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林中狐鬼
刘家闹剧明了之后, 那两人均被押送至官府问罪。【】
在递交证词时，刘恒一个没忍住，将狐狸参与的事也说了。
顿时, 所有人都惊了。
堂上的判官甚至惊到揪断了几根胡须。
虽然最近狐狸出没的事闹得全城风雨, 但都只是几名书生的口述，大多人也只是听个刺激新奇，官府也没怎么在意。
市井传闻中古怪的事多了去了, 每次仔细一查，多是添油加醋，博人眼球，实际上根本没那回事。
而且，除了那晚追人, 狐狸入城也没做什么事, 顶多白日里横死街角的老鼠多了, 看着就是个普通狐狸。
……结果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啊！
在这短短几日间，狐狸竟然介入到了刘家的事宜中，不仅帮忙破解了两人的毒计，还为刘家人提供了各种线索暗示。
“不仅仅如此！”
刘恒越说越来劲。
“它那时，引着我走了许久许久, 简直犹如梦境巡游……”
“不仅惊动府卫护我周全, 甚至, 在天亮时，它还将那奸夫的玉佩送至我床边。”
众人听着刘恒愈发激动感慨的语句，陷入沉默。
不是，这狐狸为的什么啊！
刘家是给了多少好处才能驱使一只疑似是大妖的狐狸啊！
“兴许只是它知恩图报……？”
被亲爹暗暗瞪了好几眼，刘恒才缓过来, 挠着脸碎碎念：“毕竟它才进城那天，应当就来了我家，吃了点东西。”
就这？？
怎么可能！
不仅堂上的官员不信，就连刘老爷本人也不信。
但牵扯到妖鬼之事，就连官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赶紧判处了两人罪名，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写信告知上级了。
刘家人也尽数回府。
“呼——”
虽然心底仍是抵触狐狸，但有了昨天那一遭，刘老爷也不敢对狐狸不敬，回府后只是恹恹开口：“那便按你说的，给它准备供品吧，摆远点，别叫它吃完还找上我。”
刘恒开心应下：“知道了！”
……
当此次事件再次传出，狐狸不再是传闻中的不切实际的妖鬼，而是贴近人们生活的真实存在。
已经有两件完整的事了。
郊外的破庙，城中的刘府。
均是有着目击证人，不仅看到了狐狸，还拼凑出了合理的事件顺序。
城中人心一时间浮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手头有余钱的人们赶紧在自家院子不起眼的地方立了一个小小的供台，放上狐狸爱吃的东西，祈祷狐狸吃了这些东西就走，别盯上他们。
反正要是一晚上没动也可以拿回去自己吃，动了就算破财消灾，总归不算亏，所以大部分人都这么做了。
然后，下一次狩猎——小狐狸直接被满城飘香给整迷糊了。
咦？？
它鼻子出问题了吗？
左嗅嗅，右闻闻，狐狸懵了。
怎么好像到处都有吃的？
而且是毫无掩藏的状态？
狐狸试探地跳进味道最重的刘家，还没走到膳房呢，它就在那熟悉的围墙底下，看见了用碗碟恭恭敬敬盛起的吃食。
不仅有鸡肉，还有各种稀奇的肉，边上还点缀着新鲜果蔬，旁边还有一碗清水，实在是大方。
说是天降馅饼也不为过。
“……嗷呜！”
虽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送上来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
狐狸开心地叫了一声，权当这露天的大餐就是给它准备的，直接扑上去干饭。
旁白慢条斯理总结：
“在无意间解决了家族危机后，ta在新地方的名声也起来了。”
“人们大都坚信，哪怕不与ta交好，也决不能同其交恶，便主动隐晦送礼讨好ta。”
“ta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生活便利了许多，嗯……看来在新地方也很幸运呢。”
【好耶！新饭票！】
【笑死了，小狐狸又知道什么呢？它只是单纯吃瓜干饭狐而已啊！】
【真的好幸运啊，狐狐就算来到新地方也很顺利耶！】
【笑死了，这算是全城迪化了吗？】
【还不够！要让全世界人都陷入迪化嘎嘎嘎，所有人速速入我狐狸教！】
【但是，小狐狸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似乎变得有些恐怖……嗯，明明狐狸做得都是好事呀！他们怕什么啦！】
【对于未知本能的惧怕吧，再加上人心的偏见……】
狐狸并不在意人的看法。
要是天天都能不费体力获得大餐，人们爱怎么想它怎么想。
“嘤嘤——”
本该繁琐的夜晚狩猎轻轻松松了结，小狐狸蹲在树下舔爪抹脸，短暂的满足过后，打算继续探索人类世界。
虽然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这么幸运……
