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雁山
程杨满脸遗憾的点头道:“是啊，咱们要是早点回就好了，真想一睹大侠的风姿，能把那么粗的树打断，定是高大雄壮的英雄好汉。”
“是啊，说不定还会飞檐走壁，刀枪不入呢。”
“如果能和大侠学上几招就好了。”柳儿喃喃自语。
除了程榆，剩下的四兄妹都是一脸痴迷，等会儿，哪儿不对劲。
程杨怒吼:“柳儿，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程枫气急败坏的敲柳儿两记，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柳儿又是一顿嚎。
玉珠躲在门后掏掏耳朵，小声嘀咕:“姑姑笨死了，就不会偷听吗。”
大侠，为民除恶，她心向往之。
想当年，她和师父行走江湖时，也想做几件行侠仗义，惩治恶人的事，可是师父老拘着她，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做，真憋屈死她了。
捡起一块石头，单手运气，“啪哒”石头断两半，唉，功力还是差些，搁前世的她，能把这石头捏成粉。
如果能找些好药草，制点提升功力的丹药就好了，就那片浅坡都快被她翻遍了，若是能进深一点的山就好了，可惜她太小，还没个桌子高，家里人绝对不会让她去。
若偷偷的去，家里人发现她不在了，一定会进山寻她，到时候出了事就麻烦了。
最好是找人给她打掩护，找谁呢，姑姑不行，她是个大嘴巴，而且她比娘还管的严呢。
堂哥也不行，他嘴还没姑姑严实，而且他也是小奶娃子，屁点能力也没有。
找谁好呢。
对了，青姨奶！
玉珠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闪闪的。
常青带着大侠小青回了房间，小青不安的看了一眼姐姐，感觉她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她下手太狠了。
“小青，你——”
完了，完了，肯定是怪她下手太狠，打她骂她都行，可千万别把她关到青园去，她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小青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煞白。
“小青今天的活儿干的漂亮！”
小青“……”
啥呀？漂，漂亮？
姐姐没生气吗，耶耶！不用关青园了。
“姐姐，你不怪我吗？”
“怪你，为什么要怪你，对那样的人形畜生，怎么狠辣的手段都不过分，不过下次再遇上，最好能清理干净，万一吓着小孩子就不好了。”
小青得意一翻手掌，一撮小小的火焰在指尖燃烧。
“放心吧，下次再碰上保证做的干净。”
常青笑道:“今天得奖励你一下，想要什么礼物只管说。”
“啊，真的，要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只要我有的。”
小青兴奋的围着姐姐转了一圈，唇边勾着最美的笑容。
“那我就要那块玉……。”
“叩叩”门外敲门声打断了小青的话。
小青拉开房门，玉珠像只泥鳅似的滑了进来，鬼鬼祟祟的瞄了瞄四周，然后迅速关门。
小青一把薅住她的小辫子道:“你这小奸商什么时候学会做贼了。”
“嘻嘻，我来找姨奶有点事。”
玉珠揉揉被揪疼的头皮，不敢发脾气，求人办事就得放低姿态，不然谁理你。
小青轻笑一声，坐在妆台前梳了梳发梢，懒懒的道:“说吧，今天又想卖什么药给我啊。”
那口气，那姿态，活像个恶霸地主婆。
‘小长工’玉珠点头哈腰的说:“我新制了几丸‘美颜丹’还不错，奶奶和姨奶用了，肯定会变成个大美人。”
“噗嗤”常青憋不住笑了，这孩子真像个狗腿子。
“哼，谁稀罕，我本来就是大美人。”
“啊”玉珠傻眼了，是哦，人家原本就是大美女，不稀罕呢。
“那，我这儿还有‘见风倒’。”
“不需要，上次买的还没用。”
对上小青的油盐不进，玉珠急的抓耳挠腮，就怪自己上次要价太黑。
“姨奶~~”玉珠可怜兮兮拉起小哭声。
“诶，哎呀呀，好了好了，你说吧，有什么事儿。”
最受不了小萌娃哭闹的这一套。
玉珠立马收了哭声，嘿嘿一笑，她就知道这一招管用。
呵呵，小滑头，变脸真快。
玉珠讨好的挽着小青的胳膊，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姨奶最心软了，最心疼我了，姨奶，我想上落雁山。”
