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记先人之血，行脚下之路
早晨，在吃过了早点后苏望就和顾雀出了门。
本来张姨是要跟着的，结果顾雀以苏望陪同为由拒绝了张姨。
而来到街上，苏望想推着顾雀走，可顾雀又拒绝了苏望的好意，于是苏望只能跟在顾雀的后面，时刻照看着。
顾雀要去的目的地是在灯塔的学院区，距离宿舍区也不算太远。
可两人的速度很慢，最后还是花了三个小时才来到学院这里。
苏望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自然是忍不住打量起了四周，同时因为顾雀的存在，两人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怎么样？很壮观吧。”顾雀笑问道。
苏望点了点头，这个学院区的确是气派得有些过头了。
光是粗略一扫，苏望就看见至少不下二十栋建筑，而且每栋建筑进出的人都不少。
“在灯塔，有着四万的备战人员，接近三万的学员，还有不下一万的其余人员，如果你中午到这里来，应该会看到更多人。”
顾雀对苏望解释道。
“我也能到这里嘛？”苏望觉得自己应该能在这里学到不少东西。
顾雀闻言一笑：“你这是什么话？你本来就是这里的学员啊，现在你至少暂时在我这里而已，等我离开后，你还是要到这里学习的。”
“毕竟有的东西，我可教不了你。”
苏望微微一惊：“您要离开？”
顾雀笑着点头：“嗯，大概一周后就会走吧，毕竟我也只是到这里做客。”
“是应采薇邀请您来的吧？”
“这倒不是，是我想来缅怀一些未曾谋面的朋友。”
苏望愣住了，他一下没弄懂顾雀这话是什么意思。
“走吧，到地方后你就知道了。”顾雀给苏望卖了个关子。
苏望也只得压下疑惑，继续跟着顾雀往前走去。
两人又是前行了半个小时，在经过一栋建筑时，顾雀停了下来转过头对苏望说道：“这里，就是禁系的教学楼了。”
苏望看去，立马就是揉了揉眼，他以为出现了幻觉。
顾雀说得这栋楼压根就是一栋废弃的大楼，那门口荒草丛生，墙壁上爬满了植物。
有好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显得破旧不堪了。
苏望看向顾雀的目光带着一丝询问，他真的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禁系的教学楼。
顾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里是禁系，灯塔的秘密太多了，我毕竟是一个外人。”
苏望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打算有时间去问问应采薇，或者席闻月。
两人又是向前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才终于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洁白的小型基地，坐落在这学院区的角落。
两人刚来到门口，迎面就走来数位穿着白袍的研究人员，其中为首的那位中年女人一看到两人就快速跑了过来。
“小雀，你不在别墅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顾雀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妈，我也想出来走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苏望。”
“这是我的母亲，苏妍箐博士。”
两人友好的打过招呼后，苏妍箐就急忙带着那些科研人员离开了，看得出来她的工作很是繁忙。
在离开前也只是叮嘱了顾雀，早些回去。
而后顾雀带着苏望来到一个电梯面前，进入电梯后，苏望才发现这居然是通往地底的。
等电梯再一次打开，苏望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是上百座高大的黑色方尖碑，被笼罩在一个蓝色光幕中，再其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符，那都是苏望从未见过的。
在方尖碑四周是数百名科研人员和许多仪器，他们不停在仪器间奔走，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到来。
这整个地下空间巨大无比，墙壁是由苏望不认识的材料制成，通体呈蓝白色。
“它们，就是我给你说的，从未谋面的朋友。”
顾雀看着那些方尖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重。
苏望有些不解：“它们？朋友？”
顾雀没有急着解释：“跟我来吧。”
苏望又跟着顾雀往前走去，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不过在他发现是顾雀后并没有阻拦，任由两人穿过了蓝色光幕，停在了方尖碑面前。
“这些是？”苏望发现在那些方尖碑的下方堆满了鲜花，看其模样，是才放置了不久。
“这是所有知情人，对那些遥远时光前，那些伟大的先辈们，发自内心的敬意。”
顾雀不能起身，但他依旧对着这些方尖碑弯下了腰，苏望见顾雀如此，自然也是跟着对这些方尖碑行了一礼。
这时，顾雀也开始对着苏望解释起来。
“它们，是一个文明最后的辉煌，因为有着它们，我们才能了解到人类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对手。”
“它们太久远了，我们找不到任何关于它们的过去，但它们的存在，却在告诉我们，有那样一个文明，曾为了人类浴血搏杀过。”
苏望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些是，远古文明的记载嘛？”
“远古？不，在这里有着103座方尖碑，但我们至今，也不过才破译了29座的内容。”
“从破译的内容，我们得知到了渊兽的存在。”
“我们还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八大王座，他们宛若神明，亲手将人类的文明葬下。”
“我们知道了那北境的万山壁，是那时的他们为了抵抗王座而建造，无数岁月过去，它依旧屹立在那里。”
听了顾雀的话，那个曾让苏望疑惑的话终于在此时得到了解答。