但能轻松一天是一天，继续去玩咯。
当然，狐狸眼中的玩，在人类眼中可尤其吓人。
——尤其是那些心底发虚的人。
而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或许是主角体质生效，这几日，狐狸总能在街上撞见热闹。
比如——
小巷里，两人正在密谋。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还怕暴露吗？”
“好！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齐兄就放一百个心吧！”
此时，一只狐狸自他们头顶路过。
嗯？
好熟悉的场景。
转身折返，狐狸歪了歪头，坐在二人头顶，学着那两人刻意压低的语调叫了一声：
“嘤嘤？”聊什么呢？
“……！”
在商讨隐秘的两人浑身一震，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红色的狐狸蹲坐在屋檐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们，嘴边弧度似笑非笑。
瞬间，近日里城中关于狐妖的传言涌入二人心头，叫他们没由来的慌乱，心脏狂跳。
它，他怎么在这？
它难道都听到了？
但计划带来的利益压过恐惧，他们很快镇定下来，彼此安慰着：
“无碍无碍！那些流言均是那群书生们臆想的，世上哪有妖怪呢？”
“是是，我们这计划万无一失，不可能暴露，不必自我恐吓！”
“好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走吧，不必理会它！”
“走走，快走！”
等走出巷口，他们转头看那狐狸仍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那狐狸没跟上来，果然！传言都是假的，哈哈哈。”
“果然是满脑子臆想的破烂书生，真是，谁会信啊！哈哈哈。”
但，到了第二天，在计划的最后一步即将完成之时，忽然有一名证人跳出来。
他们精心筹备半年之久的掉包计划，竟然被他揭穿了。
二人直到被扣下，依然是恍恍惚惚。
怎会如此？！
他们明明计划得万无一失啊！
哪里有什么破绽？！
悲愤想着，昨晚刻意被遗忘的身影忽然浮现。
狐狸在他们身后的屋檐上端坐，嘴角上挑，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慌不忙，似乎早就笃定了他们的失败。
难道……是那狐狸？！
其实，他们的计划客观上来讲确有纰漏，证人也是通过那些漏洞合理推断出来的。
但二人并不知道这些。
狐狸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他们便一心认为这就是狐狸做的了。
“狐狸！可恶的狐狸啊——！”
又比如——
醉汉正在酒馆大放厥词：
“狐狸？哈哈哈，老子最爱吃的就是狐狸肉！”
“什么野狐狸进城就把你们吓成那副样子，果然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废物东西，一点能力没有。”
“都不用弓箭，老子直接用手，都可以叫它撕裂！”
酒馆里人声鼎沸。
有人附和醉汉的发言，有人谨慎不语，有人转头一看，窗外一道红影闪过。
他还是信狐狸的妖异，便扯着醉汉的衣角，小声提醒：“诶！刚刚闪过一个红影子，指不定那狐狸就在外边，你可得小声点！”
“哈哈！来得正好！”
醉汉大叫着出了酒馆，大声嚷嚷：“狐狸！出来啊！小东西！敢不敢出来见你老子我！”
呼呼——
一阵风吹过，带着几缕红色的绒羽擦过他的鼻尖，被他一把抓住，然后转头望去。
他看见一只火狐狸蹲在拐角阴影处，眼神幽幽地注视着他。
酒壮人胆，大汉哈哈大笑几声，不仅没有被说曹操曹操就到的事情吓住，反而大步朝拐角处走去。
臭，臭死了。
怎么一股怪味！
狐狸皱了皱鼻子，对着整个地方都颇为不喜，后退几步，闪身离开。
“哈哈，这就是狐妖？切！”
醉汉自以为胜利，回头就跟酒馆里的人继续吹嘘自己，激动之下，又继续喝了不少。
然后，便在摇摇晃晃回家的路上，意外一头栽进了坑里，直接摔死了。
第二日得知此事的同僚们大惊，均是以为这是狐狸对他出言不逊的报复。
但其实，一晚上喝那么多，小脑失控，本身就是很大概率跌坑里的，就算没坑平地摔也够呛。
那醉汉还自以为吓跑狐狸骄矜自满，多喝了好几杯，还叫人别搀他回去，那出事不是大概率的事吗？
那时候狐狸早都跑到另外的院子里吃小零食了，和它可一点关系没有啊。
可那群人怎么知道呢？
他们只知道，再也不要在酒馆里讨论狐狸了。
“嘘——你不要命啦！别说了！”
又又比如——
男子在树林里，欲对女子行不轨之事。
女子被压在树干上，挣扎无果，忆起狐狸在城中所做种种，又想到自己摆在院中的供品曾被接纳，便不抱希望地呼唤道：“狐狸仙救我——”
此时，他们刚好在一颗树下。
