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外来客
“远看一片石，近看石一片。石头一大片，一片大石头。”
洛十一站在一片石林中念叨，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应该在这里。
“小白，你看。”人未到，声先至。洛十一回过头，来人一天真无畏，不是青莲又是谁。
只是这样的青莲，却是洛十一从没见过的。约摸着十四五岁，捧着一块石头，笑着给洛十一看。
洛十一低头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真笨，”此时十四五岁的青莲声音清脆悦耳，“你看这像不像你。”
“还真是。”洛十一看着青莲手里捧着的这条奇形怪状的石头违心的说。
像是看出了洛十一的违心，“你骗人哦。”
“好啦，今日要出发了。”
“好。”十四五岁的青莲听了这话开心的蹦了起来，“我同你讲，我洛源风景可美了，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似是羞怯，“到时你若是喜欢那里，我可以分一半给你。”
洛十一心中失笑，“好。”
于是二人就欢欢喜喜的上了路。
不知道行了多久，满眼的黄沙将洛十一的耐心消磨殆尽。
“这眯眼的沙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小少年安慰道，“别急别急，前面在行千里就是绿洲。”
是了，这小妖什么本事没有，就是对水的感知机敏，想来也是生存本能。
终于，在洛十一觉得自己可能会走死在这黄沙中的时候，前方有了绿意。
满眼的绿意，蔚蓝的海水。连风都不似蛮荒中打在脸上生疼，温柔的抚慰着洛十一一路的劳累。
把青莲放在水里，洛十一洗了把脸。
“小白，你看。”看什么，洛十一不解，低头看向水面。
青莲此时在水中已化出真身，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从他身上发散出来。旁边一个男人一脸笑容，这是谁。
想来这就是小白了，洛十一心中一阵失落。看着眼前熟悉的反应，原来我同你这么像。难怪后来他，正要同自己细细比对一番，哎，我影子呢。
不对不对，那水里的倒影做着同自己一样的动作。
洛十一伸手指着水中倒影，“这是谁。”青莲找了半天，并不见别人。
“是你啊。”
是我，是我。“我是谁。”
青莲更奇怪了，“小白，你别是头次见着水，欢喜疯了。”
“我是小白。”
“是呀。”
“小白是我。”
“小白是你。”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我，原来一直是我。
“洛十一。”哎，这时候的青莲也知道我叫洛十一，正要细问。
“洛十一。”
“公子，别睡了。”二喜难得的柔声叫着，再睡，再睡你就睡死了。
“二喜，你也来了。”猛的一转头，洛十一醒来，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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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青莲早已没了少年时候天真娇憨，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只是眼里的关心，却再也藏不住了。
“青莲，”洛十一一把抱住青莲，搂着他的腰开心的笑，“原来是我，原来一直是我。”
咳咳咳，一抬头，二喜，赤龙还有一个头，四脸懵圈的看着自己。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洛十一觉得自己的脸又热了。
“我们一直都在。”
啊啊啊啊啊
“那个，我饿了，想睡会。”语无伦次的洛十一想一觉不起，睡他个一百年。
“我去做饭。”
“我去跳水。”
“我去监督他们。”
“谁要你监督。”二喜和赤龙怒道。
“好了，他们走了。”青莲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些温柔。
这时的洛十一终于抬起了头。
其实那天洛十一胸口痛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也是真的。
他又没死过，谁知道死是什么样子的。洛十一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心想着，我这是要死了吗。于是本着死也不做糊涂鬼的洛十一草草对青莲发表了自己的情意，并逼着青莲也说了。
那天他说一直是你，从来都是你。后来呢，后来自己睡过去他好像也说了很多话，只是自己没听清。
“原来一直是我，原来我就是小白。”洛十一以为，能想起自己，青莲是高兴的。
谁知青莲一脸严肃，问自己怎么回事。
“就是我做了一个梦啊，梦里见到了一片石林，见到了十四五岁时的你。”洛十一想了想，补充道，“好像是送你回家，刚走出一片黄沙瞧见绿洲，我就醒了。”
“后来了，你回家了吗。我真身是龙吗，我是死了吗。”洛十一接连不断的问题，一字一字的打在青莲心里。
后来我回家了，但是你死了。被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设计陷害。
后来消散在洛水河畔。
“当然回家了，你当时在洛源住了一阵子，又说要游历游历这时间的大山大河，就走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太弱，“然后你说得了什么返老还童的神药，结果是返老还童了，却忘了前尘。”
“哦，这样啊。”洛十一失望的说，“这可一点也不精彩。”
青莲松了口气，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又听洛十一问，“青莲，昨天你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不是昨天了，那日回来后，你整整睡觉三天三夜。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青莲沉默了半天，终于开了口，“我说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
