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宴席
“你那作坊建的如何了”杨学究开口问道。
“已经建好了,就是要把屋子晾晾,就可以开始使用了。”
苏子仪起身对着两位学究行礼,“多谢两位学究。”
杨学究摆了摆手,“不必那么拘谨。”
黄山长拿出香炉,递给了苏子仪,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那边有些香材,你可以看看,你调香手艺不错,调个香吧!”
苏子仪双手接过香炉,
“这次就不用黄山长的香材了,我制作了一款和这宴席相配的合香,请两位学究评鉴一番。”
“哦?那可是太好了!”
苏子仪敛裙跪坐在香案旁边,素手调香,拿出之前,在空间小屋窖藏的百花香合香饼,将香饼置于银片之上,用夹子夹住银片轻轻放在香灰上。
不消片刻,一阵清幽的花香淡淡飘散开来,将品香炉递给两位学究。
杨学究惊喜道:“拟花香?这是百花香味?”
“是的。”
黄山长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道:“像是多种花散发出的香味叠加在一起,这味道仿佛令人置身于花海之中,不错,不错。”
外面的书侍前来通报,说是客已到山下,苏子仪将香调好之后,对着两位学究行了标准的万福礼,这才转身往灶房那边走去。
杨学究忍不住叹口气,“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保持礼仪。”
黄山长赞同道:“子仪不像苏家的,倒是有几分张家的人,知世故而不世故,很是难得。”
杨学究点点头,“不过性子太过冷清了些,看着热闹,实际上谁都没放在心上,也就她那哥哥,她还重视些。”
苏子仪并不知道两位学究在背后的讨论,在灶房帮忙摆着盘子。
这些盘子都是书院的书侍拿来的,用的是上好的汝瓷,釉色温润如玉,拂之如脂,再加上几朵鲜花点缀,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可惜这里没有专门种植鲜花的,要不然还可以尝试做做百花宴席。
做好凉菜的摆盘之后,便一直等着前面的消息,不多时,小书侍匆匆跑来“可以上菜了!”
将凉菜和酒一起端了上去,李娘子和小草这才开始准备热菜。
等到所有菜都上完了,又过了许久,柳妈妈一行人先回去了,只剩苏子仪在后院等着,前面传来话,让苏子仪前去。
“子仲,这是老杨头的弟子,苏子仪。”黄山长舌头微微有些发直,
“别看她人不大,点子特多,这桌就是她教她家厨子备的,那百花香,也是她调的。”
杨学究赶紧接上,颇有一种老父亲炫耀自己孩子的感觉。
苏子仪进来后一直低着头,也就只有在黄山长喊她的时候,她微微抬了下眼睛打量了一下。
坐在山长旁边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长的倒是忠厚,只是眼睛里隐隐透露出些精明的意思,苏子仪走上前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男子微笑道:“今天听这两位学究满口的夸你,确实是个有灵性的孩子,今儿这宴办的不错,尤其是这香,还有这酒,甚是合我心意。”
黄山长顺口道:“那你不赏点儿什么?”
苏子仪大概明白,杨学究和黄山长为何能成为好友,这两个人在护犊子方面出奇的一致。
那男子哈哈一笑,从身上取下来一个玉佩,“这个送你了,拿去玩吧!”
苏子仪双手接过,“多谢大人。”
这玉看着水头一般,甚至雕工不错,细节处也十分清晰,
心里有些纠结,若是此时说哥哥和袁文山的事,也许……
咳咳,一阵咳嗽声,杨学究悄悄给苏子仪使了个眼色,苏子仪冷静下来,这会儿讲并不是多好的时机,轻叹口气,悄声行礼告退。
苏子仪坐在后院的大树下,猜测着这男子的身份,顺手把玩着手上的玉佩,刚才若是贸然开口,黄山长面子可就不好过了。
接近下午,这顿酒才算是喝完,杨学究才来寻苏子仪,拿过那枚玉看了看,点点头,
“今天这趟不亏,把这玉收好,今天见的这位是元亲王,”
苏子仪愣了,猜测了各种身份,就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亲王。
杨学究带了些惋惜,说着这亲王的来历,这位元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美其名曰说是亲王,实际上过的还没个知府强。
元亲王的母亲身份卑微,家族既无权贵,也无朝为官的人,元亲王接近成年才被封为亲王,封地又极为偏僻。
“原本他不能轻易离开封地,这次是悄悄前来拜访,不方便让别人看见,只好辛苦你们来这一趟了。”
苏子仪摇摇头,“不会,今儿得了把好扇子,不亏。”
杨学究脸上露出宽慰的神色,“好孩子,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苏子仪咬了咬嘴唇,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杨学究,学生有一事相求。”
“何事值得你这么认真,刚才你在席上就是想讲这件事?”
“袁文山欺负我哥,已经打伤他两次了”苏子仪皱着眉,暗暗握了握拳头。
杨学究挥了挥手,“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书院也已经警告过袁文山,现在袁文山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可是,若是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我哥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离开书院!”
杨学究摇了摇头,“书院不能轻易赶走一个学子,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就赶走他,会给书院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
袁文山所作都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很难找到足够的证据,不能凭着一番说辞,就将他赶出书院!”
苏子仪皱了皱眉头,“他不欺负我哥,那他拉拢其他人,欺负我哥,那要怎么办?”
杨学究叹了口气,“拉帮结派从来不止是在书院的学子中存在,就像这书院里的学究们也不全是像我这般,这书院的背后是朝廷,即便是黄山长也不能擅专独权。”
苏子仪蹙眉想了许久,书院不能没有理由把袁文山赶走,那自己就给他们找个理由。
“你不必太担心,这件事对子成来说,也算是一种历练,日后进了朝堂,他会遇到比这个难百倍的事情!”
杨学究叹息道,书院里那些学究不知道兄妹俩的身份,只想着不得罪袁文山他爹,竟有大半时间向着袁文山,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