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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险象环生同舟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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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如何谋算?”杨小芳浅浅道。

    马永帅长舒一口气,道:“现下小马神镖马永帅在江湖上已经身败名裂,名誉扫地,像过街老鼠一样,沦为众矢之的。除了逃亡,还能有何谋算可言?”

    “逃亡也须讲究策略,不是吗?”杨小芳冷笑一阵,道:“而且,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是一个轻易认命的人。”

    杨小芳见马永帅没有反应,又道:“我本不必跟你一起逃亡,不过我还是决定跟着你。天涯海角,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马永帅突然恢复以往的轻浮,食指挑起杨小芳下巴,直视她精致的五官,轻声细语道:“你这是看上我了?”

    杨小芳冷笑,就像昨夜的月,凄迷而肃杀。说道:“我看上的是你的命。我一定要瞧瞧你会落个如何凄惨的下场。”

    马永帅淡淡一笑,道:“我想你恐怕要失望。”

    “是吗?”杨小芳口吻大有否定马永帅的意思。

    马永帅却一把将杨小芳搂入怀中,道:“就是我立刻惨死,身边还有你这样的美人相伴,你觉得我会很凄惨吗?”

    杨小芳娇笑道:“可惜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你死,你将我这样的女人搂在怀里只会令你死得更快。依我看,搂着小丫鬟比搂着我要踏实可靠。”

    马永帅大笑,将女人搂得更紧,寻欢作乐道:“我要的就是玩火自焚的这种刺激!”

    杨小芳一阵娇笑,突然扭动身子甩开步子,一个360度的大旋转,立刻脱离马永帅怀抱,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湫地,她愿意在你怀中的时候,半推半就轻轻松松入怀,不愿意在你怀里时,你揽也揽不住。

    “我若是一团火还不烧死你?可惜我不是,我顶多算得上一弯冷月。”

    “冷月!”马永帅突然觉得这个比喻最为贴切,杨小芳眉毛弯弯的像月,眼神冷厉地烘托着“月”的氛围,那岂不正是冷月。最关键的是她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更像清冷的月。马永帅叹息:“孤星追月无归途,银河彼岸映繁辰。我马永帅就成不了追捧冷月的一颗繁星吗?”

    杨小芳冷然道:“臭男人,有个这么漂亮的小丫鬟伺候还不够?还想着吃老娘豆腐?可惜我有刺,只怕你吞不下。”

    马永帅再次张开双臂,敞开胸膛,道:“我的身躯已经快被‘听看熔魂散’毒得失去知觉了,正好借你刺一用,让我找找痛的感觉。”

    “死缠烂打不要脸!”杨小芳冷哼道:“既然你这么好这一口,不如让树后面的两位姑娘出来陪你玩玩。我可没这份闲情逸致。”

    “树后有人?”何瑛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四顾,严阵以待,果然觉察出两棵巨松背后散发着腾腾杀气。

    “二公子,当心!”何瑛抄起冷月的长剑,守护在马永帅身边,恪尽职守的提醒着马永帅。

    马永帅轻佻如常,似乎早就察觉到敌人的潜伏,压根没当回事儿。兀自调侃着杨小芳,就像孩童过家家似的。

    杨小芳虽然表面冷峻,内心实则已在发寒。女人的第六感本来就极其敏锐,再加上听声辩位和感知领域的常年磨炼也才发现巨松后的人,而马永帅似乎在她之前就已经知悉了一切,所以当她挑明时,丫鬟都讶异不已,马永帅却漠然置之熟视无睹。

    这个时候,两棵巨松之后果然走出两个人来。这二人竟然是峨嵋门下江春江女侠和陶静陶女侠。陶静持剑在手,横于膝前,道:“无耻恶徒,还我师妹清白!”

    马永帅扭头,望着陶静赔笑道:“无耻恶徒?你是在指我吗?”

    陶静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马永帅将杨小芳晾在了一边,面对陶静侃侃而谈道:“陶女侠如此诋毁在下,不知在下是偷看女侠洗澡了,还是夜闯女侠的深闺了?”

    陶静怒极,拔剑出鞘,喝道:“淫贼!满口污言秽语!还不纳命来!”寒光乍起,凌空斩落,长剑已到马永帅头顶。“铿”的一声脆响,长剑已被另一柄长剑挑开。持剑之人竟是丫鬟何瑛。

    江春道:“想不到一个小小丫鬟就能接下这招‘无霜劈’。”

    声音一落,剑光遽起。两柄长剑,一攻丫鬟,一攻马永帅。杨小芳反倒坐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陶静和丫鬟战成一团。这丫鬟虽然身份卑微,武功却不弱,竟能和峨嵋女侠交上手,还不显败相。

    然而,江春那一剑却深深刺入了马永帅的身体。这一次,他依然没有挡,也没有避。从他的伤口,沿着剑刃一点一滴都是紫黑的血。

    江春诧异的看着他,道:“为什么?”

