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许良荣升丙字巡差
朱仙镇。
乡正府。
乡正朱旦坐在正位。
左右各坐着各村里正、巡差差头王虎以及何六、王麻子等几个队长。
乡正朱旦一副富家翁装扮，眯眼道：“我听说，巡差跟村民打上了，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何六看向王麻子，王麻子眉头紧锁，摆了摆手。
明显是不想掺和。
他这才开口：“朱大人，是我手底下的两个新人，护着余杭的一伙过路商贾，经过牛家村，起了冲突。”
朱旦笑眯眯：“怎么回事，细细说说。”
牛家村里正牛掰赶忙开口：“表叔，这不刚过年吗，村里的几个闲汉拦路挣点银子，贴补家用。”
“嗯？”
“是……牛二他们几个多要了几两银子……可何六那两个新人，把牛二的手打断了！
他们就没一点错吗？”
何六冷笑。
牛掰怒目相视。
朱旦没有去管两人针锋相对，而是喝了一口茶，放下后才淡定问道：“多要了几两银子？”
牛掰心底一沉。
这是最关键的。
“这，这……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一个乡正会不清楚？
何六，你呢？”
“回朱大人，牛家村的人要二十两。”
“二十两，你不会记错了吧？”
“大人，您就是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牛掰？”
“表叔，我，我……”
“蠢货！”
朱旦猛然睁开眼睛，一茶碗砸到他脸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当差的时候叫我朱大人！”
他豁然起身，肥胖的身子颤了一下。
牛掰不敢去抹脸上的茶水，赶忙从座位上起来，跪在地上：“表……朱大人！”
朱旦冷笑：“你牛家村的人好得很呐，别的村一次三两，你们一次二十两。
里外里你一个里正赚十七两。
这个赚法，我都想去你们牛家村当里正了！”
“你牛家村的路比别的村难走？”
“我说你牛掰尾巴怎么翘上天了，原来是发财了！”
牛掰已经浑身哆嗦起来：“朱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
朱旦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沉声喝道：“你们想挣银子，我不反对。
但吃相别他娘的跟个蠢猪一样，老子丢不起那人！
有本事就学王麻子，多跟娘们生十个八个孩子。
你月月摆喜宴，老子出喜钱也认栽！”
旁边几个里正、队长抿嘴憋笑。
朱旦冷哼一声：“过路费本就是无本生意，讲究的是一个细水长流。
嫌挣得少的，趁早滚蛋！
可谁要想一次跟杀猪一样吃干抹净，就是跟我朱某人过不去了！
朱仙镇，我说了算！”
几个里正赶紧起身表态。
朱旦又转脸看向一脸庆幸的王麻子：“还有你，我记得你手底下有个牛宝是吧？”
王麻子赶紧赔笑点头。
朱旦冷笑：“连几个刁民都敢挑衅巡差，说明他在村里混得不怎么样嘛。
既然这样，就让他滚出巡差。
乡正府不养废物！”
王麻子搓了搓手，看向牛掰。
表示这件事碍着亲戚面子呢。
朱旦冷笑不迭：“怎么，王队长有心留贤？”
王麻子赶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牛掰一个哆嗦。
看上去是牛宝遭了无妄之灾。
可实际上却是朱旦在敲打牛掰。
连几个村痞都镇不住的人，对朱旦来说就是废物！
牛家村再出幺蛾子，他这个里正也不用干了。
朱旦又道：“何六，你的那两个新人，一人包一两银子，作为奖励。
利钱，就从牛掰的俸银里扣。”
“还有，把他们的等级往上提一级。”
“是！”
“没事的话，就给老子滚！”
朱旦大步离开。
几个里正纷纷冲王麻子道喜，又跟何六说了一会话，纷纷离开。
至于牛掰……
这个蠢货，谁愿意搭理他？
说什么二十两他不知道……骗鬼呢？
没有你牛掰的准许，哪个村痞敢狮子大开口？
一旦牛家村的人收的过路费收多了，以后谁还敢走朱仙镇？
这不是断大家的财路嘛！
不过想到牛掰的背景，他们又默不作声了。
牛宝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这群不争气的东西，二十多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
……
“良哥，太好了，咱们成了丙字巡差了！”
“每月能多五钱俸银，一年就是六两！”
“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朱大人不会追究咱们？”
常威兴奋不已。
一次趟路，挣了足足三两银子，外加一枚余杭飞钱。
许良微笑点头：“嗯，又能多吃几顿狗肉火锅了。”
他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事实上在朱仙镇近一年当巡差的时间里，他对乡正朱旦已经很了解了。
朱仙镇几万常驻人口，堪比一个县城。
城内坊市、酒肆、酒楼人来人往。
学塾里书声琅琅。
坊间摊贩早出晚归，期待满满。
这样的乡正，别说在眼下了，就是放到前世，也绝对少见。
再加上他结合朱仙镇的实际情况推行的一系列从上到下创收项目，
着实给朱仙镇谋了很多福利。
这样的人，绝不是目光短浅之辈。
只是让许良没想到的是，
朱旦甚至都没见他，更没找他核实，就直接重罚了牛家村的几人。
许良心底不由感叹，任何时候都有聪明人。
万不可觉得自己有挂，就藐视他人。
就连常威，也着实让他感动。
趟路这种美差，常威首先想到的是他。
跟牛家村的人起冲突的时候，常威明显吓得浑身都哆嗦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冲上去干架。
常威，是许良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二个待他以善的人。
一番斟酌之后，许良笑道：“阿威，你不是问我打牛二用的什么功夫吗？”
常威眼睛一亮：“良哥，你愿意教我了？”
“嗯。”
许良点头。
他决定把基础的五禽戏教给常威。
也好让这个心思单纯的人有自保之力。
至于金刚不坏跟葵花点穴手，需要有五禽戏的底子，暂时教不了。
常威已经兴奋到不行，抬手道：“良哥，你放心，你教我的盖世神功，我一定不教第二人。
否则就算我欺师灭祖！”
许良哑然失笑。
“其实我用的不是武功，而是一门强身健体的法门。
就是学起来比较慢，得坚持。”
常威胸脯拍得震天响：“放心，两个，我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
“那就好。”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你让这条黑狗过来干什么？”
“你跟它学。”
常威：“……”
于是小院里响起了一人一狗的尖叫声。
“死狗，你干什么，撒尿？”
“良哥，你这什么鬼功夫，还要学狗撒尿？”
“死狗，你咬我干什么！”
“良哥，你不是拿我开心……啊，这么臭！”
“你这功夫不正经，我不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