小青不解的道:“你们不是天天上山里吗？”
玉珠笑嘻嘻的道:“我是说往深山里走，我想探探里面有没有好药材，若是有了，我制些延年益寿的丹丸孝敬奶奶和姨奶吃。”
常青拉过玉珠道:“你个小丫头不知深浅，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没的了。”
是啊，爷爷是和猎户一起进了深山，被猛兽伤了才死了的。
玉珠想争取一下，她扬起小拳头说:“奶奶，我比爷爷强，我会功夫，还会制防虫蛇的药，应该问题不大，好奶奶，就让我去吧。”
常青一巴掌拍她拳头上，虎着脸道:“那也不行，小豆丁一个，你还反天了，遇上个大野猪，一下子就把你顶飞了。”
“哎呦！”
玉珠揉揉红红的小手，撅着小嘴不甘心。
她又跑过去摇晃着小青的胳膊撒娇道:“姨奶，你帮我劝劝奶奶嘛，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肯定会没事的。”
小青本不想管她，但听到野猪两字时，吞了吞口水，要不——。
小青问玉珠:“那落雁山里真有野猪吗？”
玉珠小鸡啄米的点头道:“有的，还有野兔，野羊和大虫呢，落雁山延绵几百里，靠山吃山，猎户们只探了个最浅处，便能养家活口，你说那最深的里面该有多少好东西呀。”
“吸溜吸溜”小青擦擦嘴角，有好东西，谁会不喜欢。
“姐姐，不如我陪她去一趟，咱不能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孝心。”
常青冷哼一声，孝心，你要不擦口水我就信了，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去。
“那行吧，你陪着她去。”
她也看出来了，小丫头管不住，你不让她去，她偷着去遇到危险更麻烦，让小青陪着她也放心些。
玉珠喜出望外，一下子跳起来抱了抱常青说:“奶奶最好了，找到药后，我一定多做些延年益寿丸，百花玉露，让奶奶长命百岁。”
她又撸起袖子，展示一下自己的小肌肉道:“奶奶放心，我也不是面团捏的，厉害着呢。”
然后一巴掌拍在妆台上，“啪，哗啦啦”，原主的嫁妆光荣的寿终正寝了。
“嘿嘿，嘿嘿”玉珠尴尬的傻笑两声。
常青黑着脸喊:“滚。”
“好嘞，您二位歇着。”玉珠跑的都冒烟了。
小青好心的拍拍常青安慰道:“姐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早就看这个破妆台不顺眼了，咱赶明儿买个更好的，小丫头也是想孝顺你，才想寻点好药材。”
常青叹了口气道:“唉，你不懂，那丫头憋着劲报仇呢。”
“报仇？”小青不懂。
“常小娥是被她毒死了，可还有个卖她的牙婆和害了她和小金珠的畜生呢。
那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何能放过他们，所以她才挖空心思的炼制丹药。”
小青拧了拧眉道:“人间有春花冬雪美景无数，可偏偏多了些碍眼的臭虫，别让我碰上，碰上了姑奶奶全给它剁碎了。”
常青瞅她一脸凶狠的怪样儿，心中的担忧冲淡了不少。
这时门口传来程杨的声音:“娘，您还没睡吧？”
“没睡，你进来吧。”
程杨一进屋，看到妆台破烂了一地，楞了一下神，这是他娘的仅剩的一件嫁妆了吧。
他娘是个爆碳一样的脾气，不顺心了就摔摔打打，也就这妆台是她最喜爱之物，才留了这么久。
可惜，如今也散架了，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感觉，分不清是伤心，是遗憾，或者是其他什么的，胸口闷闷的不好受。
“晚上留的饭够不够，吃饱了吗，开店的东西都置办全了吗，银子够不够花，不够只管说，娘这里有好多呢。”
常青一边问，一边倒茶递到程杨手上。
手里热乎乎的茶，忽然将程杨心里那点郁闷驱的一干二净。
笨蛋，自己瞎想什么呢，娘一直在他们身边呢，娘她好着呢。
他喝了口热茶，笑着道:“饭留的挺多，我和三郎都吃的饱饱的，开店东西没买全呢，但娘给的银子还剩很多，若是不够了，我就伸手跟娘要。”
常青笑着点头道:“这就对了，跟娘要。”
“嗯嗯。”程杨乐呵呵的直点头。
“对了娘，洪掌柜派去酒庄的人到了，老三以前见过，那人叫金满贯，是洪掌柜宅子里的二管家，他还带了一个小伙计叫毕成的。”
“金满贯，毕成。”常青念叨了一遍这两个名字，不错，倒是挺吉利的。
“还有一件事，是四郎快要秋试了，保师也找好了，他打算从明天在家闷头苦读，只是晚上被吓着了，所以才让我和娘说一声。”
