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结与抉择
上一次听到柳依依这个名字，是在新闻里。
那时候疫情还没有开始，中美贸易战也没有开打，无论是国际社会，还是国内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这样四海升平的盛世中，互联网企业蓬勃发展，扎堆去美国上市。
爱乐视频就是其中之一。
爱乐的创始人叫做洪彦强，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
多年前就在互联网上耕耘，素有威望。曾经就是在许多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头部网站中混过资历，后来在互联网强大人脉的帮助下，创立了爱乐，这一个在线播放的网站填补了国内视频网站播放的空白。
多年运营积累了大量的人气与流量之后，爱乐很自然也就走到了上市这一步。
据说上市那天，洪彦强在纳斯达克上敲钟以后，做了一个别出心裁的举动。
那就是立马在现场向自己深爱的女人，比自己小了20岁的柳依依当场求婚。得益于洪彦强的高调求婚，爱乐在一干平平无奇的上市中概股中，变得别具一格，出尽了风头。
“爱情美满，事业快乐”，这就是当时媒体对于爱乐的解读。他们会用一些很夸张的东西去渲染这对几乎可以做父女的老夫少妻。
一个年过半百的网络首富，以及一位刚出茅庐的青春少女，无论在何时都有话题度。
周小帅记得那一天。
是自己和柳依依分手六个月零六天。
六六大吉，大吉大利~
那时，福布斯的富豪榜上，洪彦强的身价已经到了2700亿，占榜上有着一席之地。
恰好那年年底，周小帅刚从学校毕业，也存下了2700块的零花钱。
2700块vs2700亿，周小帅和洪强彦这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算是有着不一样的交集与缘分了。
这样的黑色幽默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周小帅想笑，却笑不出来。
“爱乐”上市之后也没有选择躺平，而是在资本的加持下，开始了自己的腾飞之路。
一方面它购买各种优秀影视作品版权，在传统的电影、电视剧领域发力，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另一方面它积极开启自研网剧、综艺等新兴领域，开拓进取。
直播大战，短视频异军突起等互联网风口期间，爱乐拿出了全民造星计划作为应对。
即在爱乐自研网剧中露过脸的小明星，由爱乐出资帮助她们成立娱乐公司，帮助其成长。
赵思甜创办的铺新娱乐，就是全民造星计划的产物。
“柳依依~”周小帅再次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发现，当那一阵心痛过去后，自己又涌现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是柳依依的意思么？”
赵思甜来邀请自己加入，是柳依依对当初感情的愧疚么？
让周小帅在爱乐旗下的娱乐公司工作，是柳依依的赎罪，亦或是别有所图？
周小帅觉得这一切太过于荒唐和可笑。他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还会和柳依依发生瓜葛。他突然很想逃离，想忘记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认认真真做一位好的前男友。
俗话说，一位好的前男友和前女友，就得是像死掉一样。
于是周小帅下定了决心：“赵小姐，既然您提到了柳依依，那我不得不拒绝您的邀请。”
“不想吃软饭？”赵思甜的表情有些挑逗。
傍富婆是周小帅粉丝群亘古不变的话题。多少周小帅的粉丝想要跪着吃软饭都没有这个机会，而值得讽刺的是，这个粉丝群的周小帅还真就偏偏是个另类。
软饭谁不想吃，可柳依依的软饭是有毒的，周小帅不敢吃。
赵思甜缓缓站起了身子，转身就从壁橱那边的暖水壶中给自己冲了一杯开水，开始缓缓地说道：
“放心，柳依依赞助我成立了娱乐公司不假。但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柳依依的意思。”
这让周小帅微微意外，并不是柳依依的意思？
那也就是赵思甜自己拿的主意。
很快，周小帅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由一阵苦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奇货可居”了起来？
周小帅在自己的娱乐公司，柳依依就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理。无论是补偿周小帅，亦或是想要抹去以前的关系，都意味着柳依依需要向赵思甜倾斜资源。
