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光明酒店
和赵思甜团队接洽的公司，全名叫波特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顾名思义，这是一家名义上以地产开发为主要业务的企业。
可这家地产企业当时与于可欣谈的时候，双方谈的却是后勤租赁合同。
“小帅，先要和你解释一下，咱们公司阿甜这边的营收模式，你心里有个大概。”想要解释波特公司为啥会和赵思甜的工作室谈这个，就要从赵思甜的营收模式说起。
简单来讲，去年下半年赵思甜单独开工作室之后，她的片酬就不仅仅是片酬了，而是公司经营收入的一部分。
“剧组在拍戏的时候，其实是一家很复杂的产业，工作人员住在哪里，大家每天拍戏吃什么，服化道又应该如何管理等等，都是大问题。”
周小帅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个梗，今天的盒饭要加鸡腿。
而这些工作繁琐的杂活一般就统称为后勤。
大部分时候剧组的这些后勤工作就会外包出去，找专业的公司进行接洽，统一组织。当然当地如果有影视城的话，那么这方面的工作就能够省去一半的力气。
赵思甜的工作室，那一家注册叫做铺新娱乐有限公司的主要业务其实就是做这个后勤生意的，因为有一位流量明星的加持，这方面的后勤工作就计算到赵思甜的片酬当中，方便剧组那边的财务做账。
“你甚至可以这么理解，咱们这些人主要赚的就是后勤这一部分钱，至于我在网剧里可以算个添头。”
赵思甜在一旁补充说着，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
当添头就是当添头，当花瓶就是当花瓶。
赵思甜根本就无所谓，也正是她的这番自白让周小帅想起来，网络上对赵思甜的风评好转也正是和这方面的定位有关。
许多和赵思甜同咖位的流量小花，动不动就找人发热搜炒作自己那尬出天际的演技，引起一些路人的反感。
作为同时代比烂的佼佼者，赵思甜的演技也没有比自己的同行好到哪里去，但在这方面的炒作就很克制，反倒是在同行的衬托下，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原因就在这里。
所以当《村晚》剧组和赵思甜签订合同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来到本次拍摄的目的地广宁，就与当地的相关方开始谈后勤落实的事项。
波特公司这边就是于可欣找的当地相关方，谈判的主要内容是剧组来广宁这边拍戏的餐饮、住宿。
双方的价格没有谈拢，现在就僵在这里。
“具体的事情就可以转化为金钱，我们这边给的价格是30万，但对面要100万。所以我们暂时就僵在这边，今晚他们准备的接风宴，八成还是会说到这件事。”
从机场出发的一路上，窗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片黑暗，只留道路两旁的路灯显示着昏暗的灯光。
路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辆，这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周小帅乘坐的这辆商务车在一路狂飙。
但到了于可欣解释波特公司的时候，车速开始逐渐降低，配合着于可欣的口吻也变得耐心起来。
越耐心，就越有压迫感。
于可欣没有明着说些什么，可在暗地里，周小帅就感到了这家地产公司的不简单。
窗外的景色慢慢变得丰富了起来。
先是有了亮光的一两处房子，而后这样的房子越来越多，将整条道路都映出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周小帅的手机中也跳出了当地市区的欢迎短信：
山梨市欢迎你~
这里就是广宁省下方的地级市：山梨市了。
波特公司的接风宴就安排在山梨市的市区一所名字叫做“大光明”的高档酒店。
在市区，于可欣也不熟悉这里的道路，只得借助导航。
这家酒店名气蛮大，但却不在市区那些繁华的地段。它的路途也算不远，就位置稍稍偏了一些，显得幽静、雅致，并且格格不入。
“喂喂，杨老板。我们到了，在几号包厢啊？”
于可欣点开了自己的蓝牙语音，他的声音很热情，像是招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于可欣喊话叫老板的，是波特酒店负责谈判的经理，名字叫杨荣。之前于可欣就是和他打得交道，这一次的接风宴也是杨荣的主意，要联系，自然也得是联系杨老板了。
对方反应也是很快，立马用语音进行了回复。
于可欣点开了语音，杨荣的答复让在车上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周小帅从声音上判断，是个爽朗的汉子：“于哥，你可让我们好等啊！赵老板和你一块来了么，那可真是稀客啊。你到时候在门口，我们的人早早就在下面恭候啦，就等你们的大驾光临呐！”
周小帅知道酒桌文化这一套，无非就是这个人虚伪客套，那个人客套虚伪，半斤八两，不知所云。
穿过了市区的繁华，周边的灯光又变得稀稀拉拉起来，直到周小帅眼帘中映入了一座造型颇为别致的酒店，上书几个大字，叫做大光明酒店。
这时候，周小帅才意识到目的地到了，大光明酒店这个名字取得很有意思，造型只有走近一些才看得出，是有些类似佛陀的模样。
这怕是和当地的宗教有些关联吧，周小帅这样子想着，只是这个风俗和暹罗那么太过于类似，乃至于周小帅看到这个就想着要不要“萨瓦迪卡”一下。
和杨荣在语音中说的一致，于可欣的车还没有到达大门，就有两个小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迎接。
“请问是于老板、赵小姐么？”这两个小弟显得十分精干，一溜小跑就来到了驾驶位的车窗附近，整个人儿都点头哈腰，脸上也充满了谄媚的表情。
“是我们。”于可欣也摇下车窗，但他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先摆了摆手示意，“我先把车停好，你们在门口等我们一会儿。”
“好咧，老板，停车场在那边。”这两小弟得到吩咐，又是一溜烟去门口等候了，也不知他们在吩咐什么，对身边的女服务员还是吆喝起来，甚至在言语间还开始动手动脚。
周小帅也看出了端倪，有些吃惊地说：“来者不善啊。”
这作派不像是地产公司，说是黑社会都有人信。
“我们才是来者。”回答周小帅问题的不是于可欣，是赵思甜。
她的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状态，甚至还有心情套用一下《让子弹飞》的台词，开个小小的玩笑。
等到于可欣把车停好以后，她是第一个下车的，并走在了前方。
“心真大。”周小帅默默感慨着，此刻他倒是有些理解赵思甜在网剧中勾画的人设了：一位类似阿库娅一样的二次元笨蛋美少女。
前期佳心饼干这只金主账号的力挽狂澜，以及赵思甜现实中的干练，让周小帅忘记了眼前这个女孩原本的形象就是智商不高。
“这就是阿甜。”于可欣也从汽车中出来，像是回答周小帅的问题一般，“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保持乐观开朗。”
开朗得像个智障。
“但是，小帅。”于可欣脸上的笑容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到时候，可能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周小帅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