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有时候,最尴尬的是:每次都会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
陈兮悦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烦躁,面颊开始发烫,鼻尖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双唇紧抿,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不知所措。
还好周浩玄不是当面对她说这种话。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她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陈兮悦将头埋在被子里,她已经三十岁了,不再是懵懂青涩的少女,可是仍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抿着嘴唇,更烦了。
盛夏七月,凌晨五点,天色未明。
约莫十五分钟,东方的天空出现金黄一点,逐渐横向拉伸。如同从‘眼’变化为‘裂缝’。
紧接着,天空幻化出嫣红一抹,慢慢开始分层。而西方的天空仿佛也被光芒照亮,在那暗哑着的雾气中诞出一部分灼人的云彩,在空中蔓延开来,好像一片火焰托起了灰色的浮空之城。
这时,东方的裂缝光芒盛大,新生的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端木赢昨晚的睡眠质量很差,早早就醒了,他在院子里晨练,打拳,呼吸吐纳,直到日头升高才停歇。
他擦掉额角沁出的汗珠,看着盛夏的朝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颗悬浮了许久的心突然落了地,整个世界都明朗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负面情绪抛去,然后走回屋子换衣服。
等穿戴完毕后,走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周浩玄做的早餐。
端木赢坐定,先喝了一口水,然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半晌,他幽幽开口:“浩玄啊……还是你做的东西比较合我的胃口。”
周浩玄一怔,很少听端木赢这样叫他,旋即笑道:“老师,您过奖了,只要您喜欢,以后随时可以让我给你做。”
“哈哈哈……”端木赢放声笑道:“好!我可记住了!”说着,又夹起几片牛肉塞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吞了下去,然后喝光了小米粥,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嘴唇。
周浩玄见状,便主动收拾餐具。
“浩玄,”端木赢顿了顿,温和一笑,“既然……你现在跟那个小姑娘相处的还不错,不如稍作利用,待她找到武籍的秘密,然后我再出手解决她,你意下如何?”
闻言,周浩玄身体微顿,然后又恢复常态,低声道:“我知道了,老师。”
“呵呵,别害怕,”端木赢走到水池旁边,安慰似的拍了拍周浩玄肩膀:“不需要你动手,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好退路,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周浩玄低下头去,半晌没有说话。
端木赢眯起眼睛,沉默数秒后缓缓说道:“你自己决定吧。但是,我希望尽快。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说罢,他转身来往外走,边走边挥手示意,“收拾完就该走了。”
“哦,对了,你一会还是在休息室等我,”他停下脚步补充道:“赫尔顿教授专程从m国过来指导工作,他不喜欢看见外人。”
端木赢摇着头缓步离开。
周浩玄独自留在厨房,看着水池里的碗筷,他目光闪烁,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阴森恐怖的表情。
清晨的酒店房间,静谧而宁和。
此刻,戴安娜正依偎在纪念怀中,双眸紧闭,香甜的酣睡着。
她昨晚又跟继母朱玲吵架了。
原因是她给乐乐吃了冰镇西瓜。朱玲当时非常愤怒,责问她就不怕乐乐再生病住院吗?戴安娜无言以对,于是朱玲更加生气,骂了她一通后,她便摔门而去。
她在电影院广场瞎转悠,实在无处可去,只好联系了纪念。
纪念二话不说立即赶来陪伴。
当她被纪念抱住的一刻,心中充满温暖、幸福和甜蜜。
突然,她秀眉微蹙,神色隐隐有些痛苦,双腿蜷缩成团,身子在轻微发抖。
“娜娜,怎么啦?”纪念连忙关切的问:“哪里不舒服?”
戴安娜摇了摇头:“我没事。”她强忍住剧烈的疼痛,柔弱的脸庞满是坚定。
纪念轻抚她柔顺的长发,柔声道:“别逞能,有事告诉我。”
“嗯。”戴安娜轻应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肚子疼……”
“肚子疼?”纪念皱着眉头:“怎么会肚子疼呢?难道你吃坏东西了?”他摸摸戴安娜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腹部,没有发烫。
“不是的……”戴安娜虚弱道:“我来事了,昨天忘了看日期,也没带那个。”
“啊?”纪念愣了愣。
戴安娜满脸通红的埋进纪念胸膛。
“那……那我去帮你买那个,”纪念略显尴尬,但仍然柔声说道:“你别乱动。”
“嗯……”戴安娜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算了,我自己去吧。”她挣扎着要下床。
“没关系,我去吧,”纪念阻止道,同时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却发现她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不免有些心疼。
他顿了顿,轻声道:“每次来都这么疼吗?”