为何明明只见过一个风之王座，却要以他们来诉说，原来这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
顾雀来到一座方尖碑前，目光看向一位科研人员，后者会意，立马操控仪器将破译内容投影了出来。
蓝色光幕微微一晃，接着无数粒子从方尖碑中涌出，在空中组成了一段话，
在第一道裂缝出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察觉，当那些怪兽出现在我们的家园中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无数的裂缝出现，数以亿计的怪兽肆意摧毁着我们的文明。
紧接着粒子变幻，又组成了新的一段话。
我们成功了，我们打退了那些怪物，将它们重新逼回了裂缝中。
可，她来了，那位掌控雷电的神明出现了。
她，是来毁灭我们的。
又是贝鲁贝琳嘛？苏望不仅疑惑，相比于其它王座，这贝鲁贝琳是不是过于活跃了，自己好像总能看到关于她的消息。
不等苏望想完，空中的文字再次变化。
我们赢了，我们击败了她，我们战胜了那不可一世的神明！
我们崩裂了她的王座，我们将她驱逐进了裂缝，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胜利。
看完这行信息，苏望都能从那字里行间感受到那些先人的骄傲，他们战胜了被视作神明的王座。
就好似人与天斗，最终获胜的却是人类一样。
可立马，那空中的字再次发生改变，而这一次过透露的信息，让苏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们失败了，我们不知道对手是谁，它出现在了世界各地，可我们无法捕捉到它的身影。
我们的文明，彻底没了希望…
我们花费数万年构建起的璀璨，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消失殆尽。
后来之人，如果你们还真的存在，并找到了这些方尖碑。
请带着它们，继续战斗下去吧。
我们始终坚信，人类会有胜利的那一天，这也是，我们能为人类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们留下了破译这些方尖碑的东西，但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了那个东西遗失，而我们也只能依靠现有科技来进行破译。”
“在生命的最后，他们并没有选择让自己苟活，而是将这份希望传递了下来。”
“他们穷尽资源，造就了这份希望，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傻？”
顾雀抬头望向方尖碑的顶端，在那里，他好像可以看见那些先人的背影。
苏望无法回答顾雀的回答，傻嘛？可能吧，这些方尖碑可以在岁月的冲刷下保留如此完整，可想其那些先人在这上面倾注了多少心血。
它们并没有用这些资源来保护自身，如果他们这样做，可能会有成功的几率，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向后世传递信息了。
在长久的考虑下，他们还是放弃了那几率，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以活生生的生命来换取这些死物的保留。
苏望甚至能想象到那副画面，一群年迈的科学家围绕着这些方尖碑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笑容。
他们视死如归，只是为了给后世留下希望，他们都是最初的守望者。
在这些方尖碑上，不仅有着它们对深渊的了解和记录，还有着它们当时的科技记录。
这些远超当下的科技，就是他们给后世的礼物。
苏望对着顾雀深深一拜，这就是他的第二课。
记先人之血，行脚下之路。
方尖碑上记载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顾雀也只是知道其中一部分而已，像那些正在研发中的科技内容，是顾雀无法知道的。
所以两人在缅怀了这些先人后就离开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顾雀没由的一叹让苏望心生疑惑。
虽然认识顾雀不久，但顾雀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像是现在这样一副为谁惋惜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果当初那位天才还在的话，或许现在世界的格局会大不一样吧。”
从顾雀口中说出来的天才，苏望不免有了好奇。
因为苏望可是听张姨说过，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入顾雀眼里的人，很少很少。
那些平日里被吹嘘上天的天才，在顾雀嘴里也只不过是在一个努力的范畴。
张姨说她跟着顾雀十多年，从未见他夸赞过任何人，就连他的那位天才父亲，也总是会在他的面前碰壁。
而能得到顾雀真心佩服的人，目前在这个世界，还只有一位。
那位北境之鹰，当今的最强之人，赫伦凯特。
所以苏望此时对顾雀口中的这位天才很是好奇。
顾雀看出了苏望的好奇，笑了笑：“你啊，好奇心太重了。”
“这是好事，往往只有那些具有求知欲的人，才能更接近真相。”
“但也是坏事，过重的好奇心可能会让你进入无法掌控的事件。”
苏望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对您口中的这位天才很好奇。”
顾雀又是一叹，才是说道：“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昔年有一位惊艳了整个科学界的天才，他的出现，让一直处于被动的人类，发起了对深渊的反攻。”
“你们现在手中所握的破厄刀，那些可在关键时候救你们一命的防护罩，药剂，全是出自他手。”
“而这些，也不过是他伟大一生最不值一提的发明罢了。”
“要说他最伟大的创造，自然是那六柄终焉刀，还有那可称作屠神之器的天基座。”
顾雀手指天空，目光中透露出深切的向往：“这些，都是超越了先人的存在，而他的名字是。”
“科塞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