    马永帅脸上没有半分痛苦之色,他在微笑,对着江春微笑。道:“你看见紫黑的血液了吗?我中了王晓的毒,即便你不杀我,我也会死。所以……”

    江春道:“你慷慨赴死,可敬。但是,你滥杀无辜,淫虐无道,可耻。”

    马永帅道:“贵派小师妹遭人辱杀,在下也深感激愤。如果我说此事非我所为,你信吗?”

    江春摇头道:“你如此轻狂放纵,当我眼瞎吗?当时我们在山下找到小师妹庹月的尸体,她被剥的一丝不挂,全身上下狼藉不堪入目。胸口上还留下了一把小马神镖。除了你,还能有谁?”

    “又是那刻有马字字样的飞镖?”

    江春道:“那不就是你的成名标志吗?”

    马永帅心中暗叫苦也!这种带有马字字样的飞镖可是真把自己害苦了。虽然这些死在马字飞镖之下的人不是自己亲手所杀,但是死在母亲手里和死在自己手里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江春刺来的这一剑,他生生挨了。但是,此刻他又有了疑问。倘若那些人是母亲张小金所杀,但这个峨嵋弟子庹月呢?母亲也是一个女人,女人往往最了解女人,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最痛苦的创伤莫过于失去节操,古人有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母亲又怎么会为难一个在峨眉清修的姑娘家,忍心毁去一个妙龄少女的贞洁,还让她的尸身一丝不挂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人一定是母亲吗?难道不会是别人吗?

    也许,她只是扒光她的衣服,然后给她一镖,制造出奸杀的假像。

    马永帅道:“你如何确定贵派小师妹受辱?”

    江春目眦欲裂道:“谁吃饱了撑着,拿这种事开玩笑?何况,庹月师妹手腕上的守宫砂都消失了,难道你还要我形容的更清楚吗?”

    马永帅沉默。如此看来,也许凶手并不一定是母亲,也许另有他人。如果生命还能延续到那一日,一定要找母亲问个清楚。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峨嵋两位女侠的纠缠,然后到王家山庄查清王景景的真正死因。

    陶静一连刺出了十一剑。这十一剑,正是峨眉秘技越女剑,正所谓:“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输赢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何瑛招架起来已然显得吃力。然而,这个时候,陶静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所以,她一阵猛攻逼退何瑛后,便收了剑势。

    她突然看见师姐江春不但没杀马永帅,竟然在为他包扎伤口。她怒气横生,暴跳如雷道:“师姐!你竟然吃里扒外,为淫魔敷伤!难道你……?”

    江春猛然扭头,打断陶静接下来的话,喝止道:“休得胡言!”

    陶静举剑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这恶贼,为小师妹报仇!”

    江春拦阻道:“仇要报,但不是现在。”

    陶静不解,撕心裂肺问道:“为什么?”

    江春道:“马永帅中毒已深,最多活不过十天了,他答应我,在他生命最后的十天里,他会给我峨嵋派一个交代的。”

    陶静咬牙切齿,悻悻然道:“他的话怎么能信?”

    江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能慷慨赴死的人,我愿意信他一次。”

    陶静勉强忍下怒气,道:“也罢!马永帅,我就让你多活十天。”

    江春道:“我们走吧!”

    陶静道:“去哪里?”

    江春道:“马永帅要返回王家山庄查案。咱们去探探路。”

    “回王家山庄?”何瑛好不容易才带二公子脱困而出,此刻听闻马永帅要重返龙潭虎穴去送死,何瑛鼻子都气歪了,跺脚大骂道:“马屁精!你是不是疯了!”

