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绝望
“他都生病了……”苏青茴喃喃地说，“季砚，你别这样，你，你冷静一点……”
她一慌，伸手想去拉他的手，却没握住。
他抬高了手，满脸冰冷，吹风机也被随手丢在床上。
苏青茴的手落空，心也跟着空了一样，一阵无助感吞没了她。
紧接着跟随来的，便是疼痛感，麻痒感，从脚底传来，熟悉又恐惧。
“季砚……”她想去握他的手，想求求他救救她。
可还没来得及说。
季砚看了过来，眼神冷得像冰一般，一下子将苏青茴到嘴的话给吓了回去。
恐慌感，比起身体的痛苦都要深重。
“宝贝，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对不对？”他突然笑了一声，有点温柔的语气。
可笑意不达眼底。
他转身走出房门，将门给关上，落了锁。
也就没看到，在他转身的瞬间，苏青茴抱紧自己靠着床边蹲下来，像是困兽一样，发出呜咽的声音。
门关上了，她哀嚎一声，越哭越大声，可惜都被墙壁与门阻隔。
季砚头也不回地离开，对她来说，打击更是大。
泪水和汗水一并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心里的委屈和绝望都迸发出来，深深折磨着她的神经。
深入骨髓的令人恶心的痛觉，对毒品的渴望，将她拉入深渊。
她伸出手，却没人抓住她。
“呜呜……”
她爬上床，紧紧揪住被子，想要去拍门，可是又怕自己发疯的样子被看到……
是不是会被人看到，家里还有佣人的，她不能出去，该怎么办？
打电话，得打个电话，可是找不到，手机呢……
她视线逐渐模糊，半晌都摸不到新买的手机。
又突然顿住动作，怀疑。
季砚如果不救她，怎么办？
想了想，思绪又空白了。
她感觉到好冷，将被子裹满全身，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浑身像被虫子爬满了，苦不堪言。
这一次没有药物的辅助，她的瘾症更大，整整一夜，她都无法入眠，睁着眼睛，把眼泪流干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
房门被从外打开。
“程小姐，您要吃早餐吗？”女佣的声音传来。
这个别墅有两个会说华语的菲佣，是季砚雇来照顾苏青茴的。
“放，放在桌上吧。”床上，女人颤抖的声音传来，嘶哑极了，“谢谢你。”
女佣放下后，就出去了。
她从床上走下来，怯怯地回眸看了一眼床上的软枕，上面全是水痕。
撕扯般地把枕套拆下来，丢在地上，而后找了身整洁干净的衣服，走入洗浴室洗澡换衣。
洗完后，重新穿上裙子的她，隐隐松了一口气。
苏青茴生无可恋：我什么时候能死？
【宿主，黑化值降为零后。】
苏青茴：他好过分！
【……】
苏青茴：黑化值没有降低吗？
【有的，他昨晚在书房坐了一夜，降低了10点，现在黑化值20点。】
苏青茴：算了，看在他也没睡觉的份上，勉强原谅他。
【……】
苏青茴小心翼翼地走出房去，没敢补眠。
她想着，要不去跟季砚道个歉。
他昨晚好像很生气，她有点害怕，如果下次毒瘾发作，他也不管她该怎么办。
可惜，女佣告诉她，季砚一早就去公司了。
她见不到他，忧心忡忡，转身回了房间。
……
尚林传媒。
季砚凝视了一会儿屏幕。
宽敞的房内，枕套半湿地放在地上，女佣走进来收走拿去洗，又给套上新的。
他半眯了下眼，这是，哭了？
他心里有点发软。
这边，苏青茴开始吃早饭，一点点东西，她吃得很慢。
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突然，她紧蹙眉梢，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当中。
吐了？
季砚眼眸深深。
一时间想到了很多，是肠胃不好，还是……怀孕了？
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欣喜，又有自嘲，她此时是什么心情，会跟自己一样么？
想了一会儿。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上一次家庭医生的电话。
医生很上道，接起电话便直奔主题：“季总，是不是上次的程小姐又犯了毒瘾？”
季砚说不清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他潜意识里觉得吐了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这个毒，大概什么时候发作？”他问，忘记了起初准备叫医生去家里给苏青茴检查身体是否怀孕的事情。
医生说：“说不好，有一些一两天就发作了，也有一个星期一个月的……不过，上次程小姐吃了那个药，这次一定也要吃，不然会有应激反应，比如呕吐、晕眩……”
季砚猛地站起来，想起什么低头看去。
屏幕内，女人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被水打湿了，正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这才发现，她眼底的青色，在她白皙的脸上尤为明显，一定是昨晚没有睡。
“发作时间呢？有多久？”季砚边问边走，不到片刻走入了停车场，打开车门。
他不敢细想。
一想，呼吸都是刺痛的。
“上一次大半夜，这一次应该会比较短一点，吃了药的话大概半个小时。”医生说。
“不吃药呢？”
“什么？”
“如果，没给她吃药呢？”季砚低声问。
“大概，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
她都没出声。
因为什么呢？她是不是在怪他。
是不是很绝望……她这几天就一直不对劲，其实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放任着这种状态。
因为害怕，她会离开他，所以这样，也好。
这一刻，有悔意如芽儿一般冒出头来，侵蚀他的心口。
【男主角黑化值降低10点，现在黑化值10点。】
……
别墅内。
苏青茴吃什么吐什么，也就不再吃了，她觉得是毒的原因。
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她有点讨厌自己。
怎么这么脆弱。
从房间走出来，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抱着枕头看电视。
感觉很无聊，走了神。
之前几天，她虽然害怕，可还是会有点期待季砚回来，可今天却没有。
大门被打开，她也没有察觉。
单薄的身影似乎被风轻轻一吹就会飘走，苍白的面容如果被日光晒了会不会化开呢？
季砚见到她，呼吸一窒。
冷静下来，才发现她好像瘦了好多。
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生他的气了没有扭头看过来？
平时他一回来，她不是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