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新的一年开始，新的学期到来，生活的灿烂继续，人间的美好依然。
陈丽带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同学们，大家新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胖啊？”
“当然了，吃的可好了。”
“是啊！陈老师，过年就是为了把在学校受到的摧残好好补回来！”
“就是啊····”
“行！那过年吃好了，开学了就要好好学习，心呐，也要收回来了啊！那，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下课铃响，楼层骚动。
“好，那课就上到这，那个，林栖迟，你跟我来一下。”
陈丽说完走出教室。
姜年拉住林栖迟的手，“陈老师找你做什么？”
吴佳转过头来看着林栖迟，“是啊，才开学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先去看看吧！我走了。”
林栖迟走近陈丽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
“陈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栖迟，下个星期学校和平江中学有一场辩论赛，我们年级准备派你和四班苏淮生，还有文科班的高希和一个高一的同学一起参加这个辩论赛。今天，老师让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毕竟有可能会遇到你从前的同学，所以，你愿意参加吗？”
“愿意，老师我参加。”
“那好，从今天开始晚自习你就不用上了，去1号阶梯教室和他们一起讨论辩题，加油！”
“好，谢谢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好，去吧！”
林栖迟踩着上课铃的尾巴走进了教室。
“小七，怎么了？陈老师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让我参加个辩论赛，和苏淮生还有高希他们一起。”
“苏淮生？他怎么没和我说过？“可能还没来得及吧，我不也是刚刚才知道嘛！”
“那我可以去看你们比赛吗？”“应该可以，这场比赛是和平江中学的友谊赛，应该全校都会去吧！
“平江中学？这不是你之前的学校吗？你要和他们比赛！不会遇到之前的同学嘛！”
“放心好了，遇到了也没关系，比赛要全力以赴才是对双方的尊重。
“对了，晚自习我就不上了，要去谈论辩题。”
“好。”
——————
时间飞逝，辩论赛来临。
报告厅内，校长站在台上热情说到，“同学们快坐好，今天是我们学校和平江中学的辩论友谊赛，这次比赛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和促进双方学校的学生活力，让大家能轻松轻松，也是为了提高大家的表达能力，虽然这是场友谊赛，但是各位辩手也要尽全力，尊重双方的付出。好，那话不多说，我们开始比赛！”
主持人介绍完比赛规则，“规则介绍完毕，现在有请正方一辩发言，时间3分钟。”
林栖迟看着台下的人群，目光搜象着，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少年。
也是，他怎么会来这里。
高希碰了碰林栖迟的手臂，“栖迟，怎么了？”
“没事。”
林栖迟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深呼一口气，抬头看着对方正在发言的同学，眼里自信的光芒流露。
“现在有请反方四辩进行最后的总结答辩。”
林栖迟起身进行总结答辩，声音温柔有力，眼里星光灿烂。
都说认真的人最美丽，这是有道理的。
优秀的灵魂闪着曜日的光辉，落入凡尘，世界开始灿烂，心灵开始相引。
周绎在林栖迟的答辩结束前夕来到报告厅，他看着台上的女孩。
声音很熟悉。
但，又很陌生。
女孩的自信溢于眉眼，过人的气势压上，最后温柔一笑，“我的总结结束，谢谢大家！”
灿烂又明亮。
他的心突然有些震动。
一滴雨由天空垂落坠于水中，引起一片涟漪，但雨滴太轻，泛滥太少，很快恢复平静。
“比赛结束！恭喜反方获胜！”台下掌声四起，台上相视而笑。
比赛结束，各自回归班级。
陈丽带着喜悦站上讲台，“今天的比赛我们学校会获胜，林栖迟同学功不可没，大家给她鼓鼓掌！”
姜年笑着鼓掌，“小七，你今天最后答辩的时候真的帅爆了！”
吴佳也看着林栖迟说到，“是啊！栖迟，我今天才知道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那气势，真的，绝了！
林栖迟鼓着掌，轻声笑说，“谢谢你们！”
“好，停！马上快放假了，大家回去的时候都注意安全，我就不给你们布置作业了，周末来了以后都好好给我上课啊！”
“陈老师万岁！”后排的同学喊着。
“行了！就你每次最不听话了！好好听课啊！”
“放心吧！”
铃声响起。
“好，不多说了，放假！”
二月的风虽然冷请，但已不再凛冽刺骨，温度里有了浅浅的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春天的气息，风拂过脸颊留下的满是温柔。月牙显露头角，为夜晚的空寂添了些温暖，路旁的路灯洒下暖橙的光辉，阴黑的夜开始有些变化。
