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丢下
“住口！”
程若薇呵斥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心头有嫉妒、不甘，还有一点悲哀。
当年事情的真相被查明后，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都知道程映雪的自导自演了。
程映雪从事情的受害者变成了事情的主导者，知情者纷纷猜测她这么做的动机，后来，归结于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季砚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流言传出？
所以，他为了程映雪，封锁了消息。
自此，程若薇的名声才挽回了些。
而程映雪呢？
她居然……毫不知情。
还自以为成全了她和季砚，还说什么，不爱季砚。
为什么？凭什么？
其实这三年来，季砚对程家的冷漠早已消磨掉了她的大半喜欢，可，她还是有点难过。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她失去了什么。
苏青茴被呵斥，伸手捂着嘴，委屈蹙眉，可怜兮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最好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程若薇淡淡说，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苏青茴又问：“姐，这件事情，季砚他……也知道吗？”
“当然。”程若薇闭上眼睛，“是他查出来的，也是他封锁的消息，要不然，你以为我还能站在这里？我怕不是早就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苏青茴的脸色一白，喃喃道：“姐，若薇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程若薇冷哼一声，“你走吧，别逼我骂你。”
苏青茴见自己不受待见，积攒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线条一样，划过娇嫩的脸庞。
她待不下去，只好转身离开。
程若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暗下来，若有所思。
苏青茴：我怎么觉得女主角有点不对劲？她的人设不是小白花吗？
【宿主，每个人都会成长的，剧情里后期的她就是这副模样，她只是提前蜕变了。】
苏青茴：原来如此。
【而且，男主角的黑化也会给剧情带来改变，比如，你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苏青茴：……别说了，我并不想想起这段伤心事，谢谢。
【……】
苏青茴：不过这样也好，对于降低黑化值来说，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助攻。
【嗯嗯，无论怎么变化，程若薇的本性还是好的。】
苏青茴：害，她就是太好了，我很愧疚。
【宿主……】
苏青茴用脑神经中二地扛起大旗：我回去一定让主系统改写剧本，让她穿越到女尊世界去，成为女王，统领天下！
【……那男主角呢？】
苏青茴：……还没想好，要不，也跟着穿？
【……】
苏青茴失魂落魄地走着，与来时一样漫无目的。
直至手机响起来。
她没看是谁，随手接起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出门了？”
“嗯。”苏青茴擦了擦眼泪，下意识地隐瞒了见到程若薇的事情，应声，“很无聊，出来散散心。”
“我给你三天假期是让你休息的，你还觉得无聊，怎么？是想回公司上班了？”
苏青茴默然。
电话两头一时都沉默了，只余下轻轻的呼吸声。
过了半分钟，苏青茴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去哪里了，我去接你。”季砚没有正面回应。
他早上有个临时会议，离开了一会儿办公室。
谁知回来后，就发现监控屏里熟悉的女人身影不见了。
他毫不迟疑地打了电话。
心口的烦闷，在听到女人缓慢轻柔的声音后，奇异地消退。
他将资料丢到办公桌上，披上了西装，准备提前下班。
“不用，你不要来。”苏青茴急忙拒绝了，她的心情奇怪得很。
她得反思一下，为什么，在刚才听到季砚得知真相后没有接受程若薇，姐姐的暗恋无疾而终的时候。
她心头的欣喜，竟然盖过了愧疚，以至于后来的泪水，其实是喜极而泣的。
三年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感受。
那时她喜欢季砚，可在得知姐姐也喜欢他，甚至比她更早更久的时候，她心头的罪恶感像是要把她给吞噬了一样。
而现在，竟是不开心的，想要反抗这样的愧疚感。
更奇怪的是，接起电话一听到季砚的声音，她的心口竟跳得飞快。
这种感觉……
让她想逃避，不想见他。
起码现在不想见。
季砚系外套的动作一顿，将手机的免提按掉，怼到耳边：“怎么？”
苏青茴抿唇，问：“季砚，你其实没出轨，你都知道了是吗？”
两人之间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毫不留情地戳破。
季砚回身坐回黑色皮质的办公椅上，一时间没有出声音。
“既然查到了真相，为什么不公开？为什么要封锁消息？”她又问，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程映雪，你难道是在自作多情？”季砚冷讽着。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封锁消息是为了保住她？
他以为她问起这个，是要向他坦白，或者道歉，或者……
总之，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做错了事情，伤害了他，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甚至来质问他！
“你以为我还对你有感情？所以不想让人议论你？”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被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给耍了而已。”
“知道他们怎么说你的吗？说你精神有问题，我开心得不行，可是，我觉得很丢脸。”
他一口气，将心中的愤然全部发泄了。
可，出乎意料的，他却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郁气更甚从前。
冷漠至极的声音，话像刀一样扎人，刺得苏青茴心口疼。
她麻木地听着，神情落寞，声音却逐渐回归冷静：“我知道了，你既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我姐姐的名声，你是为了你自己。”
季砚僵住了身体。
“那你为什么要留我在你身边？”
“你为什么威胁我做你的助理？还是……生活助理。”
羞耻地将最后四个字说完，苏青茴别开脸，声音离手机远了一些，更为飘渺，风过无痕。
“你是在报复我，对吗？可，你封锁了消息，你的名声也没有受影响，这样的报复有什么意义？”
“你要明白，我们已经结束了，分手了，季砚。”
“你在哪里？”
男人打断了她，语气有点凶狠，从未有过的阴鸷。
“这重要吗？”苏青茴不解他突然转移话题。
“你又想去哪里？你又想丢下我走掉？”季砚喉结起伏，压住颤抖的嗓音，尽量平稳地说。
苏青茴淡淡地，实话实说：“我没想去哪里。”
她在计较之前他威胁她的事情，她已经清楚这个男人留着她是为了报复她。
她觉得，是时候坦白了。
他想要什么补偿，她都能给，再这么纠缠下去，不会有结果。
季砚根本不信，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程映雪，你站住别动，我去接你。”
苏青茴受不了他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之前威胁她别无二致。
她的眼睛红了，本来心头就被陌生的情绪干扰着，惊叫道：“你别来！我叫你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