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手快乐
在舞台上顶着聚光灯烤肠这样的事，程歌到底是做不出。
但是，现在也没有很好就是了。
因为他的位置，是正对着舞台的第一排。
工作人员特意为他圈出一块位置，还贴心地守在两旁，一个给他计数，一个替他递给观众。
【我的烤面筋，融化你的心~】
此情此景，高低引起了系统的歌瘾。
它来了两句，然后就是一直都不变的：
【宿主，快开口高歌一曲！做任务要紧！】
——我也想！
但台上，周知觅正在激昂高歌。
音乐声覆盖四周，他就是大吼一声，也未必有人能听到。
不过话说回来，周知觅的歌声确实不错。
穿透性强！
感染力也很强！
周围人摇着手呼应跟唱，特别有排场！
可是，他们都只顾着听歌，和mico乐队互动，根本就没什么人吃他的烤肠嘛！
程歌羡慕又妒忌，郁闷地咬了口烤得外焦里嫩的淀粉肠。
“哇！好吃！不愧是我！”
发直的双眼，猛然对上周知觅忽然移来的目光。
程歌看到里面闪过什么恶趣味，然后就见他的手指了过来。
“互动环节到了哦！程先生为大家烤了这么久香肠，不如我们就邀请他上来唱两句，好吗？”
【好！】系统激动，宿主的机会终于来了！
“好！”
看热闹的观众也很激动。
他们就是喜欢起哄。
程歌：……
就知道周知觅不怀好意！
他在圈子里，出了名的干啥啥不行。
周知觅这是要看他出丑？
黄敬更是兴奋。
他激动地看向了周知觅。
知觅哥一定是为刚才他被程歌坑的事出气！
程歌这个家伙，什么都不会，肯定不敢上台！
“程歌！来！”
他当即放下吉他，走到舞台边去，对着程歌伸手。
哪知道，程歌三两下吃掉烤肠，抓着他的手直接就跳了上来。
手心仿佛被糊了一层油渍，黄敬险些尖叫出来。
他咬咬牙，挤出一个笑，朝程歌道：
“听说你刚表白失败，不知道有什么话想对暗恋的人说呢？刚好可以借我们这个舞台，将你内心所想表达哦！”
程歌对周邶影的舔，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黄敬特意这么说，就是想要戳程歌的伤心事，也是想程歌继续纠缠周邶影而出丑。
但现在的程歌，可是一个逐渐脱离了原本剧情，决心痛改前非的人。
他摆摆手，不以为意道：
“没什么要说的，送他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吧。”
“哈？”黄敬震惊地叫了出来，“你自己写的歌？”
程歌连歌都唱不好！
还会自己写歌！
太好了！
他肯定会出尽洋相的！
“你自己写的歌？”周知觅也很惊讶。
【啊！他怎么还不把麦克风给你呢？算了，他不主动你主动，宿主上手啊！】
系统就是程歌的嘴替。
“对，《分手快乐》！”
“分手？”
黄敬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
程歌表白失败出现幻觉了？
居然敢说自己和邶影哥是分手？
他们两人的事，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程歌单方面粘上去。
周邶影没承认过，也不同意他公开，所以很多人都不明真相。
现在看到黄敬这样的反应，程歌越发觉得过去的自己好笑。
自以为的恋爱，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么，就让他给自己来个单方面的分手吧！
不作解释，程歌直接伸手拿过把麦克风，开口就是清唱。
“我无法帮你预言，
委曲求全又没有用，
可是我多么不舍，
朋友爱得那么苦痛，
爱可以不问对错，
至少要喜悦感动，
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
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歌声里，一半感伤，一半释怀，充满了故事。
这首歌……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周知觅，心头震颤。
四散的灯光，聚拢照射在程歌身上。
下面原本只是凑热闹乱喊的听众，此时也都静了下来，纷纷注视着他。
前不久还摇滚激烈的现场，吉他架子鼓齐上场。
现在，却只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在独唱。
但情绪蔓延开去，渐渐感染人群。
【人气值+1，+1，+1……】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想过冬，厌倦沉重，
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人气值+1，+1，+1……】
在医院醒来之后，程歌一直刻意淡忘着周邶影的存在和感觉。
但现在唱着这首歌，那个人却仿佛就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程歌，结束吧。”
“为什么？”
“秦柏答应和我试试了。”
“秦柏？……所以这两年来，你一直拿我当他的替身？让我学着他的爱好穿衣打扮？却不肯碰我一下？”
“对，卡里有一百万，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前天分开的记忆，越发清晰。
程歌内心的隐隐作痛却在逐渐淡化。
就以这首歌，作为对自己过去愚蠢的感情生涯的告别吧！
很快，记忆里的画面定格在那张他用力丢回去的银行卡上。
悲伤直接变成了气恼。
曲风，怪异了一瞬，戛然而止。
但歌已入人心。
周围不少人，仍沉浸在各自的回忆里，唏嘘感慨。
“高手在民间啊！没想到这个卖烤肠的小哥，竟然唱歌这么好听，唱出了我的心声！”
“都勾起我和我男友的回忆了，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听着这歌，觉得，分手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成全呢。”
“我刚分手，本来就是想着来听mico的现场，没想到遇到一个这么有故事的烤肠小哥，唱得我好难过啊！呜呜！”
黄敬早已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给程歌挖的坑，竟然成全了他！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唱歌的？”
而且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很好！
好到他刚才都忍不住沉浸其中！
周知觅看着程歌的眼神，从震惊转为了探究。
刚才的歌声里，他能听出程歌的感情！
不舍、伤感、难过，最后释然。
程歌，好像真的很喜欢他哥。
难道当初，他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感情，才甘愿模仿秦柏，靠近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