戴安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在房里休息,我去帮你买,顺便买止疼药和粥回来。”
“谢……谢谢……”戴安娜无力说道。
纪念在她的脸庞印下温柔的吻:“乖乖等我回来!”然后烧了一壶水,便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十多分钟后,纪念回到房间,并且手提了几个袋子,其中最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品牌的卫生巾。
纪念走进浴室,将东西放置好,接着倒了一杯温水,取出一粒止疼药,走到床边查看戴安娜的情况,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来,吃药。”纪念把药喂进戴安娜嘴里,又用温开水渡过去。然后,又让她喝了点温水。
半晌,戴安娜苍白的脸颊逐渐恢复了红润,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看着纪念,眼波流转。
“好点了吗?”纪念柔声问。
“嗯。”戴安娜轻吟一声,把俏脸贴到纪念的胸前。
纪念搂着她娇躯的双手也不禁加重了力度。
“我不知道你用那个牌子的,就把楼下便利店货架上的都买了。”他说。
戴安娜莞尔,“谢谢你,纪念。”
纪念摇摇头,“快去吧。”
“嗯。”戴安娜艰难的爬起来,慢慢挪步走进卫生间。
又过了十多分钟,戴安娜已经恢复如初。
纪念见她没事了,也不担心了,因为他知道女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能动生冷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剧烈运动。
戴安娜走到纪念面前,忽然抬起头来,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红唇覆上来。她的吻很羞涩,笨拙又激烈,但是,纪念感觉到她的热情与爱恋。他也立即热情的回应,两人缠绵了好久才结束这个吻。
“我们该走了。”戴安娜红着脸,低垂眼帘说道。
纪念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娜娜,你再休息一会吧。”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了,你也早点回家。”
纪念微勾薄唇,心想:戴安娜总是这样善良,从未改变。
他牵起戴安娜柔若无骨的小手,说道:“那我送你。”
“嗯。”
两人刚走出酒店,迎面驶来三辆警车呼啸而过。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戴安娜感慨道:“甚至昨晚广场上都没有了广场舞大妈的身影。”
“嗯,”纪念淡淡,“看来这起案件的嫌疑人真的很危险,你以后别再大晚上跑出来,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知道啦,”戴安娜眉眼弯弯,旋即又蹙着眉道:“不过,要是天天这么巡逻下去,我就要神经衰弱了。”
纪念哑然失笑:“这倒也是。”
说话间,两人来到公交站。
当戴安娜打开手机乘车码时,何请夏的电话打进来。
“喂?”她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夏夏。”
“我的王妃,你今天没事吧?陪我去买花啊。”
戴安娜看了一眼旁边的纪念,笑道:“好啊!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不用,”何请夏朗声道:“你直接去秋山吧,我和我朋友正开车往过走呢。”
“好。”
挂了电话,戴安娜才反应过来,纪念的家不是就在秋山吗?
