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长公主
“对不起，我没有护好公主殿下。”
飞雪心有愧疚，他在等一个说对不起的机会。
“原来你一直记得。”
他的“公主殿下”四字说出口，长公主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前世不敢忘，这辈子更不能忘。”
“我的寒香公主，她怎么了？”
长公主打扮素雅，绝美的姿色却半分不减，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怜爱。
“她受了伤，又中了押不芦的毒。”
“押不芦！好狠毒的计谋！有人要害她，又不拿她性命。看来复有前世记忆的，不止你我二人。裴太医被杀，裴青君下了大狱，我早该知道的……”
“青君不会有事，据我所知皇帝并不想要他性命，关他下狱只是走个过场。”
“将军，我的一双儿女如今双双出事，背后之人究竟何意？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风’景已出，四大奇景其余三景，相信不久之后也会重现。那人应该早有预感，国将乱。”
“虽然这一世什么都变了，可是有些事还是不可避免地重蹈覆辙，对吗？”
“没错！皇后娘娘，保护公主太子一直是我的职责。”
飞雪这一句“皇后娘娘”，让长公主恍惚起来，前世相隔了五百多年，好似离她也不是很远。
灵霄长公主是当今陛下惠康帝的长姐，先皇与先皇后的长女。
长公主从小生的貌美倾城，又机智聪慧，从小就是最得先皇宠爱的一个孩子。
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地长大，渐渐长开后的长公主越发的风华绝代。
凤息崇尚美也多产美人，但是长公主殿下楚楚动人的美貌，让整个凤息都为之赞叹。
有一年花神祭上，只是前来观礼的长公主，硬生生被百姓一人一手的云羞花投成了“人间花神”。
自此以后每年的花神祭，花神毫无悬念地都落入灵霄公主手中。
而无语的是，公主殿下她居住深宫之中，人压根就没来。对于喜爱她一心一意要捧她上位的百姓来说，这些都不算事。人没到场就拿公主的画像代替她。
花神的名头公主占了许多年，以至于百姓只要一提到庙里的“花神娘娘”，自觉脑补的都是公主的仙姿玉容。
直到灵霄公主出嫁后，凤息别个品貌俱佳的姑娘才得了出头之日。
公主殿下如骄阳般耀眼，世间又有哪个男子配得上她？
重臣也好、显贵也罢，谁敢到皇帝面前求亲去？要是普通一些的公主，倒也没什么顾忌的。
但是这位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众人自个掂量一番自家小子之后，纷纷自觉地打起了退堂鼓。
先皇夫妇为了给宝贝爱女挑选如意郎君，急得吃不香来睡不稳，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此言差远了！
长公主及笄成年后婚事一直悬而未定，拖了两年先皇再也坐不住了。为公主指婚，嫁给了重臣武丞相家二公子武霖川。
武家战战兢兢地迎娶长公主入门，待她如供奉天上的王母娘娘。可惜不是一味地伏低做小，恭谨谦卑就会有好结果。成婚不到一年，长公主以与夫君性格不合为由，了却了这桩婚事。
和离后的长公主，搬回了她原来的居所——公主府。传言公主被先皇帝宠到骄纵无比，待下严苛无情，动辄打罚，没有人受得了在公主府里当差。
府中的下人，死得死散的散，公主也不命人往家中添新奴，府上人越来越少，好好的公主府竟像是落败的大户人家。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谁也没料想到，长公主搬去了夏阳城最大的花神庙里住。
最大的花神庙正是城西乌霞山上的那座。主要是给皇室宗族中人祭拜花神，平头百姓可不能擅自入内。
由于是皇家敕造，规模之大和用料之精巧，那自然是别处不能比的。
长公主殿下当了多年的民间花神，这回住到花神庙，日日陪伴供奉花神娘娘也算是美谈一桩。
百姓只当是长公主姻缘不顺之后看破红尘，一心归隐世外，这些都是世人听到看到的长公主。
真正的她是什么样，谁又清楚？若是叫世人知道寡居多年的长公主，竟然还有一双正值妙龄的儿女！
那定是轰动全国的爆炸性新闻，这种与桃色沾边的宫廷秘事，一旦见光不知要沦为多少人口中的话柄谈资。
飞雪见长公主沉默良久，晶莹的泪珠在她眼中打转，沉入哀伤不能自已。
“长公主殿下，方才听您所言，您似乎知道押不芦？”
飞雪打破沉寂，关于此毒的记载实在太少，不能放过任何关于押不芦的细节。
长公主回过神来，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答道：
“没错！此毒来自南照，听说制作此毒殊为不易，不知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才能制成，代价极高。而次毒的用处在于折磨和操控人心，不为取人性命。故甚少有人会对此毒感兴趣，除了皇帝。押不芦制成的毒药，名唤作‘颠醉一梦’。”
“颠醉一梦？那此毒可有解法？”
“这个我也不知。”
场子又冷了下来，看来真的是没了希望。
“我找到了。”
“嘎吱”门被推开，苍梦手执一本破旧的古书，提着裙摆急吼吼地走进来。
小桃紧张地向公主汇报：“长公主，这位小姐不由分说地冲进来，我没拦住她。”
长公主冲婢女颔首，小桃见主子没责怪，这才又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苍梦也不问哥哥陌生女人是谁，看见她哥和如香发丝纠缠，就像分不开的连体婴，莫名其妙来一句：“呀，你和顾姑娘睡觉啦？”
长公主瞪大了凤眼，觉得眼前这灵气十足的姑娘天真无邪，性格与她当年有几分相似。
“苍梦，灵霄长公主在此，不得胡说。”
“啊，小女见过长公主。”
“无妨，不必拘礼。令妹正是纯真的年纪，我过去也曾和你一样。你刚才讲……”
“对了，说正事要紧。我说我找到了解毒的线索。”
苍梦摊开手中有些残缺破损发暗发黄的古书，一脸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