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回到高专的马天尼和玛格丽特, 在踏入学校的一瞬间就触发了阵法的光芒。
被困住了。
“呵，是当初对付雾理大人的封印式。”骄傲的女孩哪怕被术式的锁链束缚压制也不肯低头, 和身边的弟弟互相扶持，挺直了背脊。
“怎么，又有什么人，用钱和权势打动了你们？”
“还是想掩盖什么，这么着急抓替罪羊。”
“交流会期间勾结咒灵，破坏学校，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咒术会高层走出来对被控制住的双子吼道。
马天尼轻笑：“看到我们被绑好了才敢出来？胆小鬼。”
被女孩话语吸引注意力的中年人看向她的面孔, 看着女孩精致的脸慢慢失去形状，看着她眉毛，眼睛, 嘴巴，一点点变成诡异的, 蠕动的黑色简笔画。
“【勾结咒灵的到底是谁？】”
眼神空洞无光的中年男人：“不知道。”
“【哼, 那就你吧。勾结咒灵的人是你。】”
中年男人：“是，勾结咒灵的是我。”
旁边默默看着的玛格丽特：“姐姐……就算这样, 他们就只是想抓我们顶罪而已……”
“就算「诱导」他也没有用啊……”
而且, 马天尼的「诱导」和罗兰百悦的「欺骗」并不一样。
罗兰百悦的「欺骗」是直接篡改他人记忆, 催眠引导人的行动。
马天尼的「诱导」却是种下暗示。对方不会有诱导内容相关的记忆, 却会按照暗示的条件去做。不能确定被诱导人行动方式, 也不能确定被诱导人对内容的理解。
但他可能真的会去做, 如果原本意志力不够坚定。
也就是说，这个本来不知道谁勾结咒灵, 也不清楚什么情况的炮灰, 在不久后, 真的会去勾结咒灵。
“不, 有用的。”被困于此却仍然高傲的女孩却不觉得是无用功。
“放长线，钓大鱼。”
“先扔个鱼饵吧。”
至少，终于在高层埋下了种子，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
咒术会高层会议室。
“还是老一套啊……”一席的黑发少年揉揉额角，勾起的嘴角矜贵又不失嘲讽。
百夜雾理翻出许久没用过的对老古董专用社交假面，难得动作迅速地出了门——来捞自己被封印起来的可怜马甲。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没变。”成年人社交规则，谈话先兜圈子，谈判先叙叙旧。或者先翻旧账也可以：“当年你们也是这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封印我的，没想到这次动作还是这么迅速。”
少年语气温和，迫人的气势却是一点不少，会议室内不少能力较弱的人，更是直接被狼狈的压趴在会议桌上。
这次难得穿和服正装出席的少年甩开手上的蝙蝠扇，风姿绰约，有如平安京都中的华族世子。
“不过这次，你们又是有谁撑腰，敢绑我的人。”
“嗯？”少年笑容温文尔雅，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你还有你父亲那样大的权利吗？”坐在上首的某个人开口。
“你现在放弃了不少东西了吧？刚刚接手组织，还没稳定下来就想伸爪子出来……”
“可是会被砍掉手的，小辈。”
“哦？是吗。”百夜雾理伸手，示意背后站着的人头马把准备的东西递给他。
反手又把东西甩到坐上席的那个男人面前。
字面意义上的“面前”，脸正前方一厘米，然后像是被控制了的停止，落下。
百夜雾理：“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主动扔掉那些累赘的呢？”
“看看吧，首席。”少年合扇抵唇，声线平和。
“里面可是有不少和你有关系的呢。”
那是雾理行动以来，大大小小，明里暗里处理的势力名单。或顺应大势，或暗中推手。
这些势力一个个消失的时候，百夜雾理在其中的作用，外人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起眼。但如果像这样整理成一个名单，所能感受到的能量……
“你……！！！”
“首席冷静。”少年风度翩翩，嘴上却不饶人：“可不要在这里当场气死过去呀，气死的咒术师尸体很难处理的。”
“路易十三。”雾理再次伸手，背后的执事配合完美地递上又一份资料。
“其他的分发下去吧。”
“各位想要的东西，我们已经研发出来了，资料大家可以好好看看。”
“这份合作的诚意，不知各位是否满意？”
少年挂着完美的笑容假面，话语是礼貌性的询问，态度却不容许在场之人的拒绝。
