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认出
这王萋萋胆大包天,是欺君大罪,就算死罪可免,罪罚也不会轻,自己跑了,他们未必敢说实话,只能说被人掳走,或者走失人口。
退一步讲,就算那王萋萋手上有她的卖身为奴的死契,可她逃跑之后隐姓埋名,也可逃脱升天。
宁染打定主意,借着天空微弱的星子光芒,很快就翻身出了驿站。
里丰县虽是小县城,晚上是有巡逻的士兵的,但也很是散漫,吃酒的吃酒,都偷安躲懒去了。
宁染刚开始左看右探,东躲西藏的,见路上无人行走,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大剌剌的走在了大路上。
在路边店家门槛上略略坐了会,鸡鸣天晓,宁染慢慢地站起身子,伸了伸腰,舒展了筋骨,睁着朦胧的眼睛,向着城门走去。
康庄大道就在眼前,宁染止不住的笑意,脸上笑盈盈,心中喜滋滋。
很快城门打开,宁染头一个出了城门。
见如此轻松就出了里丰县,宁染站住回头看了看,心里越发得意。
行了一里路,宁染暗自琢磨着:虽说逃脱了,可双脚难抵四腿,一会那青翠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有追兵,我这样的脚程恐怕很快就会被抓回去,但此刻路上并没有顺路的车马可借力,得想个法子才好。
宁染害怕被王府官兵追上,于是另劈捷径,打算走山路,虽说人生地不熟,可宁染知道只要躲过去一阵子,她就完全自由了。
彤云出岫,霞光满天空,如同仙女的彩衣,很快太阳高高升起。
青翠一觉醒来就不见了宁染,顿时唬了一跳,以心问心道:“这妮子想是又是跑了,但我又不能说出她的底细,不然连我也会遭殃,该怎么办呢?”
门外浮烟正等着服侍宸王妃洗漱,那青翠急中生智顿时将头发弄乱,踢掉一只鞋,故作慌张的开了门,一把拉着浮烟喊道:”不好了,刚刚王妃被一伙歹人抓走了!”
贼人的事情,青翠也听了一些,于是有了这样一个谎。
那浮烟吓了一跳,见青翠这个样子,忙跑进去看了看,就见秋水床上空无一人,顿时吓了一跳,忙去告知官兵们。
天寒与李梦泽早已在城门等待林四野,浮烟只得告知常静和王柳,他二人一听此言,顿时点了一队人马向着五爪山出发。
城门,李梦泽和天寒等了一会,那林四野便拿着一柄大刀走了过来,三人也不言语,骑马向着五爪山出发。
行了不过十里路,很快就看到了五爪山,那山倒不是很高,有五座山峰,像手指一样矗立霄汉,只是前端微微弯曲,如同人的五爪一样,故称五爪山。
林四野不知如何称呼李梦泽和天寒二人,问道:“二位,我们萍水相逢,你们二人肯仗义相帮,不知尊姓大名,以后也好报答。”
天寒道:“我叫天寒,这位是——”
李梦泽:“我叫孟泽。”
林四野拱手道:“天寒兄,孟泽兄,这伙贼人有百来个人,并非人人都会武,若非那尸位素餐的县令包庇,不能成气候,昨日我与天寒兄动手,发觉天寒兄武功很高,若我们二人联手定然可以与那伙强盗打个平手。孟泽兄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个高手,有你二人我今日定能救得我母亲。只是那伙强盗为人狠辣,恐怕会以我母亲的性命要挟,投鼠忌器。”
李梦泽道:“无妨,我们先偷偷溜进去找到你母亲,然后再和这帮鼠盗赌斗不迟。”
天寒点头称是,林四野见天寒和李梦泽并无不耐烦,因此谢道:“若是成功救得我母,我回去便供二位的长生牌,祈祷二位福寿无双,长命百岁。”
只见那五爪山:枯藤挂秃树,残叶满空山;风声响空林,悲鸟啼云汉;风声呼呼动枯枝,爬藤枯萎瑟瑟响;一派严冬颓废模样,满目黄叶枯枝。
李梦泽看不见,每次都是让天寒先行,他根据天寒走路的声音来判断路的好坏,因此林四野前面带路,天寒随后,李梦泽反而是最后跟着的。
行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忽听得有女子求助的声音和风声一起飘来。
三人匆匆赶去,便看见一女子深陷泥沼里,宁染拿着包袱遮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本想从这山路走避开宸王府的追捕。
哪里想到这山上处处泥塘,她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泥坑里面,更倒霉催的是她重重的摔了进去,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水,脏乱不堪。
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脚陷进去抽不出来了,左弄右弄也弄不出来,宁染急的满头是汗,正在颓丧之际,忽见得有三人在百米处走来,宁染顿时面上一喜喊叫起来。
可当那三人走至前面的时候,宁染笑不出来,其中一人是宸王府的侍卫,那个说话讨厌的叫天寒的男子,而另一个是之前被宸王府追捕的采花贼,还有一男子面容略黑,不抵采花贼和天寒形容俊俏。
宁染此刻也无心去想那采花贼为何会和追捕他的侍卫一道。
那三人来到宁染面前,宁染只觉得倒了大霉,拿着包袱遮着她那满脸是泥的脸。
林四野看了看浑身脏兮兮的秋水就明白了,“这位姑娘,你是脚陷进去拿不出来了?”
