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猜不透的心意
咳咳咳，看着桌上不动筷子的两个人，洛十一清清嗓子。
你们不饿啊，打二喜端上最后一道菜并坐了下来后。二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量着。
“我说，你们还吃不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洛十一心里补了句。
那二人终于不再互相打量了，一同回过头来，看着洛十一。
看那意思，是要自己介绍介绍。
“咳咳，二喜，”洛十一指着二喜对青莲说道，“这是自我被绑到洛阳城后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同我一起住，平日管着锦记。”
说着又一笑，转头去对二喜介绍，“这是我的邻居，自小就在一起玩耍，平日里教了我不少东西，你唤他青莲便可。”
这回行了吧，你俩认识了吧，我可以吃饭了吧。
“所以，这是你的青梅竹马咯。”
咳咳咳咳，这回洛十一是真的咳嗽，被二喜一句话雷的一口酒呛在嗓子里。
二喜浑然不觉洛十一的尴尬，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说，“我说你前些时日丢了魂似的，原是因为他。”
啊，烦死了。他在说什么啊，好尴尬啊，怎么办，怎么办。青莲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哪里有地缝，我要钻进去。
洛十一满脸通红不敢抬头，正想着我这会跑还来得及吗。只听旁边的青莲轻笑了声，“哦，还有这事。”
“哈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
“那日扔下我去西山看那命案现场，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楼上不肯不出来。哎，你知道西山的是吧……”
偷偷看着口如悬河的二喜，洛十一第一次有了想掐死他的想法。
那边青莲也不打断，终于声色并茂的解释完西山的人命官司，二喜喝了口水。
“害，我说他怎么经常一个人坐在屋顶喝闷酒，”二喜顿了顿，“有次我起夜，听见有人嘀咕什么，怎么还不来，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吧，看没看到我的信啊。”
“吓得我呦，当时我以为家里进贼了。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他。”看着青莲带着笑意的脸，二喜滔滔不绝。
二喜其人，八卦，十分八卦。
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洛十一平日里就没少在二喜面前八卦那些找他除祟的人。
于是二喜耳濡目染，又因为他家公子平时里耳提面命，不要同邻里乡亲说这些。
今终于是遇到了那个能听自己八卦的对象，于是更加卖力的把他家主子的英勇事迹添油加醋，说给了青莲。
“你是不知道，自那日从西山回来。”得，没完了，洛十一觉得自己这会儿脸有点发烫。
“他把自己关在楼上不肯吃饭，在终于喝光了家里所有的存酒后，开口了。张嘴就命我把家里所有带莲花的东西扔掉。”
“可惜了那些东西呦，接着你就来了。对了青莲公子，那天来时，你看到门口那堆东西了吧，你说你怎么得罪他了。”
“背后说人是不对的，更何况当着面呢。”八卦着，八卦着，扒到自己头上来了。
看着低头满地找缝的洛十一，青莲终于大发慈悲，忽略了二喜的问题说道，“好了，不早了，该休息了。”
——————
是夜，弯弯的月亮悬挂在枝头。
洛十一觉得自己在跑，月光并不明朗，将将照着前方依稀能辨出轮廓。
“相信我吗。”洛十一听见自己说，那声音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少了平日的清朗，多了些疲惫。
“嗯。”旁边那个一直被自己紧紧握着的手的主人回道。声音清亮，是个少年，洛十一判断着。
听到回复后，轻声了笑，洛十一觉得自己凌空一跃便跳了下去。
崖底漆黑一片，四周大山遮住了月光。二人落下来站定，只听那个清亮的声音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问，“我们做错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我。”自己疲惫的回道，“想来是我碍了有些人的眼。”
这几日，二人一路奔向洛源。途中虽累，但都是休息在城外，自己讨厌在那么多人里穿梭。
洛十一感应到了这个人的心思，可是每次他们走过的村子，轻则杀人放火，重则尸横遍野。
起初自己并未放在心里，只觉这人间竟是乱到了这个地步。后来，他们身后慢慢出现了追兵，那些人从来不听自己解释，上来就要杀死自己。
每每九死一生，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村子不是自己屠的自己心里清楚，那些追兵不问缘由，不听解释上来就下死手，更像是杀手。
自己不是那种没有血性的人，只是在无人之地住惯了，不愿多生事端。人死就死了，你追杀就追杀你的。等把这小妖送回去，我便回自己那无人之地去。人间怎么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小白，对不起。”
