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药奴,从五禽戏开始
西山余辉。
山下的树木影子被拉得又斜又长。
一个人影在树影间挪腾跳跃,似仙鹤起舞。
一条细腰黑狗随之跃起,如猛虎扑食。
一人一狗,互为攻守。
演练至激烈处,人影一个马步下沉,双手运气下按。
“卟——”
一个又臭又响的屁。
黑狗龇牙咧嘴,仓皇后退。
【五禽戏:二重(9800/10000)】
【每日运转大小周天七遍:养气健体、舒经活血、五禽互搏术(89)】
【今日效果:
增寿十二时辰
排毒一次】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年轻人这才收身站定,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他一身邋遢麻布衣服。
面色蜡黄。
身形瘦长。
像是久病不愈。
又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二狗,走了!”
黑狗摇摇尾巴,使劲打了个响鼻,跟他保持距离,朝远处的小镇走去。
许良,二十岁。
五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
满身是血地昏死在身后的西山腰。
万幸遇到了上山采药的小镇大夫陈篆甲。
本以为遇上了好人。
没想到进了贼窝!
陈篆甲明面上是个大夫,实际上却是个黑心毒医。
拿活人试毒、试药!
于是许良悲催地成了一名药奴。
五年来,
他染过天花、麻风、败血症……
还有致幻、致残、致死的不知名疾病。
几次命悬一线。
要不是他解锁了系统,十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无名系统,丢给他一个五禽戏。
每天演练七遍,运转七遍周天,就能变强、增寿。
也亏了五禽戏,才一次次削弱体内毒性,保他不死。
每每想到这里,许良不禁悲从中来。
别的穿越者不是圣子、王爷,就是诸侯、富豪。
到他这里却连普通人都成了奢望。
“给穿越者丢人了!”
许良不求遇上白胡子爷爷传授绝世武功。
更不求什么拯救世界。
他的要求很简单:
自由!
自由!
还是他妈的自由!
可自由谈何容易?
陈篆甲不仅是个大夫,更是个武道高手。
在许良之前,就有四个强壮的中年药奴因为反抗,被陈篆甲一击毙命!
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他不敢贸然动手。
他也想过逃。
可县令陈元拾又是陈篆甲的儿子!
只要陈老贼还活着,他就很难逃出辖区。
唯一的翻身希望就在五禽戏上。
可惜五禽戏攒下的真气需要不断解毒,进境缓慢。
甚至他的提升速度,还不如旁边的黑狗。
初见黑狗时,它正跟另一条母狗纠缠。
旁边四五条狗趁机偷袭。
黑狗被咬掉七八块皮肉,十分狼狈。
路见不平的许良扔了几块石头,救了它。
自那以后,黑狗就暗中跟着许良。
每隔一段时间就悄悄叼来野鸡、肥兔之类的给他打牙祭。
也有些深山的灵芝、草药。
黑狗很“苟”。
逢人不叫,远远躲着。
遇狗低头,夹着尾巴做狗。
但它已经悄悄完成了“复仇”:
先是坏它好事的几条狗被它咬断腿、抓瞎眼。
后是它在近三年的时间里,让镇子上新生的狗崽有三分之二以上是黑色的!
“做人当如此!”
许良练五禽戏时,只防人,不防黑狗。
没想到黑狗智慧不俗,
看了几次之后竟跟着苏摩学起了五禽戏。
受限于先天条件,它只学了虎戏跟鹿戏。
但它不用像许良一样被疾病、药毒折磨,进境不俗。
许良亲眼见过它咬死过狼,咬伤过花豹!
甚至野猪、黑熊它也敢龇牙。
四下无人时,许良扮鹤、猿、熊。
它就扮虎、鹿。
人狗对招……
临近沟子镇,四下无人。
黑狗叫了起来:“汪汪!”
许良点头:“回去小心点。”
“汪!”
“少耍点小母狗,对腰子不好。”
“汪!”
“还有,离养牛的瞎子老李远一些,他眼馋你的鞭子!”
“汪!”
黑狗冲许良摇了摇尾巴,继而夹紧,往草沟里一钻,跑没影了。
“人不如狗啊。”
许良叹了一声,弓背垂腰,摇摇晃晃朝医馆走去。
在树林里演练时的气血两旺之势消失不见……
“喂,傻良!”
有人突然喊他,“你又死哪去了,快回医馆!”
许良心底一叹。
陈娉娉,陈篆甲的半千斤。
一个幻想走出小镇,嫁入京城豪门的妄想女。
当然,如果不是她穿着粉裙、戴着珠钗,没人看得出她是个女人。
膀大腰圆、阔嘴朝天鼻。
脸上像是粉了一层腻子。
或许她爹陈篆甲的畸形心理影响了她。
走在街上,她觉得每个遇到她的男人对她都有非分之想。
镇上的男人,哪怕是三五十岁的中年、老汉,远远瞧见了她就主动避开。
生怕被视作登徒子。
久而久之,她的心理也就真的有问题了。
见到许良,她一把揪住,往身前一拽。
许良跟她撞了个满怀。
“真他娘的晦气!”
要不是打不过陈篆甲,他早就把这肥妞给咔嚓了。
跟她这一撞,真能把早饭都哕了。
“傻良,你竟然轻薄我!”
陈娉娉倒打一耙,一把抓在许良胸口,推了一把。
看上去恼羞成怒,实则暗戳戳地在他胸口摩挲。
“咳咳!”
许良顺势跌倒在地。
倒不是他受不住这一拳,而是陈娉娉这个心理变态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
不然,她会不依不饶。
“呸,没用的废物!”
陈娉娉啐了一口,拽起许良就往医馆的方向走。
路过烧饼摊子,摊主赶紧低头。
陈娉娉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偷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喂狗!”
摊主赶紧别过脸。
“阿良这孩子可怜啊。”
……
善仁堂。
陈娉娉拽着许良走进去,大声嚷嚷:“爹,爹,傻良轻薄我!”
“娉娉,”
青衫黑须、儒生打扮的陈篆甲手捧一碗药走了出来。
但他面庞黢黑,满脸横肉,怎么看都跟“斯文书生”不搭边。
“让他先把药喝了,我再帮你出气,怎么样?”
“不,我现在就要教训他!”
“可他身上有药,不干净,我怕你……”
“不,我就要!”
“这样吧,下次我再找个药奴来,先让你调教,然后再试药,行不行?”
“好!”
陈娉娉欢喜雀跃,脚尖却都没离地。
尽管如此,离她最近的许良却分明感到地面颤了一下。
“今天就饶你一次!”
陈娉娉狠狠地在许良胸口抓了一把,晃颤着蹦走了。
陈篆甲面无表情看向许良:“把药喝了。”
说是药,实际上跟毒差不多了。
陈篆甲一旦配错药,哪怕只是小小一碗,轻松毒死一头牛!
“不,我没病,不喝。”
“你有病,不然为什么喝药?”
陈篆甲上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嘶——”
许良嘴角一扯,心底大骂:“儿子打老子!”
只要五禽戏再升一重,他就有把握杀了老贼。
不过眼下只能忍!
他“乖乖”喝下。
“再等等,他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