上座的首席：“年轻人太嚣张可不是好习惯。”
百夜雾理：“倚老卖老也不是个好习惯。”
“首席还是先看看资料吧，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首席还没翻开资料，但下席已经有人惊呼出声：
“返老还童——？！”
“是。”百夜雾理笑而不语，这次由人头马代为解说：“已有两项成功案例。相对来说更加容易的「长生不老」，进展自然更加喜人。”
“不过由于「长生不老」效果没有「返老还童」明显，所以特地挑出这两个样本为各位展示。不过我们相信，这也足够展示我们的诚意了。”
“各位意下如何？”
……
一片寂静的沉默。
然后……
一个个手举起。
“我同意……”
“同意。”
“无异议。”
……
“那我们开始下一个议题吧，我的条件……”
——————————————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内部。
某个经常用来关学生的禁闭室外。
“呀嘞呀嘞，这里真的好久不来了。”
“上次还是11年前。”
因为天与咒缚有着完美□□的男人，轻而易举的穿过高专结界，来到学校的深处。
“这次居然是救人，真难得。”自己说着说着都笑了出来。
“还是尽快解决吧，早点结束，早点下班。”
男人伸伸懒腰，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动作，色气十足的身体也足够引人注目。
只是，这里有且仅有一个察觉到不对，赶来捞学生出去的人民教师注目罢了。
“你还活着？！”
“喂喂。”伏黑甚尔扭头看向另一边赶来的五条悟：“我怎么就不能还活着了？”
“哦，是你啊。”虽然不擅长记男人，但伏黑甚尔对五条家的这个小子还是有点影响的：“那个什么来着……哦，对，那个什么都慢一拍反应过来的小子。”
“你也还活着呢，真不错。”
不能说没有恶意，男人显然是故意挑衅的话，让对他本来就印象差劲的五条眉头更紧一分。
“你来做什么？”
“嗯……这个嘛……雇佣兵好像不能暴露任务信息诶。”虽然这样说，男人很明显没有丝毫想要遵守行业规则的想法：“有人雇我先你半拍来捞人。”
“慢半拍小子。”
五条悟忽视那个刻意激怒他的称呼：“雾理安排你来的？”
“对。”
“雾理他人呢？”
“你猜。”
“……”
“好吧。”五条悟放弃交流，有人愿意来干活正好，“请，既然来了就好好工作吧，雇佣兵。”
勉强还有点雇佣兵意识的伏黑甚尔也从善如流吐出储存武器的丑宝咒灵，拿出了十手状的短太刀「天逆鉾」——拥有解除一切术式的效果。
“是这个啊。”被这个前所未有的伤害过的五条悟对这个武器印象深刻，“用来解除封印确实很合适。”
雾理当初找自己要走这个是物归原主了吗？说实话，五条悟有些生气。
什么事情都把他排除在外，什么东西都不肯告诉他，连一个外人都可以笑话他的“慢半拍”。
明明只是个小鬼，超级超级幼稚的小鬼，居然还和杰搞小团体孤立他。
上回好不容易见一面还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越想越气。
气得不行的五条悟问正准备破坏封印阵的男人：“雾理是在和咒术会谈条件？”
也不等对方回答，转身向咒术会飞去。
“你好好捞人，我去找雾理。”
留下站在阵法前的伏黑甚尔：“难得反应过来了啊，这个小子。”
——————————————
还是那个会议室。
这次会议的主角，布局多年终于掌握到主动权的百夜雾理，满意的合上手中的档案，笑着宣布会议结束。
“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顺带一提。”收到伏黑甚尔已经捞到人的消息，计划一切顺利的百夜雾理满意的勾起嘴角，向还以为有东西可以牵制住他的老橘子们宣布：
“马天尼和玛格丽特不用你们特地放出来了，他们已经回家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不会觉得那一套还能困住我吧？”
“望各位好自为之，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盛装的和服少年带着身后的执事就往外走——
“雾理——上回情侣店因为你害羞半路跑了——”
正好撞上了打开门的五条悟。
跟在百夜雾理身后的人头马震怒：
“放开主人！！！”
后面的会议桌上的人震惊：
等等？！
情侣店？害羞？什么半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