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视察农田
南河将情报司的一应事物，事无巨细的跟众人交代清楚后，跟着汪离，离开了咸阳酒肆的后院子。
顿若则是留了下来，着手搭建情报司。至于何为礼部，他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将功补过。
“太子，你身为一国储君，不日便要继承帝位，万万不能再以身涉险了！”
咸阳酒肆的冲突，惊得汪离一身冷汗。他继承阿父的武成侯爵位，寸功未立，若南河因此而受伤，他难咎其职。
“呵呵，大意了！”南河呵呵笑道，“明日我还要出城视察农田水利，你安排边军兄弟乔装跟随着。”
“丞相说了，让我返回九原之前，要寸步不离的守卫太子的安危，否则唯我是问。”汪离与南河年龄相仿，又是昔日好友，说话自然没有寻常人那般拘束。
南河注视着脸色急切的汪离，抚摸下巴笑道：“那你也乔装成农夫，与我一道出城。”
“喏！”汪离欣然领命道。
翌日。
用过早膳的南河，便迫不及待的驱车前往五里之外的大学殿。
汪离一身农夫打扮，率着五十位亲卫军，跟在身后。
所谓大学殿，便是景帝统一六国后，招募百家的博士在此编纂书籍，以此传承万代。
进入大学殿内，百家博士安静的在书案上撰写文字，却无人上前接应。
南河毫不在意，轻咳嗓子道：“农家的博士，随我来。”
百家的博士停下手中的笔，抬头见是太子，不慌不忙的遥遥作揖问候。
“参见太子，寻我农家，何事？”
农家的五人走出大殿，满脸迷茫的问道。
农家，为诸子百家之一，是注重农业生产的学派，他们主张以农为本，君民劳作的平等思想，所以哪怕南河作为景国的储君，他们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如今城外官田、农田亩产收成几何？”南河望着眼前五位由于常年劳作，晒得黝黑的农家博士，明知故问道。
“靠近渭水之畔的农田，亩产有一百二十斤。远离水源的田地，收成逐次减少至八十斤。”
许业作为农家的博士，苦心钻研农业，却始终提高不了粮食产量，言语间透着一股沧桑。
“产量太少！”南河摇头道，“我有提高粮食产量之法，至少两倍。”
“此话当真？”许业等五位农家博士，听闻后惊呼道。
“当然！不过我得出城视察农田水利。”南河笃定的说道。
“那还等甚！随我出城！”许业喜出望外的拉住南河的衣袖，便要往城外走。
“呵呵，诸位农家的博士，上车来，随我出城。”南河微笑的邀请无人上车。
却对一旁想来分开众人的汪离，摆手示意无碍。
正是因为南河的一席话，点燃了农家博士的希望。他们一路上不厌其烦的向南河谈论农业的种种困局。
南河则是耐心的听之任之，偶尔为他们解惑。
出了咸阳城，南河等人来到二十里外的渭河岸边。
看着两岸绿油油的水稻秧苗，南河不禁皱眉：“许博士，这水稻向来都是如此播种的吗？”
“是也。”许业站在田埂上，时不时的弯腰拔除稻田里的杂草。
“之后又是如何管理水稻的呢？”南河追问道。
“无非是保证稻田里时刻有水，不能让其干旱。之后便是三五日除草一次，直到开花结穗。”许业理所当然的回道。
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田里是密密麻麻的绿油油的水稻秧苗，才一尺来高。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造孽啊！”南河蹲在田埂上捶胸顿足，随后又喃喃自语道，“幸好秧苗不高，还有补救的机会。”
一旁的汪离见南河如此这般，急忙的推开农家博士，上前扶住南河。
岂料他却被南河一把推开：“无碍。”
“许博士，怪不得水稻产量如此之低，原来是种植方法不得当。”南河呼出心中的一口浊气。
后世的农民，一眼便能看出如今景国种植水稻的问题所在，更何况是作为全能院士的南河。
“太子殿下，这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种植水稻，这方法怎会有误？”许业接受惊疑道。
“恐怕用不了十日，这些秧苗便已成型，不便移栽。”南河摩挲着下巴，眼神一沉道，“你们此种方式成为种子直播，在干旱的地方，或许能旱涝保收。在水利便利的水田，却是大错特错。必须移株栽植。”
话音刚落，南河则挽起袖子，蹲在田埂上，一根一根的分拣秧苗，将多余的秧苗成对的放在边上。
那些被留在原地的秧苗，则是纵横间隔一尺，迎风晃动。
“那这多余的秧苗，如何处理？”许业似有所悟的问道。
“这多余的秧苗，如此此这般，移植到空闲的田地里去。”南河指着他处理好的秧苗道。
“如此这样，便能产量翻倍吗？”许业呆呆的问道。
如此栽秧法，简直是闻所未闻。
“秧苗移植之后，仍需施肥两次，一月一次。而后便是除草及除虫。”南河如数家珍的说道，“最后稻花香两岸之时，再用长长的竹竿，轻轻晃动稻花，进行授粉，产量必然翻倍。”
在场众人呆滞当场，复杂的眼神看向南河。
他们万万想不到，一向苦读圣贤书的太子，忽然开窍的指导水稻耕种。
“太子，施何种肥？”许也心里权衡南河所述的耕种之法，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典，皆无迹可寻。
“首次施肥可为草木灰干拌家禽粪便，二次追肥，可以用夜壶之烫水。”南河坦然道。
“这……”听到是如此阴秽之物，农家的五位博士，不禁哑然，瞬间感到心里堵的慌。
若是儒家博士在此，他们定然横眉冷对的阻拦南河，简直是有辱斯文。
“犹豫个甚！如此利国利民之事，你们农家难道要学那酸腐儒生，空谈学问么？”两世为人的南河，哪能敲不出他们的犹豫之色，当即严厉呵斥道。
“请太子恕罪。身为农家之人，我们本该为百姓谋求生计，使百姓能安居乐业。哪怕是赴汤蹈火，但凡能有增加粮食产量的办法，我们势必会全力以赴。”
迟疑片刻后，许业代表农家，诚恳的承认错误。
“哼！别的地方顾及不暇，这渭河之畔的农田，还有多少空闲之地？”南河不满的冷哼着，直接了当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