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一直都这么惨
炒栗子大叔就在前面，穿着一件白汗衫，脚步极缓。
在他身上，程歌竟然看到一种叫做悠闲的气质。
不过来摆摊的，有谁是嫌时间多的？
他觉得这个大叔，肯定是乏力了不好意思，才装得这么惬意！
心中顿生助人情怀，程歌噔噔噔跑上前。
“大叔，你也是要去街头吗？”
“大叔？”对方疑惑地回视。
程歌这才发现，他其实长得还挺年轻俊朗的，看着也就三十多岁。
只是一脸胡茬加上汗衫短裤人字拖，才会被误以为年纪大。
“大哥！口误！大哥是要去街头吗？用不用我帮忙呢？”程歌连忙改口。
一双黑亮的大眼，在夜色里特别吸引人。
被称作大叔之后又被喊做大哥的男人挑了下眉，改变了原本的主意，笑着应道：
“好啊。”
看程歌左手自己的小车，右手他的板栗车，轻快地走在了前面。
男人朝不远处摆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
街头人山人海。
仅仅是在外圈，程歌就感受到那股躁动的热闹了。
他和炒栗子的大哥被分散开去，自己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待着。
现场，除了有吵闹的人声，还有纯音乐的律动声。
平时没几个人的露天歌台，现在满是彩灯，五颜六色，炫酷地扫射着四周。
“mico乐队！”
眼神忽然定住。
看到那行彩灯标题，程歌很惊讶。
mico是一个在国内非常出名的独立乐队，擅长各种风格的音乐。
之前秦柏特意邀请他们合作一个演唱会，却遭了拒绝。
而乐队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周知觅不喜欢秦柏。
说起来，周知觅不喜欢的人多了。
他程歌也是其中一个。
才刚这么想，旁边就有一道讥讽声响起。
“哟，这不是程歌吗？怎么，今晚不去死缠烂打邶影哥了？”
程歌转头看去。
是乐队的吉他手，黄敬。
之前的长发，剪成了染粉的狼尾发型，涂着层厚粉底，还抹了口红。
他旁边，是满身不羁气质的周知觅，长着一张和周邶影有五分相似的俊脸。
“我哥不搭理你，你就开始卖惨了？”
“不好意思，纠正一下，我不是卖惨，我是一直都这么惨。”
程歌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看起来，和平时黏着周邶影时，满身名牌服饰的样子，完全不同。
再加上这真诚的表情和话，果真有种充满了故事的落魄感。
周知觅微愣。
周围行人不少，程歌的手一直紧抓着小车。
黄敬的目光顺着望去，看到架子后，顿时觉得自己又找到可以嘲讽的点了。
“啧，听说你惹到邶影哥和秦柏了，看来是真的，现在居然要落魄到卖烤肠谋生。”
他说着，还伸手过来，拿起了一根烤肠看来看去。
程歌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当下，他抓起旁边的收款码，就递到黄敬面前。
“一根5元，谢谢！”
“你？”黄敬愣住，“我只是看看而已！还你！”
“不行！”
程歌摇头，将收款码牌往旁边一挪，挡住他想要放回去的手。
“这是吃的，你都拿了，怎么还可以放回去？不会是五块钱都不舍得出吧？”
“谁说的！”
黄敬那张和脖子明显不同颜色，白了一节的脸，气得发了红。
他鼓着腮帮，掏出手机扫了5元给程歌，转身就走。
对面，现在就只剩下高了程歌一整个头的周知觅。
周知觅是周邶影的亲弟。
以往程歌去周家，每次遇到周知觅，都少不了挨一顿冷嘲热讽。
现在他和周邶影已经没关系了，自然不会对周知觅和颜悦色。
程歌挺胸抬头，给自己增加气势。
“你也要来一根吗？给你打个折，四块九毛九一根！”
“四块九毛九？”周知觅挑眉。
这个折，还不如不要打。
脑袋微侧，他的视线落在了程歌身后那块价格牌上，语气幽幽。
“不是两元一根吗？你坐地起价啊。”
靠！
忘记这个了！
程歌眉头抖了下，一个反手把价格牌往下盖住。
“那是几分钟前的价格了，现在物价飞涨，烤肠的成本都不止两块钱啦！”
他理直气壮得系统都佩服了。
【宿主，我觉得你做奸商更有天赋，要不你转行吧，主营烤肠，兼职娱乐圈。】
——说什么呢？逐梦娱乐圈可是我的人生目标！烤肠，只是爱好和谋生工具！
想到自己的目标，程歌本来因为价格有点心虚而内含的肩膀，立刻又打开。
“买不买？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以前在周家，都是周知觅怼他：滚！别挡着我练歌！
现在这种反着来的感觉，真爽！
“切。”
对于程歌这幅全新的样子，周知觅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哼笑了下，他朝努力挺胸还矮他一节的程歌扬了扬下巴。
“行，等着，我一会买。”
肯消费就好说！
程歌立马露出真心的笑容。
然而才递上收款码，对方就已经转身朝着歌台去了。
他一脸错愕，“周知觅，你骗我？”
汹涌的人潮，湮灭了他的声音。
现场的背景音乐声，逐渐动感变大。
灯光也越发晃眼。
“啊！开始了开始了！”
“mico乐队上场了！”
“知觅好帅啊！知觅！我们爱你！”
“阿敬抱着吉他，好可爱啊！”
……
程歌觉得，耳朵都要炸了。
他还只是站在外圈角落，也不知道里面那些人，会不会已经聋了。
不过，高高突起的露天歌台，穿着黑色破洞t恤和皮裤，脚踩马丁靴的周知觅，确实是有种张扬肆意的帅。
同个乐队的人，吉他手黄敬、架子鼓手礼乐，还有贝斯手jk，全都意气风发。
下面人潮一呼百应，都是他们的粉丝。
程歌好羡慕！
系统觉得，现在人很多，十分适合做任务收集人气。
【宿主别难过，有本系统在，你也会有那一天的，不要忘记做任务。】
程歌很感动，如果没有最后一句的话。
“大家好，我们是mico乐队，现在请大家先安静一下，在节目开始先，我有个特别的礼物要送给大家。”
周知觅拿着麦克风，朝打光师指了个地方。
程歌眼前一晃，整个人就被照亮。
迷糊着，周知觅的声音，再次从前方传来。
“我想请大家吃烤肠，由这位程先生亲手烤制的烤肠。”
“程先生，请过来吧，在我们为你特意留出来的舞台一角上，为大家烤制你拿手的烤肠。”
程歌：……
【宿主！你的机会来了！上去夺了他的麦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