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采花贼
江惊枝此刻终于明白,王萋萋为何要找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婢女了,原来是为了方便她躲在这庵堂里面养胎。
但自己被王萋萋害的毁了容,心中自然是有滔天的怒气,所以这几天细细观看发现这王萋萋因为怀孕总是睡不安稳,夜里要焚安神香。
江惊枝读书众多自然也略知药理,于是偷偷的将那安神香换了一些,自己不觉得做地过分。
因为这个王萋萋犯下欺君的罪,还想着杀他灭口自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不过是报毁容的仇,罢了!
这庵堂里面,王萋萋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小厮出来,都是些丫鬟和婆子,那些丫头婆子看见江惊枝便使劲使唤,高兴是给个几文,不高兴便鼻孔看天。
江惊枝也不在乎,待王萋萋夜里嚷着肚子疼的时候,那江惊枝便收拾了下行礼静悄悄的离开了。
王萋萋的丫头发现江惊枝跑了之后,顿时大惊失色,但也不敢声张,她们只疑心这小厮在做菜的时候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如今是畏罪潜逃,再者说本来这些事情是她们做的,但是她们偷安躲懒,反酿成了大祸,于是个个缄口不言。
没过几日,王萋萋在夜里疼得满地打滚,流出血小产了。
王萋萋不敢将自己小产的事情告诉李云泽,她担心会被李云泽嫌弃,因此在庆王来的时候拿个枕头塞着假装孩子还在。
刘氏见王萋萋如此,于是出了个主意,让日子到了便从别处抱个孩子来,主要是先把庆王李云泽稳住。
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把这抱来的孩子随便发落就好了,王萋萋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二人便四处遣人去买男孩子。
因为刘玉溪的刻意,元宵节的时候她也未参加宫宴,若说上次宁染未到王玉梦也就随便想想,可这次她又没到,这王玉梦便担心自己的侄女被宸王的人欺负了,便说道:“我就这一个侄女,从小身子就好,可不知为何这几次宫宴都不见她,怎么就生起病来了?”
李荣泽被青翠上次劝解之后,立马起身说道:“母妃多虑了,我上次去见宸王妃,宸王妃的气色尚好,王太医也说了伤寒虽非什么大病,但用药狠了女儿家娇弱的身子守不住,因此用药温良,好的慢也是有的。”
王玉梦见李荣泽如此说,只好作罢。
李云泽忽然说道:“我上次去看宸王妃,发现宸王妃宫殿里面除了陪嫁的丫鬟,只有两名婢子在外照看,堂堂王妃怎么就只有这两三个丫头伺候呢?”
李膺听这话心中不喜,面色不善的问李梦泽,“此事可真?”
李梦泽站起身子拱手说道:“父皇,王妃身子孱弱,需要静养,这才让奴才们无事少去打扰王妃,并非刻意怠慢。”
李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道:“也是,病中还是少让人打扰,好好养着,明日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传来。”
王玉梦立刻笑道:“陛下可真够性急,想着抱孙子了。”
李膺道:“我统共就这三个儿子,自然是打算早早的看他们成婚生子了,等到荣泽到了年纪,我定要给他挑个好的,云泽你也抓紧,若是看上了谁家的女子,尽管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李云泽笑道:“多谢父皇!”
秋水病了许久,身子虚弱,加上日日惊恐,夜夜胆颤,越发羸弱了。昔日桃花芙蓉面,今日枯黄颓废色。
那青翠本就是带着夤缘之心来到宸王府的,自然不会白白错失这个机会,经常撺掇着秋水端些茶水送去绿竹苑,秋水次次都推说身子不适。
这日,元宵已过去了几天,那青翠又端了一盅党参野鸡汤,让秋水端去。
宁染被她缠得不耐,加上听闻这节后宸王府负责京畿安危,比平日里更加繁忙,料得宸王繁冗,想必不会有理她的功夫
因此青翠端着托盘,两人一起到了翠竹苑,那守门的护卫说道:“参加王妃。”
礼拜毕,护卫道:“王妃,今日王爷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有公务要办理。”
宁染想了想将那盅汤递于侍卫说道:“既然殿下不便打扰,这汤,两位就分着喝了吧,这冷天站在这里怪冷的,暖暖身子也好。”
宁染不理会青翠带着怒意的眸子,拿起来便递给其中一个护卫,护卫推辞了几句但架不住宁染执意要给。
那护卫见此,便和另一个侍卫分而食之,青翠见此也无可奈何了,青翠托着喝干了汤的野鸡汤。
宁染见状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手里拿着东西挺不方便的,我随便走走,这王府我来了几个月,倒没仔细看过。”
那青翠本就对宁染不上心,今日如此殷勤也是为了能够在宸王面前混个熟,加上宁染将野鸡汤给了两个守门的人喝了。
这青翠乐得清净,一径的去了。
宁染围着那绿竹苑周围走去便见杆杆挺直的紫竹从墙外延伸出来,苍劲有力,宁染往后退去发觉那绿竹苑里面的竹子看起来非常多,自言自语:“这道奇怪了,这地叫绿竹苑,怎么竹子是紫竹?”
