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哦豁
没有过太久, 青衣的医生带着他的医药箱走了出来。
亚当向他挥手：“结束了？”
竹叶青点头，向着两人走来。然后把手上的医药箱递给旁边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些迷茫：“这个？给我？”
竹叶青再次点点头，把东西向少年推了推。
虽然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竹叶青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但中原中也还是接了过来, 压抑着焦急不安地问：“我能进去看看了吗？”
竹叶青点头。
得到“医生”允许的“病患家属”迫不及待地冲进酒吧。看见了按身高摆得整整齐齐的五个人——他们恢复如初, 破碎的身体被复原。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痛苦的死亡。
他们稳定的呼吸, 证明着他们的生命。
还活着。
太好了。
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橘发少年终于放下高高吊起的心, 松了憋在心口的气。
活下来就好。
旗会五人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恢复到了前几天，竹叶青突然到来的那个晚上。那天冷血因为一个任务添了个新伤口，中原中也记得很清楚。
他现在也能看到冷血手上的伤口, 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就是刚刚划开不久的样子。
这样事情就很明了了，竹叶青那天晚上来, 确实是想救他们。外科医生的感觉也没有错。
不过，自己不一样的“印记”又代表着什么呢？
中原中也摸摸自己额头,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听见背后两个人过来的声响，有些支支吾吾的问：“他们……身体……”
没等别扭的少年说完，竹叶青继续点头。
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jpg
旁边竹叶青专用翻译机·亚当帮忙解说：“竹叶青的意思是你的小伙伴没事了, 等一下就会醒。”
中原中也：“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这次竹叶青摇了摇头。
亚当：“竹叶青的意思是不用，因为是他雾理前辈安排的任务。”
中原中也：“那算我欠你的，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橘发少年中间停了一下。
“你, 这个能力……”复活五个人不可能没有代价吧？
后半句中原中也没来得及说出, “一字难求”的竹叶青先开了口：
“印记。十分钟。”
亚·翻译机·当习以为常的自觉接上：“竹叶青的意思是, 提前打下「印记」的人, 在死亡时间国际标准十分钟内，就可以救回来。”翻译完，他紧接着惊叹道：“原来是这样的原理，本机也是第一次才知道。那本机之前没留下「印记」没关系吗？”
“活物。”埋头打理宽大衣袖的青年抬了抬眼皮，扫了眼机器人回答。
“哦哦，因为本机不算生命吗？本机明白了，虽然这种说法本机有点被伤害到。”试图活跃气氛的机器人捂脸假哭。
假到旁边两个人都看不下去，旁边的中原中也用手肘捅了下亚当，让他别闹了。
亚当抬起被毁容了的面部，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人：“为什么是这种表情，网络上不是说这样会有「反差萌」效果吗？本机表示搞不懂。”
“喂喂，我之前还吐槽杰的感情模块不够完善。现在想想，那怕不是代表了你们机器人情感进化的最高水平。”
“中也是在说杰先生吗？”认识竹叶青的亚当也认识夏油杰这一点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破破烂烂的机器人动了动快要掉下来的头部，同意中也的观点：“杰先生确实是我们机器人的最高杰作，这点就算是本机的母亲——沃尔斯通克拉福特博士也承认。创造出杰先生的那位雾理前辈真厉害啊！”
跟着竹叶青一样用“雾理前辈”这个称呼的亚当对夏油杰和百夜雾理赞叹不已。
中原中也却对这个被反复提及的名字皱了皱眉头。
那个玫瑰朗姆也是，杰也是，甚至面前这个说个话能要他命似的竹叶青也是，都心心念念的“雾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似乎所有人都对他抱有极高的评价或者推崇，但中原中也总觉得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他不太喜欢。
可能是玫瑰朗姆那给中原中也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吧？毕竟，除了森先生这种萝莉控死变态，一般人也不会把小孩子教成那个样子。