小白，小白。洛十一心中一阵，这是小白的梦境吗。
是的，从刚才跳崖的那一刻起，洛十一就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
那，那旁边那小妖就是青莲了吗。
不及细想，就听那小白笑着安抚道，“说什么对不起，本龙既然决定送你回来，那什么事都是自己的选择，不干你的事。”
这小白自称本龙，莫不是条应龙不成。
“本龙在那无人之地活了万年，还是多亏了你才能见识到这人间景象。说起来，倒是我该谢谢你才是。”你还不如不安慰，这人间景象除了死伤无数，追兵四起你还见识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说起来你这小妖倒是迷糊的很。”小白同那小妖说。也不一定是青莲啊，洛十一想着。
“日后莫要一个人到处走了。”小白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本龙一样心地善良。”
这，这小白真够不要脸的，还能这样夸自己。这点他就不如我，洛十一心里做着比较。
画面一转，黑夜变成了白日。
原来那小白就是洛水河畔的那个白发男人，旁边的小妖一身青衣。洛十一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青莲，却怎么也看不清。
“小心。”正想着，却看见那两人身后一块大石后藏着一个人。
那人用黑布蒙着脸，手里拉着一把弓正瞄着小白。
那箭通体黝黑，闪着幽光，看着竟像是喂了毒。
洛十一大急得大叫着，想提醒这浑然不查的二人。只是任自己叫的再大声，那二人都听不见，说说笑笑的往前走。
就在这时，咻的一声，那箭带着一股凛冽的凉气穿进了洛十一的胸口。
——————
呼呼呼
洛十一猛的从床上坐起了，满身冷汗。
“做噩梦了。”青莲清冷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怎么在这。”洛十一着实让半夜站在自己床边的青莲吓了一跳。
我怎么在这，我总不能说我半夜睡不着，跑来你房间看了你半晌吧。
“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赏月。”
轰隆，轰隆。
青莲话音刚落，外面打了两声闷雷，哗哗的下起了雨。
……
……
“额，赏雨。”青莲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瞅瞅我这都干了什么。
“那个，那个，”二人相看无语。“我又困了。”青莲转身走到门口，还细心的给洛十一带上门跑了。
……
屋内满头黑线的洛十一摸着自己的胸口忘了疼。呆呆的坐着，他这是怎么了。
“吃饭了，吃饭了。”二喜操着破锣嗓子喊着。
洛十一有时想，二喜这嗓门，怕是方圆十里内都听的见。
青莲此时正背身坐在桌边，看不见表情。他昨天什么意思啊，他到底什么意思啊。“锦鲤大仙，啊呸呸，锦鲤大人。”
周二现在门口叫着。听闻这家降妖除魔十分有名，就连那常乐侯府都请过。后来管家带着黄金百两来道谢，一时传的人尽皆知。
就是这名字有些拗口，锦鲤大仙，锦鲤大人，听着像条鱼。
周二看着眼前坐着的那个名字像鱼的少年，真好看，真好看。周二长在京郊一个小村子，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少年，一时看痴了。
妈妈，我看见神仙了。
村东头二丫有名的好看，好看个屁，连刚才领自己进门的小厮都比不上。
唉，人家是怎么生的这么……
咳咳咳
那神仙公子旁边的男人，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脸色不善。此时一直冰着脸，盯着自己。
周二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洛十一看着这个耽误自己吃饭的青年，昨日的雨还挺大，你瞧他这一身泥。
昨日，青莲昨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没说就走了。那日说的那些话，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那个，你有什么事。”屋内三人等了半天，不见洛十一说话。二喜看那青年似乎很急，便开口问道。
“昨夜我家牛死了。”又是牛，看着眼前伤心的这个青年，洛十一不解。什么时候牛死了都来找我，我看着像是会起死回生牛的人吗。
不光洛十一不解，二喜更是觉得好笑。“你家牛死了找我们公子做什么。莫不是让他替那牛耕地，还是让他把那牛起死回生。”
二喜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也难怪，平日里洛十一纵着。
只是那青年听到此话冷笑了一声，“你们城里锦衣玉食，不知农活是什么的人怎会明白。”说着起身往外走，“我居然瞎了心想着来找你们帮忙。”
“不急，不急。”洛十一收回偷瞄青莲的神，正色道，“你莫要误会，他是想问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护短之意十足，就在二喜觉得那青年肯定会拂袖而去的时候。谁知那青年看着一脸笑容的少年，竟向自己道了歉。
“你同我说说吧。”
二喜看着眼前又回来的男人，心说，双标，太双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