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顾雀
夜晚，在林爱离开后，苏望立马就开始了自己第一堂课。
顾雀不仅让人送来了大量的书籍，而且还按照分类给苏望订制了不同的课程。
此时苏望看着手中的《深渊》，耐心听着顾雀的讲解。
谁料顾雀上来就给他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在长达几十年对深渊的探索中，那些伟大的先人们，曾猜测所谓的深渊，其实是一个广阔无际的世界。”
“而所有深渊都是互相连接的，甚至还有一个更加惊人的猜测，我们所处的世界，其实是被深渊所包裹的。”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苏望并不认同这个看法。
因为他们抬头并非那一片红色的世界，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在那里是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宇宙。
“但只有这种说法可以解释深渊的出现，毫无规则，随时随地，说不准在某个时刻就会降临在头顶。”
这时顾雀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他将其打碎放在托盘中。
“其实我挺认同这个说法的，蓝星就像蛋黄，而深渊就是蛋清，两者本应该是互不干扰，却又互相依存的。”
顾雀说着伸手将蛋黄和蛋清搅拌成了蛋液：“可是这种平衡却被外力破坏了，于是这个世界成了现在这般混浊的模样。”
“咳咳…”顾雀咳了几下，又将一瓶清水倒入了托盘中，立马那蛋液就浮了起来。
“但实际情况是，我们现在的世界是这蛋液没错，可深渊却并非蛋清，它是这水，是我们至今无法触摸的神秘。”
“如果它越来越多，蛋液也会彻底稀释掉的。”
同理，如果深渊越来越多，那么这个世界恐怕也会彻底被摧毁。
不过苏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深渊有这么恐怖，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两者之间更像是保持着平衡？
虽然常有城市出现深渊，造成无数人伤亡，但同样，人类对深渊的清剿工作也在进行。
顾雀能通过一个人的微表情看出这个人的想法，他看着苏望发愣的样子笑了笑：“看来了你已经意识到了那个问题。”
“那我们就来说说，这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控能者。”
苏望也明白了过来，是因为控能者的存在，才能让蓝星和深渊保持平衡。
“渊兽强大，人类依靠科技只能艰难抵挡，但是控能者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
“控能者拥有着和渊兽相同的作战能力，还具有着渊兽没有的优势。”
“可进化性。”苏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四个字。
“咳咳…没错，而且控能者的可进化性，从目前看来，是没有上限的。”
“控能者也可以通过和渊兽一样的方式进行进化，但受限于体质原因，所得到的反馈，远不如渊兽。”
“这也算有利有弊吧，但控能者的出现却成了一个谜。”
“就和深渊的出现一样，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了解第一位控能者，是门罗索夫，也是禁系的第一人。深渊在这个时代，也只不过是迎来了它的大爆发时期而已。”
“而这个时代的控能者，也是骤增。”
说到这里，顾雀抬头看向天花板：“苏望，你相信所谓的天道嘛？”
苏望果断摇头：“不信。”
顾雀一笑：“我也不信，但你有没有发现控能者的出现就像是某些小说中所说的天道平衡。”
苏望一愣，他没想到顾雀这样的人还会看小说，不过细想一下，觉得顾雀的说法不无道理。
渊兽少，控能者就少，渊兽一旦增加，控能者也相应增加。
这一切就好像是有着一双手在操控着，这双手的主人，在努力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平衡。
但天道一说，苏望是不信的，他只能将其归为一种巧合。
顾雀接下来又给苏望讲了许多关于深渊的事，都是基于科学家的猜测，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再结合苏望的看法，得出一个新的答案。
苏望也通过这些授课对顾雀也多了一些了解。
这是一位极其妖孽的人物，他从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得到一个新的答案，纵使不知对错，他也会说出自己的猜测。
苏望每每想到一个反驳的点，顾雀都会很开心，再结合苏望想到的点，得出一个新的答案。
苏望也渐渐明白过来，原来顾雀的授课并非是交给他知识，更多的是让他能够有坚定想法的决心。
顾雀从不反驳苏望的想法就是最好的证明。
“您真的很厉害，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能这么了解深渊和控能者。”
苏望由衷的敬佩，可顾雀听了后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自豪，也没有一点喜色。
“真正厉害的是那些先人，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这些书籍，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他们余荫下大放厥词的毛头小子罢了。”
顾雀笑了，苏望却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在调侃自己的时候会笑得这么开心。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雀操作轮椅向着门外移动，苏望想要来帮忙，被顾雀叫停：“我可还没到双手也不能动的地步。”
