休息室没监控,只能看到那个小高竖着进去,然后今早被抬出来。”

    “肯定是昨晚喝多了,酒精中毒。”

    “谁知道呢,太吓人了,以后谁还敢去那间休息室啊!”

    ……

    警方把小高的尸体抬出大门的时候,印循然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个身形瘦弱的女子。依然淡妆素裹,在寒冷的深冬清晨,依然衣着单薄。

    她在等电梯,似乎感应到印循然的视线,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印循然瞬间抖了个激灵——那眼神好像在说小高的死跟他有关似的。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儿?看热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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