    别说何瑛气歪了鼻子,陶静一时也几乎气炸了心肺,咆哮道:“不杀他以经是我最大的让步极限了,还要我替他跑腿,我呸,我……我……师姐,我能不能反悔,我现在就想一剑捅死这个十恶不赦的淫魔……呀……我失心疯啦,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放过了姓马的禽兽了。”陶静气急败坏无处撒,“啪啪啪”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希望借此将自己打清醒一点。

    第四个耳光却没打响,她的手被马永帅紧紧捉住。马永帅另一只手抓住陶静的剑刃,抬到与马永帅胸膛平齐,缓缓往胸膛扎了进去。抓剑的手心,扎穿的胸膛,紫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往下掉。马永帅柔情似水的道:“如果杀死我,你能好受些,我宁愿死。只是我死,你的庹月师妹未必泉下心安。”

    “二公子!你……”何瑛看到这一幕,焦急难耐,茫然不知所措。

    江春拍拍陶静的肩,安慰道:“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究竟要的是真相?还是马永帅的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陶静终于冷静下来。

    陶静经过这场变故,似乎重新认识了马永帅。也许,她的内心深深处并不是那么痛恨马永帅,马永帅能以死来安抚她的情绪,若不是受庹月师妹的耻辱之仇的牵扯,也许马永帅的这一举动,她都会感动到哭。但是,大仇未报,真相未明,无论马永帅做什么,都洗脱不掉嫌疑,唯有查明真相,找出证据,用事实说话。

    陶静抽回手,收回长剑,有些惭愧的说道:“王家山庄壁垒森严,到处是毒阵,遍地是奇门暗井,王家和各门各派的人都在拉网似的搜寻你,你打算怎么回去?”

    马永帅捂着新伤,缓缓在石头上坐下,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此时此刻,王家山庄的人绝对想不到我还会回去……咳咳……”

    马永帅一阵咳嗽,伤口突然疼得厉害,何瑛才慌忙帮他包扎新伤。

    马永帅继续说道:“王家二公子王景景死了,这两日一定会入殓出殡。我正好可以混入送殡队伍,披麻戴孝,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王家山庄。王家山庄的护院之一是神机子高兴馗,此人精通五行六爻、七星八卦和奇门遁甲。他一定会到山庄外探风水。我必须事先知道王景景的墓穴所在,然后在路途埋伏,才能确保安全混入送殡队伍。”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姐妹!只希望十日之内,你能给我满意的结果!”陶静对马永帅的态度360度大转变,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马永帅道:“放心!即便查不出真相,我也能将身体双手奉上,任凭处置。”

    陶静脸色顿变:“下流!”

    杨小芳突然为马永帅打抱不平道:“他说的是实情,并非调戏哟!因为他的头颅早就被我预定了,所以交给你们的只能是身体……”

    马永帅突然长长嘘了一声,让各位安静。此时,松林之外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陶静奇道:“是什么人大清早就打将起来了?”

    杨小芳道:“既然有兴,何不瞧瞧热闹?”

    丫鬟搀扶马永帅,5人齐向松林外掩去。相去不到十丈,倏自空中兜头盖脸铺下来一张大网,将5人罩在其中。峨嵋两位女侠立即拔剑舞削,不意竟削网不破。马永帅本就毒发在即,还有一身内外伤患,行动就打了折扣。加之受丫鬟搀扶,就更是举措受阻。杨小芳却也不知何故,也一起被困在网中。

    四个纵网之人黑发黑衣黑面罩黑手套黑鞋。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捕猎者。各自将网一收,马永帅等5人都被紧缚在网内。

    “我听说,马永帅不是个轻易认命的人。”原来说话之人正是恒山派的刘洋。他手中之剑还未入鞘。在他身旁的是王岁刚。刚才正是他二人在松林之外打斗,以掩护这四个捕猎者隐栖避身,而不被马永帅等人发现。

    这时候,恒山派弟子已围上来二十多人。个个剑拔弩张,气势汹汹。

    江春扬声咆哮道:“刘洋,我峨嵋与恒山派没完。”

    刘洋忽然怪声道:“哟,这不是峨嵋派的江春女侠和陶静女侠吗?今宵是何吉日?既能手刃马永帅,又得峨嵋二位仙姑,真是大快人心哪!”

    陶静怒道:“尔等无耻之徒,我峨眉派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刘洋道:“都说峨嵋门下女子,个个三贞九烈。我倒要瞧瞧烈女与荡妇哪个能耐更强些?”

    他说这番粗俗狂劣之言,还犹自得意。却不知就连一向耳不旁听的马永帅也听出了怒愤之意,扬声道:“马永帅在此,阁下要擒的好像是我?”

    王岁刚面色一沉,道:“你杀害我陈师叔,我等要擒获的自然是你。”

    马永帅道:“你陈师叔的死似乎和其他人毫无干系?”

    王岁刚道:“陈师叔是你所杀,跟其他人自然没有干系。”

    马永帅道:“那你们为何擒了我们5个人?”