林栖迟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前方新开了一家花店，花店的名字很特别。
02c。
林栖迟推开门进去，看见一个女人，她的气质很柔静，店里的装修也都在诉说在温暖和美好，让人不觉心软。
“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女人的声音温柔软糯。
女人似乎是看着林栖迟有些迷茫，轻轻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架台，“如果不知道想要些什么，可以先看看那本花语书。”
林栖迟拿起书，扉页上写着……
真正的爱情，是能让你的体温上升02c。
林栖迟看着那本书上的字读了出来。
“是，《巴黎野玫瑰》中说过，真正的爱情，是能让你的体温上升02c。这家店就是以它命名的。怎么样？有看到喜欢的吗？”
林栖迟翻到姜花那一页停了下来。
白色姜花，纯净，明亮，花语将记忆永远留在夏天。
“喜欢这个？”
“嗯！”
“等等，我给你拿。”
“给，看看，喜欢吗？”
“嗯！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给你免单！”
“谢谢！”
“没事！”
林栖迟回到家，父亲还在医院照顾奶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在父亲的工作室里找到了一个白色花瓶拿回房间，放在了书桌上，那朵洋桔梗也插在花瓶里。
晚风经过花香，爱意流淌宇宙。
只有你，让我体温上升02c。
————
周末晨曦，天早已明亮，乌云密布，周遭也尽是灰暗一片，压抑的气流贯彻着土地。
一记刺耳的铃声划破平静。
“喂！爸，怎么了？”林栖迟接起电话。
“阿迟……来医院见奶奶最后一面吧……”
林栖迟急赶上医院，病房里微弱的呼吸声交杂着仪器声，林建阳坐在病床边垂着头，眼里微红，白色的灯光在那里显得过分可怕。
“爸……”
“阿迟，来了啊……”
林栖迟走近病床，声音哽咽的有些颤抖，“奶奶……”
老人眼睛半睁着，气息奄奄，“是阿迟啊……”
“奶奶，您认出我了？”林栖迟握住了老人微凉的手。
“阿迟，你看……爷爷在那儿喊我呐……”老人指着前方。
可，那里空无一人。
“奶奶……”
“阿迟……奶奶要去见爷爷了……”
老人的手缓缓垂下，眼睛也逐渐禁闭，原本微凉的手变得冰凉起来，刺耳的心电图声打破了死寂的病房。
林建阳摸着林栖迟的头，“阿迟，放手吧……奶奶已经走了……”
“爸……”林栖迟抱着林建阳的腰，眼泪开始肆意流淌。
是夜，无光的天空覆盖灰暗的世界，难过，忧伤，悲痛的小分子情绪聚集袭来，强占了人心的欢愉，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展现。
林栖迟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父亲在医院处理奶奶的后事。
她靠在车窗上，眼里无神的盯着外面，她一趟一趟的重复坐着这班车，从起点到终点，上车又下车，漫无目的的。
车又停在了终点站，司机师傅走过来，“小姑娘，我看你也坐了好几趟了，就算心情不好，也要早点回家，父母会担心的！”
“谢谢师傅，我没事……我再去交一下钱。”说完，起身向前走。
“哎！哎！小姑娘，这车到点儿了，开不了了。”
“哦……好，谢谢师傅……”
林栖迟下车，走在路上，黑暗重重，没有灯火，有的只是对面街上映照的一点微光。破落的枯叶撒落在地面，使这黑暗里的白，隐约让人感到植物腐败和死亡的气息。
她慢走在路上，消化着情绪，然而，有些事越想就越会难过，越想逃离就越会逼近。
人们常说，人死以后会变成星星，一直保佑着身边人。虽然，世人皆知这是不可能，可思念这种情绪会占据人的理智，吞噬人的欲望，不信也会信。
这就好比……
一座神庙，即使荒芜，仍然是祭坛，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手机铃声打断了林栖迟的思绪。
“你好，请问是林栖迟吗？”
“你好，我是，你是？”
“你好，林同学，我们是绘画比赛的官方主办方，你的作品在这次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根据比赛规则，你的画作我们会收藏进联合的画廊，由于你是未成年，所以我们需要问问你的意愿。你是否愿意将作品放进画廊？”
“……愿意……”
“好，那我们过几天会把这次比赛的奖品和合同一起寄给你，现在需要你为你的作品命名，并给我们提供一个笔名。”
“……画，叫，无可替代。”
“笔名，叫……02c。”
“好，已经帮你填写好了。”
“谢谢，那再见。”
“再见。”
时间后移，夜色阴人。
林栖迟回到家，走进房间坐到书桌前，昨天的洋桔梗已经开始有些变色，花香也开始变淡，强风经过花瓶从窗外吹来，一朵花瓣飘落，是结束的凋零？还是奋力的盛开？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死亡，像一朵接近枯萎的玫瑰，随时会凋
零，也正是因此动人心魄。
在宇宙万物中，死亡，是极致的美丽，爱，是极致的温柔。
它们，是永远不朽的。
且行且慢且叮咛，踏歌行，人，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