也就是说，他的双脚已经不能动了嘛？
“老师，您的名字一定有什么含义吧。”
“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叫顾麻太难听了，所以就叫做顾雀了。”
“老师，晚安。”
“明天见。”
深夜，顾雀坐在窗边，回想着苏望问他的那句话，嘴角不由升起一丝笑容。
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也为自己能有这个名字而骄傲。
他叫顾雀，从出生那一刻起，他的体型就比其它初生儿要小上一倍。
他体内的血管，器官，甚至还赶不上其它婴儿的三分之一。
当他出生后不久，那名医生就笃定地告诉了他的父母，这个孩子活不过今晚。
死神的镰刀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可他的父母却没有放弃。
当天夜里，他的体温极速下降，还在虚弱的母亲将他放在怀抱中，他的父亲用体温在尽力的维持着他的生命。
就这样，在父母一夜的怀抱中，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的回忆里没有那时父母的表情，但仔细想来，那一定是两双充满了希望的目光吧。
后来，他不知有多少次迈进了地狱边缘，可每一次，都会有两双手将他拉回来。
父母给他取名顾雀，他开心地笑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可能他飞得不高，飞得不远，飞得很慢，可他已经有了名为父母的翅膀。
顾雀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在那里，温暖如火，这个名字，是他这一生都不会褪色的骄傲。
苏望在回房间后也没有睡觉，而是打开了刚会林爱给他带来的包裹。
东西只有四件，一件灯塔的服饰，一个有着背带的黑色盒子，上面有着许多灰色的纹路。
一个新手机，还有一个黑色的手环。
每样物品的旁边都细心的搁置着一个小纸条。
苏望首先打开了服装旁的纸条，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告诉苏望这件衣服必须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穿着。
苏望又打开那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是一柄黑色的长刀，在刀身上有着很多灰色的纹路。
纸条告诉了苏望这刀叫做破厄刀，还让他有时间可以去找沐鸢学习怎么掌控破厄刀。
苏望又是拿起那个手环旁边的手环，这次的介绍就长很多了。
首先，这手环可以随时随地检测到苏望体内的厄能掌控度，除此之外，连体内厄能的消耗程度也会显示。
还有一条苏望目前看不懂的提示，是这样的。
当携带者身体达到负载状态时，手环会变成红色，这也就提示着，携带者不能再继续使用厄能。
苏望戴上了手环，上面立马跳出一串数字，231。
这是此时苏望的厄能掌控度，苏望不免有些失落。
他本以为从血池中出来，自己的掌控度应该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结果只提升了15。
这也侧面验证了顾雀所说的那句话。
虽然控能者可以采用和渊兽一样的方式进化，但受限于身体原因，人体始终无法和渊兽相比。
同样的能量，可能会让渊兽提升很大，但是对人类的提升却很小。
最后苏望看向手机旁那个纸条，他的确是有些不明白，一个手机要什么说明，难道还要教我怎么玩手机嘛？
打开纸条，苏望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上面只写着一个号码，那是柳晓筱的，苏望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只是他一直没有钱去买手机，所以也一直没有联系柳晓筱。
到这里，送这个包裹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除了应采薇还有谁呢。
苏望打开通讯录却发现里面其实已经多出了三个号码。
第一个是小仙女，应采薇无疑了。
第二个是搭档，这肯定是弥莱尔，苏望好奇弥莱尔是怎么把号码存进来了，如果是应采薇存的，她绝对不可能备注搭档的。
第三个就很奇葩，是一个符号w，苏望疑惑了半天，突然嘴角一抽反应过来，赶忙将备注改成了林爱。
最后苏望又将柳晓筱的电话存了上去，犹豫再三，他还是打了过去。
东洲，龙都，某个酒店内。
刚洗完澡的柳晓筱正准备睡觉，突然发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或许是有所感应，她立马就接通了这个电话，不需要确认，她开口就问道：“最近还好吗？挚友。”
苏望握着手机的手轻轻一颤，时隔多天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和称呼，他也露出了笑容。
“挺好的，你呢？”
两人接下来都是互相分享了自己最近的故事，相同的是两个人嘴里都没一句实话。
一人说自己的救援任务很成功，只是他还暂时回不了天海，上面通知他，让他去参加一个为期半年的培训。
另外一个人呢，说自己在学校里活得非常潇洒，昨天和姐妹去撸了串，明天又准备去郊外野餐。
站在柳晓筱门外的影姐听力是非常惊人的，两人的对话她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两演员，这是影姐此时对两人的评价。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叙旧后，柳晓筱才是挂断了电话，她需要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战役等着她去参加呢。
在酒店的正对面，是一座宏伟的会场，会场的背后，是一座占地面积巨广的大厦，而那里，就是百国议会的总部。
那会场，就是她明天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