洛十一红了脸，扭捏了半天，才说“我说的也是作数的。”
……
……
“造孽啊。”
“孽缘啊。”
“天作之合啊。”
“滚”，“闭嘴”。自那日青莲带着洛十一和这个讨人嫌的头回来。
二喜赤龙二人就统一了战线，一致对外。
这讨厌的玩意儿总是同我们唱反调。
总有一天要把他弄走。
一个眼神，便知道了对方心中所想，前所未有的冰释前嫌。
“公子，吃饭了。”洛十一头次觉得二喜的声音是这么悦耳，赶忙答应。
从刚才他说完，自己说过的话也算数。二人便没了声响，刚开始洛十一臊的自己大红脸，再后来脸皮厚了，想再说两句，又不知如何开口。
于是，二人一直沉默到现在。
“那是个什么东西。”洛十一指着挂在门口充当路灯的物件问。
“哦，不重要。”
“不认识。”
“是官窑那个恶鬼。”
……
“那他为什么挂在门口。”洛十一又问。
“他热。”
“他凉快凉快。”
洛十一看着一直不敢抬头，往嘴里疯狂扒饭的二喜和赤龙。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往日都是二喜说一句，赤龙就同他唱反调。
今这是怎么了，“不好”，“不熟”
得，这不熟的两个人默契十足。“把他放下来吧，”门口挂着的头一脸感动，完全忘了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看，这就是觉悟啊。看，这就是良心啊。
“挂在那实在碍眼。”洛十一补充道。
我感动，我感动个屁。果然，有其仆必有其主。苍天啊，给我个干脆吧。
那头就是洛十一那晚亲手弄的，可是早已成鬼的他，一息尚存便死不了。
被青莲带回来后扔给二喜赤龙二人。那头觉得自己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如今洛十一醒了，也该商量商量他的生死了。
“你俩怎么看。”洛十一看向那声称不熟的二人。
“把他扔了吧。”二喜说道。
“把他杀了得了，这等恶鬼放到外面要害人的。”赤龙总结道。
”那你呢。”沉默吃饭的青莲闻言头也不抬，“超度了吧。”
看吧，还是有个明白人的。那头又是一脸感动，“此事宜早不宜晚，董大人那也要给个交代。”
果然这屋里的人没有好东西，我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门口那死了一百年的头想着。
那头的主人，也是那官窑的一个工人。因赶给宫里赶制一批瓷器日夜不休，最后掉进窑里生生烧死了。
因此此人痛恨所有督陶官和皇室中人，之因死在火窑里，魂魄便困在那里不能离开。
所以当他听说那批瓷器是要送进皇宫，就愤怒的拿走了所有的器皿。
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想他一个修炼了百年的恶鬼，平常满嘴胡诌的道士，僧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又一直没出过人命，哪有人有那个闲心管他。
直到这次碰到洛十一和青莲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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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青莲公子，有客到。”
楼上洛十一听了一愣，回头对低头雕刻玉石的青莲说，“找你的。”
青莲也十分疑惑，他在这人间哪里认识别人，谁会找他呢。
“姑娘，我看你这手相，是个有福的命。你看这生命线，一看就能活到死。再看这姻缘线……”
屋内拉着赤龙胡说八道的人，不是扶桑仙人是谁。
“你这可真不好找。”见青莲来了，转身迎了过来。
青莲下意识的一挪，把跟在后面看热闹的洛十一挡在身后。
扶桑看到青莲的动作，笑骂道。“挡什么挡，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不等青莲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门口挂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扶桑皱着眉，问道。
“什么时候你品味竟如此独特了。”门口那头，眼瞅着又来了个谪仙般的公子。瞧着那笑容十分可亲，谁能想到这说话。
哎，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等扶桑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已是晚饭十分了。心安理得的蹭了顿晚饭，心满意足的带着那头要走。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青莲说道，“啊，忘了正事。岭南之地出了个惊天动地的魔物，郁仪让我同你去瞧瞧。”
这种事往日都是直接在灵识传讯与我，今日特意下来这一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莲，青莲，青莲。”看着那扶桑走后发了半晌呆的青莲，洛十一叫道。
“怎么了。”青莲回过神来。
“要去岭南了呀，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洛十一兴冲冲的问。
是啊，我要去岭南了。只是，十一他，“嗯，明日我便走。”
“好呀好呀，我去收拾一下。”
“十一，你在家等我。”看着失望的洛十一，青莲说不出的伤感。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带他去。
“那你早些回来，我等着你呢。”一转眼，洛十一像是刚才的失落从未存在过一样，对着青莲嘱咐着。
“嗯，我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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