宁染点了点头,林四野蹙眉道:“你慢慢使力试试呢?”
宁染一则急,二则见了天寒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倒正将那脚拿了出来,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宁染打定主意不说话,她此刻脸上都说泥土,只要不开口说话,一定不会被认出来。
宁染微微点头,向林四野致谢,看着三人向着山峰上走去,宁染自思从这山上过去不实际,因此又下了山。
哪里知道刚下了山就看到了宸王府的一对官兵,宁染仗着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应当无人可以识破她,全然不惧,大剌剌的在路上走着,忽听得一道女声喊道:“王妃!”
坐在马车里面的秋水幽怨的看着替她擦拭的浮烟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浮烟得意道:“眼睛啊,常言道:看人先看眼睛,看其眼睛就知道那人是谁了。王妃也太不小心了,看见我们怎么不作声?想必是觉得这副模样丢脸。”
宁染表示很生气,可又不能打人,唉声叹气的悲叹自己的命,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被抓回去了。
行了大概半个时候,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五根光秃秃的山石,山石前面有许许多多的的院落,院落前挂着一只书写着“五爪寨”的彩旗。
天寒按照之前的行事,先行一步,进去打探林四野母亲的行踪,等救出人之后再动手。
李梦泽和林四野躲在树后,林四野道:“这群强盗仗着自己和县令勾结,竟然疏于防范,门外都不设看守人丁,实在是可笑。”
李梦泽表示赞同,道:“确实可笑,疏于防范的人。”
没过多久,天寒带了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妪走了出来,林四野立刻迎了上去喊道:“母亲,儿子来迟了,您受苦了。”
阔别多时,林四野和林母寒暄了好一会才止住,李梦泽上前问道:“里面如何?”
天寒笑道:“与殿下所料一致,不过是请君入瓮的手法而已。”
林四野一听此言,顿时心中叫了声不好,可来不及了,天寒站在他背后,李梦泽站在她前面。
林四野不甘心的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李梦泽笑道:“很简单,驿丞不可能不认识我宸王府的旗帜,他却故作不认识,还危言耸听的说什么强盗与县令勾结的话诓骗我们,引诱我去县令府邸一探究竟,你装模作样的和那县令说了那些话,让我和天寒对你有好感,你便借机让我二人和你一同来此,你好施展手段。”
林四野笑道:“宸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与传闻一样,让人不得不防。”
林四野拍了拍手,很快那院落大门一开,一群群拿着□□的人走了出来,有二三十人之多。
天寒怒道:“卢以久,你活腻了!居然敢如此对殿下无礼。”
卢以久笑道:“你们果然厉害,我这易容术虽说不得天衣无缝,可骗骗你们一个瞎子,一个天生看人脸就忘的傻瓜绰绰有余,却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李梦泽沉声道:“是李云泽让你这么做的?”
卢以久片刻之后点头道:“不错,之前在皇州城没有得手,我们殿下很是失望,狠狠惩罚了我一顿,我今日誓要得手,让我们殿下对我刮目相看。”
李梦泽冷笑,“我既然知道你带我和天寒来此是陷阱,你觉得我们二人会毫无准备就跟着你来到这里?”
卢以久惊疑不定,四处看了看,忽然笑道:“你诳我,一路上来的时候我时时注意,后面并无来兵。”
李梦泽嘲讽道:“那前面呢?”
卢以久瞪大了眼睛,忽然回头看那些拿着□□的人,偏偏一个熟脸都没有,卢以久惊恐道:“我的人呢?”
天寒笑道:“除了你的母亲,其他的都不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