    刘洋不等王岁刚答话,便朗声道:“渔夫撒网,打捞的也不一定只有鱼。或许还有虾、蟹、龟。”

    马永帅道:“意思是你们宁枉毋纵?”

    刘洋嘿嘿冷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马永帅忽然长叹一声,道:“可惜呀!”

    王岁刚道:“可惜什么?”

    马永帅笑道:“可惜这张网的缝隙不够小。虽然能罩住我的人,却罩不住我的飞镖。”

    刘洋和王岁刚立刻变了脸色。他们虽然没亲眼见识过小马神镖,却也能想象出它的厉害。

    马永帅继续道:“我马永帅说一不二。只要放过其他人,我便束手待毙,绝不还手。”

    刘洋突然鼓掌大笑道:“好口才,好口才。我险些上了你的当。你若是会半点武功,焉能受此重伤。”

    马永帅无语了。

    刘洋一想到马永帅不会武功,如释重负,他的斗志也立刻昂扬起来。他将右手一抬手,门下弟子之中出列十个人,手持弓弩,搭箭在弦。刘洋双眉一蹙,立即下达命令:“射死马永帅,女的留下活口供大伙儿享乐。”

    网内5人俱是一怔。他们皆非贪生怕死之辈,也绝不是轻易向恶势力低头的无能之士,却也不甘这样死的不明不白。马永帅一向足智多谋,此刻也不得不俯首认命,只是死在这两个奸险小人手里,多少有些窝囊。

    “咻!”第一支弩已向马永帅眉心射了过来,目标精准,毫厘不差。眼见弩箭已至眉睫,忽然不知打何处射来一根青竹杖,正中弩箭箭头,将弩打偏。弩箭虽偏,但余势未消,刚好射中一个拉网的黑衣捕猎者。

    捕猎者中弩而扑。

    第二弩、第三弩、第四弩紧紧跟来,目标之精准不亚于第一弩。这三弩的速度更快,出手更狠毒。马永帅却并不将此放在心上。甚至是十弩齐发,也不足为惧了。

    此时此刻,那根射来的青竹杖已稳稳插在一株松树干上。单凭这一杖打偏弩箭,还能稳钉于树干之中的手劲,马永帅已能确定,必有高手相助。所以,他才能此般的气定神闲。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时,自头顶的树梢之上飞快的掉下来一个人。此人衣衫褴褛,乱发如杂生野草,一件破袍子之上足有百八十个补丁。他人一下来,就是几个快闪。再看时,他手里已经握着9支弩箭。

    十个弓弩手,十支弩箭。被青竹杖打偏一支,还有九支瞬间都落到了这个人手里。

    拉网的捕猎者被射倒一个,网中便有了空隙可乘。网内5人,又岂是酒囊饭袋。如此良机,岂有不突围脱困而出之理?

    江春陶静二人将掌中长剑一举,网中便露出了个空洞。空洞一开,杨小芳首当其冲便滑了出来。另外三个捕猎者眼见一人脱困,急忙护住周身要害,以防脱困之人偷袭。如此一分心,三人已方寸大乱。紧接着陶静也脱网而出,三个捕猎者哪里还有斗志,各自内心都已在暗谋退路。不等马永帅和何瑛脱困,三人已弃网而遁之。

    这瞬间发生的事情,刘洋和王岁刚还恍如南柯一梦。梦醒不知打哪里跑来个小叫化,从中捣乱作梗。刘洋顿时怒气大炽,喝道:“你……”当他看清这叫花子身上背着的六个布袋,他的语音便哽在喉咙里了。颤声道:“你……你是丐帮弟子?”

    这叫花子抛下弩箭,拱手道:“在下周红波,丐帮六袋长老,兼淮南分舵舵主。”他说完这句话,将双手举过头顶,连拍三响。三响一落,只闻得脚步声杂沓而至,已有一百来个叫花子在这片松林现身。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反将恒山派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只闻西边一人扬声道:“丐帮弟子周军带领30兄弟环守在西,听候周长老差遣!”

    西边声音刚落,南面又一个声音扬起:“丐帮弟子向鹏飞带领30兄弟把守南边,听候周长老差遣!”

    南边声音落,北面声音起:“弟子冯亮带领30兄弟在北面待命。”

    东面声音又起:“弟子冯高峰带领众兄弟在东边待命。”

    刘洋见此阵仗,不禁后退了半步。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恒山派与丐帮素无往来,也无怨仇,阁下因何在此给在下为难?”