不过，到底是那个百夜雾理安排竹叶青救下的大家。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多问两句有关百夜雾理的事。却看到亚当的头已经摇摇欲坠：“……你还是先修理一下比较好，你的头看起来很危险。”
亚当把自己头扶正：“好像是的，本机确实需要先修理一下了。”他把机械眼睛的视线投向事不关己游神天外的汉服青年。
接收到视线，竹叶青转头和他四目相对。
两个非人怪物就这么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亚当自觉走到竹叶青身边，从心脏处打开机关摸出一块芯片，交给青年。
然后单膝跪下，让竹叶青把手放到他头上。
青绿色的光从他们接触的地方绽放，中原中也隐隐约约看到有时间的刻表从机器人身边浮现，流动的齿轮在转动。
昏暗光线下，这画面竟然有些像中原中也曾经看见过的某幅圣经油画……
中原中也摇摇头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晃出去。
转眼间，亚当已经被“修”好了。
亚当的时间倒退回被魏尔伦破坏之前——对于非生命体，竹叶青并不用那么精细的调整时间线，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多久之前。
完成任务的竹叶青后退两步，留出空地给恢复正常的亚当活动身体。
原本单膝跪着的机器人睁开眼睛，机械的眼球里是明显的惊讶和习以为常的了然：“竹叶青？看来本机又来找你修身体了。”
“本机已经在执行暗杀王的任务中了吗？”机器人视线余光扫见旁边的橘发少年：“啊，这位想必就是中原中也先生吧。”
差不多猜到大概情况的亚当站直身体，重新向面前的竹叶青拿回之前交付的芯片——那是他的备份芯片，某种程度上就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亚当，用途自然也很多。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被用来在竹叶青回溯机体时间后，给失去的时间记忆备份上了。
机器人把芯片装回心脏。
绿色的数据流在他眼球划过。
“抱歉，中也，刚刚本机忘记你了。”读取完备份内记忆的亚当诚恳的向中原中也道歉。
“没事。”这种小事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忍不住转头问竹叶青：“钢琴师他们的记忆也会回到前几天的晚上吗？”
从翻译机·亚当到来后，就可以快乐的当一个无情点头机器的竹叶青再次点头。
亚当补充：“是的，之前被竹叶青救回来的人也是会记忆回到打下标记的时间。”
“但是，就算这次救回来了，魏尔伦很可能会再来杀他们第二次。”客观理性的机器人分析。
“我知道。”
中原中也垂下的双手拳头握紧。
“我知道。”他再一次重复。
“正巧，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就算钢琴师他们被救回来了，就算他们会忘记这一切，也不代表我会忘记。他们今天的遭遇，都是我的错。”少年痛苦自责又愤怒的说。
“玩具小子。”中原中也这样称呼亚当，“我答应了，我会帮你找出他。”
“但是我不会帮你逮捕他。”少年的声音低哑，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但听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死水下将要爆发的岩浆，是天神的怒火，要将惹怒他的罪人焚烧殆尽。
“我会杀了他。”
“就算时间倒流，我也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黑手党不会原谅杀害家人的人。”
中原中也将态度摆明，放下复仇的宣言。
旁边的竹叶青却难得吱声，发出短促的意义不明的声音。
“em……”
“怎么了？”注意到竹叶青声音的亚当看过来。
竹叶青也没有多犹豫，指着地上一排昏迷不醒的男人说：“前辈的人。”
亚当听懂了，转头给旁边的中原中也解释：“难怪竹叶青会救下他们，因为雾理前辈要人，这样他们五个人以后应该就是黑衣组织的人了。”
这时，中原中也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太宰治留下的，中原中也自己的早在和魏尔伦的打斗中就摔远了，就算还能找到，大概率也摔得粉碎，基本上用不了了。
一条短信。
是森鸥外发来的。
大意上就是说，为了保下钢琴师五人的性命，森鸥外他努力和竹叶青的首领，也就是百夜雾理做了个交易。把钢琴师五人交给黑衣组织，而黑衣组织会保下五人生命的同时，协助港口mafia解决“暗杀王”魏尔伦。
言辞文雅，字里行间都是他这个组织首领为组织成员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旁边视力很好，刚好看见了短信内容的竹叶青：……
放屁。
明明是雾理前辈要保他们，如果不是雾理前辈，他们早就被你当炮灰死得透透的了。
还“努力”和雾理前辈达成合作。
我呸！
明明是你被雾理前辈威胁……啊不是，是劝导。
明明是雾理前辈深明大义半夜来找你谈心！
抢雾理前辈功劳森鸥外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