方才二人纠缠的动作，不断碰撞树干，叫顶上某颗硕大果实摇摇欲坠，邻近的树枝上也隐隐有了裂痕。
而狐狸也恰好路过。
也不算恰好，毕竟它晚上吃饱溜达就是为了凑热闹。
这处声音可太大了，让它看看怎么个事？
嗯？？
眼珠乱转，余光竟然真的看见了那红色的影子，女子像是抓住一线希望，大叫道：“狐狸仙——”
“叫什么狐狸！”男子不耐烦捂住女子的嘴，原本还以为对方在唬他，回头看一眼发现狐狸竟然真的在，心惊之后，赶紧为彰显自己力量地砸了砸树干，凶狠地对它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啊！快滚！别多管闲事！”
狐狸：……
啧。
好没礼貌啊。
“呜呜——”
礼尚往来，狐狸也从喉咙里低低叫了一声回去，嘴巴微张，露出一排尖利的森白犬齿。
压低身子，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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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滚开！去！”
男子又重重砸了一拳树干以示威胁。
见狐狸先是定住不动，之后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便自以为是吓到了它，扭头看人，得意地笑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虽然狐狸停下了，但它的耳朵却一直在动。
嗯嗯？
好像有什么断裂的细微声音啊。
下意识收起凶恶的表情，狐狸微微抬起头，看着那顶端摇摇欲坠的果子，又低头看看一无所知的男子，歪了歪头，端庄坐好。
嗯……
他好像刚好在正下方诶——
咔嚓！
本就摇摇欲坠，树干在这短短几秒内又被打了好几下，顶上那个果子终于没支撑柱，连带着小臂粗壮的树枝一起往下坠。
但男子浑然不知危险将至。
“还叫狐狸，狐狸算个什么，它有本事现在就要我命啊！”男子恐吓狐狸成功，将女子死死勒在怀里，低头看着那含泪晶莹的眼眸，只觉得内心高涨，“看看吧，没人可以——呃！”
哐当！
才说这一句，后脑便传来剧烈的钝痛感，他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那连树枝砸下来的一连串果子合起来起码有七八斤重，从那么高地方掉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人脑上，他之后能不能醒来都不好说。
围观的狐狸：哈哈。
哎呀——
倒了倒了倒了？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看着倒地的男子，有些嫌弃。
啧啧，它这么远都听见树枝断了的声音诶！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听到，这人可真不行。
“哈——哈哈——”
笑一下算了。
果子被反作用力砸出了凹陷，发出了淡淡清香，狐狸笑完，优雅走上前，叼走了果子。
这一动作，顺便拉回了女子的意识。
“狐……”
女子怔怔看着狐狸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男子头上的血迹，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情感，只能赶紧跟着狐狸走出林子。
出了林子狐狸便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它就是为了引她出林，所以才慢悠悠走的那段路。
女子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不知道树上的具体情况，只知道，那恶人原本还嚣张，但在狐狸发笑后，那恶人便倒下了……
树怎么会伤人？
一定是它做的吧？
“你们都别说了！那位，定然是善妖。”
……
……
诸如此类。
每次都非常凑巧，不怀疑都不行。
但，直播间观众们看得千真万确，小狐狸真的真的只是路过，每次都是吃完饭随机挑一个方向走的。
经常也有一晚上无事发生，或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狐狸没被发现的情况。
所以，确确实实都是巧合，只是人们对狐狸的在意放大了那些巧合事件。
一月里十来件事件都有狐狸出没，已经足以让全城人都想入非非了。
旁白也说：
“ta有些苦恼。”
“ta只是误入案发现场频繁了点，却莫名被扣上了幕后黑手的帽子。”
“那些事情明明没有ta的参与也是一样的结果啊，怎么就因为ta在，所以好的坏的都能推到ta身上了？”
“被迫成为全城忌惮的对象，真是奇怪啊。”