    周红波彬彬有礼道:“在下曾受人恩惠,无以回报。那恩人只托我保马永帅周全。知恩不报枉为人,阁下又何苦要为难在下?”

    王岁刚见时不利己,好汉不能吃了眼前亏。便上前一拱手,说道:“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面子我恒山派说什么也是要给的。既然阁下要保马永帅,我等这就告辞。”

    刘洋不甘罢休,还要上前理论,王岁刚才急忙连扯带拽,将他拉到一边,带着门下弟子匆忙离去。那三个黑衣捕猎者也扶着受伤的一个随后离去。

    丐帮弟子虽然人多势众,却无半分仗势压人之意。眼见恒山派弟子要离去,西面的周军及各乞丐都纷纷避开一条过道,供刘洋等人通行撤离。

    待恒山派弟子走远,周红波一举手,轻描淡写的拔出松树干上的青竹杖,便要率众而去。马永帅还未及言谢,急忙叫道:“长老留步。”

    周红波回头,上下打量一下马永帅,并不作答。

    马永帅拱手施礼,说道:“多谢长老援手之德。马永帅斗胆详询,不知保我之人是谁?”

    周红波面现难色,眼神不由自主的向左面飘去,嘴里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请恕周某不便相告。既然各位安然无恙,我等这就告辞……”

    周红波虽未直言相告,他的眼神无疑已暗示了马永帅。马永帅言道:“后会有期。”然而,他的眼睛已随着周红波左边看了过去。在松林里现身的一百多叫花子里面,唯独有一个衣衫华丽的少年,混在当中。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的位置正好在周红波左面。难道他就是要保自己的那个人?

    这个人对马永帅而言,不仅身份神秘,而且还能请得动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他怎么说也应该是个身份地位颇高的人物。就这么一个年仅二十的少年,确实难以让马永帅接受。

    这个华衣少年正转身随丐帮众叫花离去,他不仅毫无相留之意,更是连看也不朝这边看一眼。

    杨小芳忽然冷冷道:“再不出言相留,人家可真走了。”

    杨小芳这一提醒,倒是急煞了马永帅身边的丫鬟。急忙上前道:“公子留步。”

    马永帅淡淡一笑,也走上前去。那华衣少年闻声,回头道:“你是在叫我吗?”

    马永帅笑道:“她叫的当然不是你。”

    华衣少年不禁一“哦?”,却也看得出马永帅在有意调侃。马永帅道:“她如果是叫你的话就不应该叫‘公子留步’而应该叫‘姑娘留步’!”

    华衣少年脸上不禁有些红润,忽然垂下头,低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声音已细腻的像个小孩,这哪里是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马永帅道:“其实我并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你的一举一动很像个女人,所以就试了你一试。没想到你果然上当了。”

    这华衣少年缓缓抬起头来,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闪闪而眨,娇笑道:“马永帅果然有些门道,不过路子有点野啊!”

    马永帅道:“不知保我之人可是姑娘?”

    少年摇了摇头。道:“你很想见她?”

    马永帅点头:“很想。”

    少年道:“你认识她?”

    马永帅摇头:“不认识。”

    少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保你?”

    马永帅摇头:“不知道。”

    少年道:“你会武功?”

    马永帅淡淡一笑:“我说我不会,很多人都不信。我说会吧,连我自己都不大信。”顿了顿,忽道:“不知姑娘信不信我会武功?”

    少年点头:“我相信。”

    马永帅道:“你为什么相信?”

    少年道:“因为你只有会武功,才能见到保你之人。否则,你见不到她?”

    马永帅将信将疑:“是吗?”

    这时候,丐帮弟子已经走的一个不剩了。这个华衣少年一人留在这里,面对这五个陌生人,她也毫不忸怩。她缓缓说:“现在只有我会带你去见她。前提是,你必须追得上我。”

    说完她轻轻一跃,人已拔地而起,转眼已到三丈多高的树梢之上。

    何瑛知少爷不懂武功,而且身体有恙,当即大喝一声:“哪里走。”便要展开轻功追上。马永帅一拦,说道:“此人轻功在你之上,你追她不上的。”

    华衣少年只在树梢之上淡淡一笑,当即树梢轻晃,人已消失无踪。何瑛大急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马永帅淡淡一笑:“任她轻功再高,她也飞不上天去。只要她飞不上天,她就还在地上。只要她还在地上,我就能追上她。”说完这句话,马永帅已径自向松林深处缓缓行去。

    何瑛站在这里,木然的看着马永帅离去的背影,叫道:“少爷……”

    马永帅回头淡淡一笑道:“最多等我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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