“那小子没事吧，人高马大的，胆子却那么小。”
程杨笑道:“他从小胆子就不大，以前还总尿裤子，所以我们几个都让着他。”
常青想起来了，老四内向不爱说话，吃饭时总是慢慢吞吞的，原主看不惯他那闷样儿，所以经常对他又吼又打，一来二去的，那孩子就做下了病，只要一紧张就尿裤子。
坏了，老四考试的时候，不会紧张的尿裤子吧，如果真尿裤子了，那孩子该多社死啊。
不行，她得多关心关心那个闷葫芦，他可是他们家通向权贵的路呢。
程杨麻利的将破妆台片子搬了出去，又打扫了一遍，说:“娘，以后我给您买个新的，您和青姨早点睡吧。”
第二天一早，碧空万里，云淡风清，特别适合登山探险。
常青吸吸清新无比的空气，决定和小青玉珠一起上落雁山。
酒庄没开张也没什么事，空坐在铺子里发呆无聊的很，而且洪达的人也去了，自己的那五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她很心安理得的旷工。
而且小青若是离的她太远，就进不了空间，万一碰上了危险就麻烦了，而且没有空间，遇上了好东西也带不走，那就太可惜了。
以前看小说，女主上山都会有奇遇，什么挖到人参灵芝啦，碰到有绝世容颜，又身受重伤的王爷将军啦，最次的也能逮到个山鸡野兔什么的。
自己有小青玉珠这么两个神兽，那不比那些女主强多了，所以走啊上山去。
玉珠有些发愁，本来带着青姨奶这个弱质女流就挺不方便，奶奶又跟着凑热闹，可她又不敢拒绝，要不然上山的事就泡汤了。
“哎”重重的叹一口气，悄悄的将自己配制的药全装在身上，这两个女人的安危，就全压自己这副小身板上了。
用过早饭后，常青从空间超市取了些雪蛤燕窝给巧娘，让她给闷葫芦和家里的女人们补补身子。
程杨见了就说:“娘，这些好东西还是留给你们女人吃吧，老四那儿我去买几个猪脑就行。”
老四程榆一听猪脑两字，“哇”的一下吐的稀里哗啦。
“老大”
“大哥”
众人怒视着程杨。
程杨灰溜溜的抱着肉桶上了马车。
老大，老二，老三继续进城卖熟食和筹备开店的事，老四留家里读书，三个媳妇和柳儿在家看孩子做家务。
常青找了借口，说玉珠有识药的天赋，所以带她拜个师父去，也为了让玉珠以后在家捣鼓药时有个说辞。
安顿好家里，腰上挎着水葫芦，背上大竹篓，三人终于出了门，走到村口时碰上两个长着猪头的人——黄氏白氏。
这两人大清早的也不干活，却凑到一块儿，坐在老槐树下在背后骂人，正骂的起劲儿时，看到她们嘴里骂的那个人走过来，两人顿时收了声，怨毒的盯着常青三人。
若眼神能杀死人，那常青三人得死好几回，但常青不搭理她们，还给她们脸了。
常青不愿理，可有人愿意理，玉珠木着小脸对着她俩小手一挥。
一股无色的粉末落在黄白二氏的身上，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玉珠得意的一笑，然后蹦蹦哒哒的拉着奶奶的手走了。
落雁山层峦叠嶂，连绵起伏，草木郁郁葱葱，山花丝丝簇簇，云烟袅袅，山雾隐隐，据说大雁飞都飞不过这座山。
这山由北向南伸，越往南走越险，村民只探了北边六七里就受用不尽了。
再往深处走的人不多，有艺高胆大的猎户，和一些猎奇的贵人公子们，但出事的人挺多，也就没什么人敢继续往深处走了。
常青望巍峨又神秘的山，心中生出几分敬畏之心，再看身边一大一小两个货，满脸的亢奋之色，一双眼像饿狼一样泛着森森绿光。
常青心中默念:“山神啊山神，我就是个随从，这两个家伙若是冒犯了您，您老有火就冲她俩发吧。”
玉珠一副老成的作派，她找了两根树杈给常青她们。
一脸严肃认真的道:“这个当手杖正合适，还可以驱赶蛇虫，奶奶，姨奶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小青点头道:“嗯，就靠你了，兄弟。”
说完把玉珠拎起来，夹在胳膊下，大步流星的朝山上走去。
“啊，啊，放我下来。”
玉珠一脸黑线，耻辱啊耻辱。
天啊！快让她长高些吧！
三人一路收获不少，尤其是小青，如同进了自家后花园一样，野鸡野兔抓了不少。
玉珠又惊又愁，惊的是青姨奶奶的身手不比姑姑差，一根树枝虎虎生风，野兔刚冒个头，就被一棍打扁，愁的是竹篓快装满了，还没走四里路。
“姨奶，你少抓些吧，等会儿遇到更好的就装不下了。”
“没事儿，我有……”
“咳咳”常青捏了一下小青。
“哦，知道了，小丫头真爱操心，小心长不高。”
小青吐吐舌头，然后趁玉珠没看见，把手里的野鸡放在空间里。
落雁山果然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