【小狐狸：我只是路过，你们怎么都出事了啊？】
【看来看去，唯一的观感就是，人真的好容易死哦（）】
【主要是很多人自己作死啊喂！印象最深就是那个看见狐狸在某个蘑菇附近停留，就觉得这是灵芝，然后咔嚓一下塞嘴里中毒的人……不是，这事也能怪狐狸啊？！】
【那醉汉也是自己喝多了，但因为见过狐狸所以就变成狐狸的锅了，无奈。】
【能有这样的巧合纯粹是因为夜晚人心浮动容易滋生事端，而狐狸恰好是夜行动物，并且爱看热闹而已啊！！你们清醒一点啊！！】
【笑死了，小狐狸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都市传说（）】
不过，虽然全城都隐隐忌惮害怕小狐狸，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怕的。
比如一些意外获救的女子。
人们总会在狐狸身上看见自己最害怕的事物。
贪心不足的人会看见自己的失败，自诩强大的人会看见自己的孱弱，利欲熏心的人会看见自己的落魄……
但身为被同胞窥觊的她们来说，还有什么比人更恐怖的呢？
比起人对她们的恶意，狐狸分明看着无害许多。
妖？
就算是妖又如何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若是她们本就被大部分族类嫌恶，那与异类交往又有什么问题呢？
……更何况，这狐狸当真可爱，比大部分人都可爱。
今晚，她们难得有幸，能近距离看到它。
“嘤嘤~”
这样轻轻抚摸狐狸的下巴，她们能感受到它毛发的柔软，以及骨骼纤细的质感。
当它趴在人的腿上时，根根毛发都闪着光泽，比画中诗中更美，像是一团绒绒的火苗，叫人的各色衣装都黯然失色。
难怪世人都喜将狐狸比作女子，这样漂亮的生灵，那群野人怎么配得上。
近距离看，那毛茸茸的小脸便更漂亮了。
眼型修长上挑，眼尾带晕色妆，嘴角似笑非笑，声音曲折娇柔好似撒娇，时不时还会用黑色的足轻轻碰人，试问谁能把持得住？
盯——
耳朵压低，狐狸专注地看着身前的女子，鼻头翕动，努力分辨隐藏在脂粉味下的那股奇怪味道。
嗯嗯嗯？
有些奇怪。
“啊？它还在看我啊？”
明明是抚摸的一方，女子脸上却逐渐泛起红晕，被狐狸盯得都要害羞了。
观众们震惊。
【啊啊啊竟然已经可以撸了吗？？】
【亲亲亲，我亲死！这个视角，就好像我在撸狐狸啊！！】
【滴——纣王体验卡。】
【太会了，怎么还会把下巴搭在人腿上挑眉看人啊，狐狸精！！】
【可恶，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那边赚了。】
其实女子们也是又惊又喜。
她们此处是前几晚供奉时便被狐狸选中的地方。
在狐狸还未打响名头之时，几位姐妹夜晚睡不着在窗边望月时，就经常看见有狐狸的身影。
兴许是那时她们的态度足够友善，所以叫狐狸也愿意经常造访她们这里，也吃她们的东西。
旁人说的难听，说她们是臭味相投，狐狸找狐狸精，绝配。
但她们并不在意这些话语，而是继续每日买肉供奉，知道狐狸偶尔还救过其他女子后愈是积极，总想着这样或许能让狐狸能多保护一些可怜女子。
当狐狸显灵的各种事件传开，旁人也不敢再明着说，怕仿佛得了狐狸庇护的她们告状，或许暗地里还会嘴碎些什么，但她们并不在意。
而今晚，不知是狐狸心情很好还是如何。
它用完餐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留在了院子里，主动靠近了人。
顿时，还没睡下的她们全都精神起来了。
狐狸跟宠幸妃子似的，挨个打量人，虽然不给摸，但是也一点也不怕人。
女子们尊敬它，被拒绝了不敢强摸，只眼巴巴看着它。
环顾四周，最后，狐狸停在了某个女子身边。
似乎是感到好奇，又或是其他的，它并没有像之前几个那样看一眼就走，而是主动靠近，将脑袋搭在了女子的膝盖上。
女子还以为它选中了她，一时间激动万分，下意识伸手摸向了狐狸看着便柔软的脑袋。
嗯？
大胆！！
狐狸听得专注，一时间忘了躲避，等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皱了皱鼻子想咬人。
但随后，从头顶传来的那股陌生而又舒适的感觉，又让它不太想躲了。
……诶，还是舒服的。
不错嘛，有一手的。
边享受人类按摩，小狐狸边继续它的探索。
这地方是它先前就划定好的安全区，比起在其他地方的警惕，在这里狐狸总会放松些。
毕竟这里的人看着温柔，脾气也好，能感知到情绪的狐狸自然也偏爱这里。
而这会对这名女子的亲近，是因为它感知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
逐渐，那琥珀色的兽瞳中，带了些许迷茫。
狐狸用脑袋轻轻碰了碰女子的腹部，抬眼无声询问。
嗯？
这里面的，怎么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