她看向纪念。
纪念勾唇,那就一起走吧。
两人上了公交车,坐上最后面的位置。
戴安娜有些累,靠着纪念的肩膀,望着车窗外的景致。
车程半个小时左右。
两人走下公车,穿越一片竹林后,便来到了花鸟市场门前。
秦川市的花鸟市场都聚集在秋山,所以这里的景色与市区其它地方截然不同,处处充斥着鸟语花香,风景怡人。而且这里的花草树木都很茂盛。
戴安娜觉得很新奇,趴在纪念耳边叽叽喳喳。
纪念含笑侧首看着她,偶尔附和着说两句。
戴安娜挽着纪念走进市场,里面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到处都是顾客。
两人在一座名为花府古宅门口与何请夏汇合。
何请夏的身材比较高挑,穿了件黑白相间的双g短袖和牛仔短裤,脚踏白色帆布鞋,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活力四射。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身材修长匀称,长相斯文秀气,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的男生。男生嘴角挂着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皮肤白皙,一双凤眼闪烁着睿智深邃的目光。
“夏夏,”戴安娜率先跑过来,抱住何请夏亲昵的蹭了蹭她:“好几天不见。”
“是呀,我的王妃,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何请夏搂着戴安娜,又对身后的男生介绍:“清柏,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戴安娜。”
伏清柏礼貌地冲戴安娜点头,“你好。我是她最爱的弟弟。”
他故意将“最爱”两个字咬得极重。
何请夏无语,连女孩子的醋都吃。
而戴安娜闻言却扑哧一笑,随即调侃道:“哦,你好,你这样说,你姐姐会害羞的。”
“哈哈。”何请夏掩唇偷笑,“你们两个啊。”
伏清柏耸肩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行行行,我们先进去吧。”何请夏挽着戴安娜的胳膊走进院子。
“纪念,快过来。”戴安娜转头朝他喊。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纪念之所以蔫儿了,是因为他看到了何请夏身后的伏清柏。就在前不久这个男生还看到他与郑可儿在一起,他不确定伏清柏是否能认出自己。他的内心慌得一批,所以一直躲避着伏清柏的视线。
伏清柏似乎感受到了纪念的目光,他偏头看了过去。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立体精致,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探究。
纪念心中咯噔一跳。
这时,伏清柏收回目光,跟着何请夏朝店里走去。
纪念暗自松了口气,幸亏这家伙没认出到自己。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伏清柏早就认出了他。只是,他不想揭穿,也没必要揭穿,因此选择无视。
花府是种花世家,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传承下来的,历史悠久。
花府古宅的院落占地约莫千亩左右,院墙高大坚固,围成了个圆形,将古老的房屋包裹在内。虽然不像其它园林般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但胜在绿化做的好。这里的花草树木品类繁多,品相优异,令人赏心悦目。而这里的主人,据说祖祖辈辈都是种植花卉的高手,在这一行业颇具威名。价格昂贵,却很受欢迎与喜爱,尤其是富豪、名媛,争先恐后的前来采购,一年四季都不会断货。
不过,近些年来,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向往大城市的生活,都不愿意干那些苦活累活,花府也就剩下已经年过六荀的花渐泪,孩子们偶尔回来帮帮忙。
何请夏上次来这里是放暑假前。
老人都有基础病,都是她定期上门护理。
花渐泪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早上好,花伯伯,”何请夏在他背后打招呼。
花渐泪回头对她露出笑脸:“夏夏来了,还带来了朋友,欢迎。”
何请夏微笑着,带着几人来到一个花棚。草皮周围种植了很多五颜六色的花,而且长方花盆和园花盆也都种满了花。这个花棚虽然不大,但宛如一个小型植物园。
戴安娜对花名一无所有,只认得茉莉花。
“夏夏,这种花叫什么名字?”她指着开了好几朵红色的花的盆栽问。
“这叫天竺葵,现在正是花开的最好的季节,话语是幸福在身边。”
戴安娜看着纪念,眸光微动,“这个呢?”她又指着长方盆中的紫花。
“这个马鞭草,也叫美人樱,就像你一样。”何请夏嫣然一笑。
有一个很小的花盆,只冒了几片淡绿色的叶子,“这是什么花?”
“这个吗?”花渐泪走了过来,看着花盆内,“现在还不知道开什么花。”
“嗯?会有这种事吗?”戴安娜蹙起眉梢。
“但我大致都知道种类,”花渐泪说的很含糊,似乎有什么隐情。
戴安娜笑嘻嘻道:“花伯伯好像很乐在其中,您真的很爱花。”
花渐泪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人会说谎,所以和人打交道很麻烦,但花不会说谎,只要充满真心照料它们,就一定会有所回报。”
纪念正准备伸手去摸一朵栀子花的花瓣,听到伏清柏的话,手突然僵在半空。
“是啊!”花渐泪接腔,“人和人相处,还是要真诚一些。”
他进屋后,穿过客厅,去厨房烧水,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罐子。
“您年轻人都喝咖啡,我这里只有茶叶。”
“没关系,”何请夏跟着过去,淡淡说道:“花伯伯,我来吧。您坐下休息吧。”
“但我也坐不住呀!”
花府的客厅是面向花棚大开间,可以欣赏到花渐泪刚才修剪的花草。
红木茶几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桌面的背景就是刚才看到的天竺葵。
“好漂亮,花伯伯,您真会拍照。”何请夏笑吟吟道。
“嗯,是吗?但我希望可以拍得更好。”
“这样已经够好了,我可以看您的相册吗?”
