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复盘算计
周小帅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一开始，他刚刚加入赵思甜的团队。
他知道的是团队来到广宁省这边，是为了拍摄一部名字叫做《村晚之小年夜》的网剧。
下了飞机之后，网剧还是那个网剧。
但是现在拍摄的时间还没有到，前期要先把剧组的住宿、餐饮、服化道之类的后勤工作搞定。
于是当务之急是先找一家当地的企业谈后勤合同。
之后，后勤合同还是那个后勤合同，谈也是再好好的谈。
只是波特公司从一开始就毙掉了，赵思甜团队装模作样地与对方接触，其目的就是为了算计这家公司。
然后算计这家公司的目的是什么，这后勤合同之后到底和谁谈。
基本就是一头雾水，眼下就是周小帅的状态了。
赵思甜把李心语留下，目的也是为了解开周小帅内心疑惑看，为的是在之后的行动中减少错误，坏了大事。
“从何讲起呢？”李心语歪了歪脑袋，她是顶级编剧不假，但在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当中，也是需要理出一个头绪来。
周小帅想了想，决定帮眼前这位少女找到一个切入口。
“要不你是怎么策划这个局的先讲吧，说不定讲着讲着，就有了头绪呢。”
这是李心语一手操办的，讲起来最为容易。
“哦，这个简单。杨荣那家伙又没有多少本事，想要弄掉他跟玩似的。”
现在是轮到周小帅汗颜了，他是和杨荣正面打过交道。
此人颇有城府，做事小心谨慎，说话滴水不漏，是个非常难缠的狠角色。
可李心语却根本就没把人家放在眼里，当然就从结果上来看，李心语的确好像也不用把这种人放在眼里。
李心语的算计是从找到波特公司开始的，《村晚》剧组此次来广宁省拍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一个后勤合同撑死也就200来万的体量，之前杨荣最后求饶时候开的价码，甚至是白送300万，签署一份阴阳合同也要拿下，可见里面的水很深。
“当时我们就放出了风声，因为消息基本属实，波特那边调查完之后自然不会怀疑啥，于是他们内部就要派个项目负责人跟我们接洽，对吧。”
于是波特公司内部就要进行指派，由于是个“肥差”，公司内部的杨荣以及之后只听到名字，但没有真正见过的狠人高继迁都对这个差事“很感兴趣”。
最后杨荣就是以立军令状的方式，得到了这份工作，开始与于可欣开始接洽，商谈相关的事项。
也正是这一份军令状，杨荣之后的所有动作基本都是在算计之内了。
“后勤合同本身没有什么，它背后其实牵扯到更大事项的博弈，需要有一个准入门槛，杨荣他真正要为波特公司拿下的就是这个准入门槛，而不是仅仅拿下一份无关紧要的后勤合同。”
李心语这时才说到了关键，因为于可欣和杨荣之前僵持的并不是什么30万与100万之间的博弈。
而是如果按照30万签署，波特公司没有准入门槛，杨荣的工作就是没有干好。是要按军令状的要求接受惩罚。
后面的事情，不用李心语说，周小帅也就猜到了大概。
他今天在酒店里就看到了至少三个反骨仔。
只要有一个反骨仔给杨荣出主意，说是赵思甜这位正主到了广宁省之后，可以摆下鸿门宴。
先是可以拿着拍摄私密视频的方法威胁一波。
要是不答应，那就干脆生米煮成熟饭，把这私密视频整出来，甩在赵思甜的脸上。
到时候女明星为了自己的星途和名誉着想，自然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所以，杨荣那时候心急乱投医，在他摆下鸿门宴的当晚，不管他是真的想为赵思甜团队接风洗尘，还是说听信了小弟的建议，别有所图。
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高继迁会出手，伎俩还没有实施就被拆穿，就没有什么要实施的价值。
外加酒店里，不知道有多少是赵思甜这边的反骨仔。
所以真把杨荣逼到绝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都丝毫不虚。
看上去酒店里都是你的人，其实都是我的人哒！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波特公司应该没有招惹我们才对。”借着李心语对于波特公司的一通算计，周小帅才能顺当的把第一个疑问抛了出来。
李心语说的有些口渴，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拖鞋之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爽快。
随后她一抹小嘴，缓缓说着：
“算计波特公司？不！这之前那些是为了把杨荣逼反！
这个局设计本来就是要逼反波特的高层，高继迁来了就逼反高继迁，杨荣来的就逼反杨荣，也只有把这个级别的人员逼到走投无路，才符合我们的利益。”
周小帅这时才想起，于可欣当初给了杨荣一条路。
“知道现在于博士留下来在干什么吗？”
大光明酒店。
小弟们都跪了，于可欣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随身携带着催眠瓦斯，就是为了确保这些小弟们再起不能。
一瞬间的功夫，整个包厢之中唯一清醒的就只剩下于可欣与杨荣两人。
一个站着，另外一个趴着。
于可欣蹲了下来，耐心地给杨荣递了一根烟：“来，抽根烟。”
杨荣没好气地盯着于可欣，良久才把于可欣手中的烟接了过去，随着一阵烟雾吸入肺中，又缓缓吐出，刚刚身上挨揍留下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等到高继迁过来，你想和他继续谈，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杨荣放了一句狠话，可这句狠话他自己也没有底气。
这个项目的背后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但杨荣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于可欣把自己这么一份“大礼”送给高继迁。
他能够索要的好处，绝对不会比自己给的少。
此时他有些后悔了，这个项目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接下来。
“要是我没有打赵思甜的注意，你们会不会？”
这个世界上，后悔的事情又很多，但后悔药是没有的。
于可欣望着表情复杂的杨荣，不由笑了笑：“杨老板这是在复盘哪里做错了啊，有这么一颗时时自我反省的心，兄弟我是很佩服的。可兄弟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还是考虑一下眼前的事情比较好吧。”
眼下杨荣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高继迁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靠山更不会帮着自己说话。
甚至为了避嫌，为了之后的“大事”着想，还要搞一出挥泪斩马谡，杀鸡儆猴，去平息赵思甜的火气。
“路呢，还是有的。”于可欣诱惑地说道，“就看杨老板能不能把握住了。”
此时的门外，警笛声大作。
杨荣等来的并不是高继迁，而是警察。
“有人举报大光明酒店有人聚众斗殴，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的寻衅滋事罪。
两位，请配合我们去录一下口供，谢谢。”
进来的那位警察礼貌地敬了一礼，随后吼道：“那这些人都带走。”
其中也包括于可欣。
“杨老板，还是好好想想吧。”
于可欣率先微笑着跟着警察出去了，只留下杨荣还趴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