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窃喜
苏青茴闻言，惊讶地看着他，猜不透他的想法。
对上他深沉的眸光，再想起他仿佛总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她险些就心软答应了，因为他的执念和深情，还畏惧他的强权和压迫。
可，不能。
将军的心悦之人是男子。
要是被知道自己是女子，他可能会恶心会愤怒，将自己充入军妓……
就在这时，裴淮之又开始拉扯她的衣衫，领口一下被扯得更开，眼看着，白色的裹胸就要露出来。
她急了，挣扎得比方才更为厉害。
他大手已经探入她的领口，指尖上的茧子碰到她雪色肌肤，引起她敏感的战栗。
迫人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不似那日的醇香酒气，而是沐浴后的皂角香混合着大氅上沾染的草木香。
月光映照进他的眸中，深沉的黝黑，仿佛能窥见夜幕下天海相映的临界点。
不见丝毫欲念，清澈中流动着温暖的水光，藏着偏执的火焰，水火交融，不分上下。
她羞红了脸，上一回在马背上的感觉又来了。
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跃出胸口，双颊上的热意弥漫开来，滚烫无比。
苏青茴来不及深想，咬着牙，挣扎的动作幅度极大，已经不再能维持最初的镇定。
有羞耻，有怒意，还有恐惧，以及懵懂的跳得飞快的心跳，矛盾又复杂。
这跟裴淮之想的完全不同。
他习武，对脉搏的搏动很是敏感，能清晰地察觉到她脖颈上脉搏的跳动，剧烈的，可又不是单纯害怕抗拒的感觉。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眸色渐沉，猛地停下动作。
苏青茴揪着衣领，眼眶盈满了水光，倔强得仰起头，可脸色涨得通红。
裴淮之挑起她的下巴尖儿，看进她的眼里。
“你……在害羞？”
他抿嘴笑了，这一次笑意不再拘泥于表面，而是深达眼底，墨眸里如有银河流动。
苏青茴没有说话，因为过分紧张不安赧然，心里还恼得很，她暂时寻不到借口。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裴淮之低声问，微微收拢了笑意，紧紧盯住她红意未褪的脸，月光下赧意化作粉色的光泽，桃花一般盛开在她的脸上，双颊各一朵，含羞欲放。
灵动的眸子被轻颤的长睫掩盖，躲闪着，略显神秘，让人对她有意藏起来的色彩心生好奇，想一探究竟。
苏青茴回过神，语气生硬地说：“将军不知，属下打小便脸皮薄。”
他不信，太监的脸皮可不薄。
裴淮之眉眼变得柔和了一些，拇指再一次盖住她的唇，上面触感格外温润，令他微微出神。
她不仅害羞了，还红了脸，心跳还加快了，震得他指尖都兴奋的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他也有。
他是兴奋的，坦然的，迎难而上的，而她是抗拒的，逃避的，羞于表达的。
轻微的窃喜感，从无到有，馋食他的神经。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亲一下她的脸庞。
【男主角黑化值下降5点，现在黑化值50。】
苏青茴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心下想着，这人怕是又魔怔了。
但，这是好事。
她胆子大了一些，轻轻别开了头。
裴淮之顺势松开手，没有逼迫她，只是看了她许久，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青茴最终还是没有脱衣服，只是，心却高高地悬起来，困惑难安。
……
翌日，天幕透亮。
苏青茴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迷蒙的眼神逐渐地开始清明。
她竟然，睡过头了！
因为半夜被他那样吵醒，还强行灌了不少酒，酒烈得很，直到此刻她的头脑还有点发晕……
苏青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宿主，提醒一下您，您上一个世界说过，要学一下季砚，通过喝醉酒来降低男主角的黑化值。】
苏青茴眨眨眼：嗯？我有说过吗？
【好的，宿主，您没有说过。】
苏青茴恢复了正经：小统，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世界梁二的命运轨迹。
【好的宿主，请稍等，正在查询中……】
【宿主，梁二的身份没有问题，他会在军中屡立大功，青云直上，最高的官职是参将。】
苏青茴：参将？他将来跟裴淮之有关系么？
【没有，梁二性情耿直憨厚容易被利用，裴淮之应该看不上这样的人。原剧情里裴淮之不会亲征鞑靼族，梁二会在另一个将军手下被提拔。】
苏青茴：那个将军是谁？
【姓严，年前被裴淮之封为骠骑将军。】
苏青茴：这么威风凛凛的，没想到却是炮灰的存在，连名字都没有。
【……】
苏青茴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来，伸手揉了下微微发疼的额头。
她反应过来。
她因为宿醉起晚了，错过了号角声，还错过了练操。
可，外边寂静极了，没有士兵的吆喝声。
她抬眸看去，帐内也空无一人。
连忙从草席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才知道已近晌午，士兵练操都结束了，进各自的营帐休憩去了，而将军和几位参将都在议事帐内议事。
没人喊她起来，也没人来找她，更没人来罚她。
是谁授意的，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明白。
但她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这让她惶恐不安。
昨夜，那双大手伸入她衣领的触感犹在，以及他最后逐渐放柔的眸光……
今夜，会不会又要扒她的衣服？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谁？
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猜不透，也不想猜。
她本就想离开，不想再受到这样的折磨，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加深了她的这个念头。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起码不能在这个断袖将军的身边。
打定了主意，苏青茴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掀帘进去，就撞上一张黝黑的脸，乌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满面春风的模样。
苏青茴被逗笑了，问：“你怎么了？这么高兴？”
梁二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说：“我被提拔了，昨日去突袭鞑靼族部落，我得了头等功，成了我们这个小队的队长！”
没想到，他当初立下的豪言壮志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真。
苏青茴也替他高兴，点点头：“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