一个流量明星，最重要的就是平台倾斜资源，增加曝光度。因此很多面容姣好的女明星都会去找金主，有些甚至不惜出卖色相，为的就是资源两字。
有些人终其一生，付出了许多也就在外围混混，根本就找不到资源的大门。
赵思甜就不一样，同样是为了资源。赵思甜仅仅是给了一个特效剪辑师的岗位，付出了每年不过20来万的成本，但却获得了和那些女孩出卖色相差不多的效果。
这个女人的聪明让周小帅觉得不可思议。
“你当初自己直播作死，我开始是帮你维稳粉丝群，后来也是利用自己的粉丝祸水东引，把矛头转移了过去，算是把你这边维稳住了，除了柳依依这一层关系，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的。”
原来周小帅在聊天记录上看到，赵思甜的脑残粉突然选择在这个时间闹这根本就是这个意思。这样难怪网络上这样的脑残粉在佳心饼干的两三句话的干扰下，迅速的消退了。
这分明就是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把假美钞的不良影响带过去，让粉丝同仇敌忾去对那些只会叫“哥哥姐姐们”的脑残粉。
这件事，自己对赵思甜有愧，而赵思甜对自己有恩。
如此这个工作的事情，周小帅还有拒绝的余地么？
“赵小姐，您到底想怎么样？”
周小帅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在他想明白的这个时候，他就知道一旦接受，自己就是这两个女人中交易的砝码，妥妥的工具人。
他希望赵思甜能够高抬贵手，放了自己。
但赵思甜怎么可能如周小帅所愿？
她筹划了那么久，点关注，刷礼物，打理粉丝群，多少心血花在这上面！
周小帅猜的没有错。
无论是何种情况，只要拿捏住周小帅，就相当于建立起与老板娘之间沟通的桥梁。
她又如何能够放弃？
“你有的选么？”赵思甜直截了当地说。
周小帅沉默了，他没得选。
“你的前女友现在的地位是这个。”
赵思甜边说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柳依依是爱乐视频网站的老板娘，身价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了。
疫情三年，对于线下门店，电影院之类的地方是打击。可对于视频网站是一波意外之喜，如今虽说看上去要解封，可以视频网站看剧的用户粘性已经形成，柳依依的地位岂能用仰望来看。
“而我是这个。”
赵思甜伸出了小拇指指了指下面，对于自己的定位，赵思甜心知肚明。什么狗屁小桥本环奈人设，那才值几个钱？
君不见当年各种小朱茵，小李嘉欣，各种清纯校花闯荡娱乐圈，今昔还在否？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美女！普通人眼中的女神，在娱乐圈屁都不是。
“至于你，不好意思。说句不好听的，30万的粉丝还真就没啥存在感。”
周小帅的神色黯然，赵思甜说的是实话，赵思甜要是小拇指的话，他现在甚至连小拇指的指甲都不配。
他这点影响力，别笑掉大牙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怪，你要是没有钱，你想逃离某个人也是做不到的。”赵思甜似乎在对着周小帅说话，又像是在和自己说话，“现在柳依依突然旧情复发，想要私下包养你，你逃得掉么，现在柳依依因爱生恨，想要抹杀你这个黑历史，你又该何去何从？”
这就是赵思甜和柳依依的博弈，无论柳依依想要怎么做，赵思甜都能得到资源。
“只有你足够有钱，足够有地位，你才有的选，不是么？”
想要摆脱工具人的属性，不再被人拿捏。那周小帅要做的就是在将来某一天，站在与柳依依一样的高度才可以。
赵思甜抿了一口茶水，从包包里摸出了一份合同，递交给周小帅。
这个恐怕不仅仅是合同，更是一个可以真正自由选择命运的一个机会。
周小帅还在犹豫。
“你放心，以目前我们的身价，是不可能直接接触到老板娘的。”赵思甜给周小帅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一进来新手村，就让你遇到大boss，那也太残忍了。”
周小帅不好意思地笑笑，假如不是柳依依的意思。那么他在赵思甜的娱乐公司干活，短时间内柳依依也不会知道。
“咱们工作室多的是在外地拍戏，例如这次，你只要签了这份合同以后，就要和我们一起去广宁省那边跑剧组，根本见不到她。”
这次，周小帅没有拒绝，而是把这份合同拿在手上仔细看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心中却闪过无数念头。
“总之你跟着我，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一番话，搅乱了周小帅的心。
“所以，你要过来么？”
周小帅再次抬眼望去，看到赵思甜笑得很灿烂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