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行感冒

    炎夏已经过去，被晒得黝黑的同学们又齐聚一堂了。学校的面貌依旧，不同的是又增添了许多不认识的一年级新生和新老师。文程已经进入二年级，班主任换成了学校新来的周老师。周老师好像总是心事重重的，人也很少到班里去。文程仍然还是班长，王俊亭依然是团支部书记。在王俊亭的一再要求下，周老师把他调文程的同桌，两个人都很开心。因为他俩都是从遂平第一初中考信高来的，关系处于的一直非常融洽。而这样安排，也有利于他们能够及时协商班级的管理工作。

    新学期开始的一个周末，文程就去学校医疗室，想让路医生给他治疗一下右脚跟上的茧子。路医生仔细看后说：“那叫胼胝必须割掉，不然还会向脚的深处生长。”文程胆怯地说自己怕疼。路医生宽慰他说：“大小伙子了，还怕疼，只是打麻针时有点疼，割的时候绝对不疼。”由于人的脚跟上没有软肉，打麻针的时候文程的确感到很疼，耳中能清晰听到刀子割他脚上胼胝时候的沙沙声，小手术做完，包扎好，并不影响文程走路，没过几天就彻底好了。

    就在学校教育秩序逐步恢复，大家鼓足干劲努力奋进的时候，一场自然界的灾难却突然降临，一场流行性病毒感冒席卷全校。

    年轻人平时对于伤风感冒并不在乎，想不到这一次的流感竟将全校师生的百分之七、八十都打倒了。病毒传染之快，师生病情之重，都是始料不及的。

    以致学校领导不得不请示地委停课一周。

    大家都知道感冒是不需要住院的，就是同意住院，学生们也住不起；所以只好在学校里喝水、吃药、打针。学校的医疗室里只有一个姓路的医生和一个护士，他们光是开药打针都忙不过来，至于端茶送水，打饭送饭只能由少数未被传染的学生来承担。很多时候重病号还得需要轻病号去帮助。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专门治疗感冒的药，症状较轻的学生就是喝水吃药热毛巾退烧，手绢洗了又洗用于擦拭不由自主流出的鼻涕；症状较重的学生就需要有人守护照顾，定时喂水、吃药，定时测量记录体温变化，并不断更换热毛巾用于降温。

    幸运的是那次文程竟然没有被传染。他除了要照顾同班的同学外，还得到其他班级去服务，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大约一周半时间，绝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康复，幸好没有出现死亡病例。

    学校也如期复课了。星期六下午，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他们几个在流行性感冒一周里忙来忙去的学生还受到了学校领导的表扬。

    这时候社会上的风波还未平息。他们学校因为开展早，所以结束的也早，但是某些思想上的争论却并没有结束，形势依然严峻。

    为了尽快正常上课，学生们只好在三餐饭后去浏览那些残余的文章。墙上文章多是专门针对个别学生的，文中用词也很激烈。一二年级发的很少，三年级发的多，而且文中内容的矛头大多是指向学校学生会主席兼女生部长赵艳君的，因为她是三年级的学生，文中指出的主要问题是：她在流行性感冒肆虐的时段内，因为家距离学校近，她一放假就跑回家了。

    赵艳君自己辩解说：我也生病了，是为了减轻学校的救护压力，才自愿回家治疗的。

    同班的同学纷纷地指责她：不该在这危难之时，置众多同学的安危于不顾，选择当了“逃兵”，更有损于学生会干部的形象。

    期间还有一个学生因为偷了老师和同学的饭票，同学们都说他想把老师和同学都饿死，是故意破坏社会稳定。对此结论，文程是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逻辑。这些同学联想能力之强，思维延伸度之深，真是令人叹服。

    两天以后，三年级各班收拢火力，开始集中批评赵艳君，因为她认错态度一直不好。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在学校教学楼西头的外墙上，文程惊讶的发现有人就贴出了自己的文章，大标题是“狂人日记”，四个大字十分醒目，就单是这个标题就足以令他望而生畏。虽然他一直担心地主成分迟早会自己带来麻烦，但此刻毕竟还是发生了。

    文程自以为自己在众多学生中颇具威信，不管同学们为什么事发生争论，其中的谁是谁非都来找文程做个评判，他们都喜欢从文程公道地评判词中找到自己对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