“好的,没问题。”
何请夏打开相册,几个人坐下一起看着。
花渐泪拍了各种不同种类的花,看到这些五彩缤纷的花卉,非常理解他想要记录下来的心情。
“花伯伯,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照片?”何请夏淡淡。
“这些照片啊……”花渐泪端着茶盘过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用某种方式呈现。”
“某种方式?”何请夏眸色微动。
花渐泪笑而不语。
“花伯伯,”何请夏担忧道:“您坐好,我给您脉诊。”
花渐泪本想拒绝,但驾不住女孩的眼神攻击,只得乖乖把手伸出来,让何请夏搭脉。
何请夏摸索半晌,问他:“您最近睡眠状况如何?有没有头晕、头痛,心悸、乏力或者胸闷喘不过气?”
花渐泪愣了愣,摇头说没有。
“您是不是又没听我的话,喝酒了吧?”何请夏神色慵懒,但语气却是冷的。
“就喝了一点点药酒。”花渐泪老脸一红,不敢看她。
“夏夏……”他又讪讪地搓着手,“我保证下不为例,好不好嘛!”
何请夏皱了皱眉,“嗯。”
“夏夏,”花渐泪委屈地撇嘴:“我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就喝喝酒,解解闷。”
听到这话,何请夏眉梢挑起,看向伏清柏。
伏清柏秒懂,当即开口:“花伯伯,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派一个人来陪你,好不好?”
“好好好,谢谢你啊,小伙子。”花渐泪顿时眉飞色舞,心道:哈哈哈……这下有苦力了!
“咦?”花渐泪讶异道:“夏夏,你需要花?”
何请夏微微颔首:“嗯,我开古医馆了,想买些花装饰一下。”
戴安娜闻言,蓦地抓住她的手,脱口而出,“哇!古医馆?夏夏,你太厉害了!”
“嗯,”何请夏莞尔一笑:“就在咱们学校对面的金桥大厦。”
与此同时,新街研究所。
周浩玄坐在休息室里无聊至极。
只要是关于记忆研究方面的相关会议,端木赢都会让他回避。
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对这项研究一窍不通,留下来纯粹就是碍手碍脚。他更不想参与其中,经过北福村的事情,他可以确定,这项研究见不得光,甚至有可能违法乱纪。
而端木赢不让他参与其中的理由,就是因为这项研究的危险性实在太大。他不希望这个男人陷入这个漩涡里。毕竟,这孩子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就像父亲对儿子的爱之深,责之切。
然而,在不久的将来,周浩玄也确实得知了端木赢的“良苦用心”,但他并未接受那份畸形的爱。
言归正传,周浩玄拿起手机,犹豫许久,拨通了那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喂?”电话被人接起,那边响起了慵懒的嗓音。
那声音像一阵清风掠过他的心房。
周浩玄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握紧了手机,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喃喃:“请夏,你的车……”
“没事,”女孩淡淡:“等你不忙了给我开过来就行,我这会在秋山买花呢,先不说了啊。”
周浩玄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微抿薄唇,缓缓放下了电话,靠在沙发上傻乐。
他现在只要能听到何请夏的声音,就会很满足,那颗心乐得快要盛不下蜜糖般的喜悦。
另一边。
何请夏挂掉电话,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她稍稍沉默了一瞬,淡淡:“朋友而已。”
伏清柏看着她:“嗯?”
她一副“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的态度。
“哦,”伏清柏微微垂眸,轻咳一声:“知道了。”
他姐可不是一般女孩。
乖起来,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发起狠来,他都不一定能打的过。
所谓的乖巧和温顺完全只存在于表象。她可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无害。
“花伯伯,”何请夏站在原地,眼尾氤氲着几分笑,不紧不慢,“那我就开始搬花了。”
花渐泪一愣:“哦,好。”
今天伏清柏开了一辆中大型轿车,后备箱大,放下几盆花不成问题。
何请夏选了天竺葵、紫茉莉、萱草等。
几人向花渐泪道别后,便都坐上车离开了花鸟市场。
纪念的家最近,很快就下车了。
戴安娜的家在北郊,刚好与金桥大厦一个方向,就一直在车里坐着。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直到车子驶入北郊公园十字,车子停在马路上等红灯时,戴安娜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夏夏,花伯伯的那盆只冒出绿叶的是什么花呀?”
“梦春花,”何请夏没有隐瞒,淡淡:“那是他与妻子的爱情见证,‘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花伯伯的名字就源自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