“那是因为这里面的竹子一开始是绿色的,后来殿下的眼睛不好了,便下了命令换成了这紫竹,至于原因为何,无人知晓。”
宁染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一人穿着白色团纹图案的棉衣,黑色皂靴,正从她的右手处走过来,宁染看见这人顿时吓得毛骨悚然,原因无他,这个男人她曾见过!
这年轻男子长相不俗,很有男子气概,正是那日抓采花贼的领头人,宁染心里突突的跳着就怕这人拆穿她。
宁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那人躬腰行礼:“参见王妃!”
然后男人起身子仔细地看着宁染,这可把宁染吓坏了,见那男子目光审视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听得那男子说道:“王妃,你的脸色也太黄了,这还没几天,就熬成了黄脸婆,这叫什么事,幸好殿下看不见,不然大家还以为殿下把您怎么了呢!”
宁染表示很无语:“……”
为什么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
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怒火,想着这人应该是不记得她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黄脸婆就黄脸婆吧。
宁染死咬着牙齿,气呼呼的转身就走,那天寒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摸了摸脑袋,而刚刚经过此处的浮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天寒一转身便看见手里拿着小竹篮的浮烟一副看奇葩的眼神看着他,顿时调转脚步走了过去。
浮烟见此吓得赶紧就走,这个天寒侍卫说话太可怕了!可惜浮烟人小脚步慢,不一会就被天寒追上了。
天寒拦到浮烟面前,说道:“你怎么看见我就跑?”
浮烟脸上勉强露出笑来,“天寒大人说得哪里话,我这是赶着做针线活去,我想着王妃嫁入府邸这么久,连个像样的荷包都没有,我得赶紧去了。”
天寒看了看篮子里面的布料,指着那藕色的说道:“这个眼色不错,很配王妃的肤色。”
浮烟抿着嘴,紧锁眉头嗔道:“天寒大人,就算你再怎么讨厌王妃你也不可以这样子的!”
天寒不明所以道:“我怎么了?”
浮烟气得想打人,听到天寒这句话,浮烟大张着嘴,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天寒打量了浮烟一下,道:“你牙齿上有菜叶,没好好刷牙吧。”
浮烟忍无可忍,一把将手里的篮子朝着天寒丢了过去,拔腿就跑。
天寒完好无损的接过篮子,看着浮烟的背影纳闷道:“好心告诉你,还打人了。”
当天寒提着篮子走至王府里面画馆将这件事告知天风和何凤的时候,天风和何凤笑死了。
天风捂着肚子喊疼,眼泪都笑出来了,何凤一直笑个不住,一边笑一边摇头,气得天寒拿着篮子就去找浮烟,他得知道这个浮烟为什么每次没说几句话就要哭。
宁染气呼呼的走回华容殿,便听得王府嬷嬷秋落正在等她,秋水让她在小杌子上走了。
那秋落对宁染说道:“王府,再过个几日咱们就得回幽州了,你仔细让府邸的丫头将你随身物品收拾收拾,可别遗漏了,这幽州离皇州城可远着呢。”
宁染听了这话呆愣愣的,她没想到她还得去幽州,顿时眼中流泪。
秋落只当秋水是离家心中不痛快,因此劝道:“王妃也别伤心,当今陛下最重佳节,中秋前后还是可以来皇州城的,若是想和王大人辞行,也可以回家看看。”
宁染听到“回家”二字,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可以回家?”
秋落道:“是啊,本来王妃嫁过来三日就可以回门的,只是殿下事情繁多,一时倒顾不到了,等王爷事情解决好了,让王爷陪着王妃一起回府?”
宁染心中升起希望,连忙说道:“嬷嬷,若是殿下事情冗杂,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就不劳殿下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