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空惨剧
忠诚与死亡同时而至。
恐怖且单调的哀嚎响起淹没了非人的嘶吼，抽搐而不连贯的画面逐帧跳动。
充血而狂乱的眼球在空中跃起，浆液与牙齿飞溅。
视频的最后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姑且能被称为女人长相的生物。
她一开始说着古怪的语言，而后成了白榆星的语言，简单的美味二字在她嘴中嘟囔，再之后就是一片黑暗。
“天上所有，历历白榆。”是白榆星人踏入太空之后穷江所制定的口号，望天上所有星辰都归于白榆文明。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着余下相关的视频。
科研船的监控画面完美记录了太空世界异种的残忍，无数朵血之花绽放于银幕前。
肉体像是无上的珍馐被天狗细细品味，闲暇之时用头颅敲打仪器，用内脏涂抹浓妆，用人皮粘连成奇特的服饰。
“骆季文、黄高文、朱景双……”穷江靠在椅背上，嘴中念叨着死者的名字，科研船上遇难七十八人，失踪两人。
为首的名字是些人到中年的生物学家以及社会学家，主动请缨参与外星文明的探索，主要针对宇宙社会学以及外星生物的研究。
穷江滑动视频，播放的是捕获录像。
双文星拥有着相当罕见的玛娜生态，在玛娜元素的浸泡下星球的物种普遍具有灵能，也就是大众口中常说的超能力。
通常而言，在玛娜生态下拥有文明的生物族群被称为灵能者，而相对保持丛林规则的则被称为玛娜生物。
天狗作为玛娜生物的力量让人畏惧，军队并没有执行登陆作战，而是选择用工程船拖回了白榆星的恒星基地。毕竟狭小地形，不利于他们发挥。
可也就是这个决定，让天狗有机会从还未完全停靠的科研船中突破，携带炎火之势，以船体的破碎零件化为流星砸向众人，又借疾风之形撕碎了层层阵线。
星港上的陆军做足了活捉的准备，但终究是小瞧了怪物的诡异力量，造成了近千人，上千人受伤的另一悲剧。
这是让无数科学家难以理解的力量，不借助工具就能轻易施展威力巨大的招式。若非天狗因不知名的原因而变得体力不支，杀戮的数字还会持续上升。
在捕获成功后，科学家们马不停蹄地进行了为期两个多月的极端研究。
不过玛娜生物是很特别的存在，寻常的科研手段很难取得进展，为了确保天狗没有气力，还需要摘取她体内多数的器官，减缓她恐怖的恢复能力。
最基础的实验还是让白榆星的科学家对这种生物有了基本认知，可以确保后续的研究方向。
现如今麻醉近乎到达了极限水平，天狗表现出了极强的抗性，需要抓紧处理。
“饿死鬼，吃饭了。”
优雅的女声响起，提示着用膳的时间。
穷江关闭了所有文件，他要将这远道而来的贵客吃干抹净。
……
白榆星首府私人餐厅。
白奕巧双手搭在身前，却让人感觉无处安放，左手的指甲反复抠搓着右手的手背，望着餐厅中央巨大的白榆树。
如果说有什么是首府里最贵重的东西，那莫过于由穷江亲自移植至餐厅内的树。
眼下这棵白榆树，据说是穷江发迹时的村落种植于村中央的古树，树的年龄无限接近于星球文明的历史。
穷江很喜欢，就连星球的名字也是取自这棵树。
“奚落小姐，您不该那样称呼天子。”白奕巧忍不住地提醒刚刚关闭通讯设备的灰发美人。
“哦？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这个称呼非常符合他的人设呢。”奚落靠近局促不安的小姑娘，解开了白奕巧制服最顶端的扣子。
白榆星的制服是类似于蓝星西装服饰的设计辅以一定的白榆文明传统服饰元素，是上班族以及公职人员的标准配置。
古老的服饰因为穿搭复杂，现在仅限特殊的盛大场合才会着装。
“奚落小姐……”白奕巧脸色有些潮红，呼吸有些急促。
“叫我奚落姐姐，不要那么客套。你太紧张了，我不帮你解开，都快把自己憋死了。”奚落捏了捏小姑娘的下巴，“饿死鬼老是会去你家看你爷爷的，你怎么还是那么慌张呢。我记得，你上小学的时候还给他献过花，有录像，你要看看么。”
说着，海量的文件凭空出现，奚落随手滑动而后精准地点开了其中一份。
“不要！”白奕巧想要阻止，并非是对天子的不尊与厌恶，只是成长到一定年纪习惯性对过往幼年时期的排斥与羞耻。
画面中彩旗飘扬，在高速发展迈向宇宙文明的星球上，学校是为数不多能够享受空旷场地与树荫庇护的区域。
在高耸入云的钢铁森林的环视下，伴随着喜庆的乐曲，小姑娘将手中的花递给了不老的君王。
比起眼前已然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岁月从未在白榆星的天子身上刻下任何一笔。
餐厅的舱门伴随穷江的进入而开启，内部已然不见护卫的身影，大抵又是被奚落赶了出去。
天狗虽然被摘除了许多器官注射了大量麻醉药物，但鉴于其本身的危险性，自然是要有人负责看守的。奚落作为机器人总是会做出一些过于奇怪的举动，感觉对危险判断的能力非常差劲。
餐厅里的姑娘并没有意识到统治者的莅临，依旧打闹着。
穷江倒是不介意，投影出来的画面让他感觉到慰藉，十年的时间，他所掌控的星球又强大了几分。
他轻咳两声提醒姑娘们自己到了。
“哟，来了。”奚落松开了打闹的手。
相对于一脸屑样的奚落，白奕巧如坠冰窟，赶忙收拾好仪态，做出手势问候道：“天上所有，历历白榆。”
上班第一天就被领导抓到嬉戏打闹，一定会被开除的，爷爷，我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白奕巧脸上冒出了细汗，心中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爷爷道歉。
“要学的还有很多，慢慢努力吧，趁你父亲转业审批结束前多多请教他一些。”穷江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将她扶起，“等以后再有不懂的问题，你就只能请教奚落小姐了，可让她教你的话，我不太放心。”
“是，天子，我一定好好努力，早日完成转正学习。”白奕巧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感觉差点就没命了。
“以前就和你说过了，小小白，非正式场合，你叫我穷爷爷就好了，不用太客套都是家人。”穷江虽是一副青年面孔脸上确是说不出的慈祥，“今天最后收尾的工作有点另类，需要你克服一下。”
“我不害怕！只要是您做的一定都是对的！”对于慈爱与鼓励，白奕巧比以往更加坚信君王。
“加油吧。”穷江拍了拍白奕巧的肩膀，回头看了眼憋着笑的奚落，可能是那句穷爷爷让她觉得有趣。
奚落对人类性格以及行为模式的学习通常是自主运行，大部分情况是依托于网络。
前几年还好，这几年变得这么屑，这么像乐子人，时不时还要调戏女下属，是因为近期网络亚文化的变动么？看来需要加大社会学对网络社群的研究了。
穷江思索着，走向食堂中央的白榆树下，那里放置着几张空桌，而中间摆放着的桌子被一块白布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