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顾酒茗
芥子空间里不分昼夜，不知过了多久，姬长霜勾勒最后一笔，刀身上完整的禁制闪过金色光芒，禁制再次修复激活，姬长霜也舒了一口气。
禁制重新启动之后并不能马上起作用，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靠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鸿鸣刀苏醒。
突然回想起最初遇到鸿鸣刀的情况，姬长霜动了动手指，很想把誓约之力从天道那里扯回来，“你以后得跟着我”这句话就当他没说。
“真烦人啊，天天叽叽喳喳的。”姬长霜心想。这两千年来他可算是被顾酒茗缠上了，每当他不耐烦想赶人走的时候顾酒茗就拿这个说事：“当初是你自己说我以后跟着你的！”想到此他眉头微皱，当初应该斟酌一下再开口的。
顾酒茗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眉头微皱的姬长霜，她动了动，感受着刀身上完整的禁制，随即旋身一变恢复人形，张口就是：“姬长霜！”
姬长霜按按眉心，扫了一眼顾酒茗：“你怎么穿成这样？”
顾酒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华丽繁复的红色长裙，赶紧抖抖袖子：“错了错了。”随即将法袍换成一套日常着装：“刚醒，下意识穿着法袍。”
此时两人挨得很近，姬长霜坐在椅子上，顾酒茗坐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并且顺势往前一扑直接粘在姬长霜身上。姬长霜无奈地说：“不要贴这么近。”
顾酒茗嘴上答应：“知道知道。”但身上没动。反正姬长霜都这么说两千年了，她不照样这样做？
果然姬长霜没有动作，想来已经被贴习惯了。他慢慢道：“你怎么回事，把禁制爆了？”
顾酒茗委屈道：“因为对方实力太强了，我要是不开所有实力估计得折在那儿。”
姬长霜问：“唐云也不敌？”
顾酒茗赶紧点头。
姬长霜叹了口气，顾酒茗伸手抱住他一只胳膊锤起来，殷切地说：“我知道你帮我修复禁制肯定累了，来来来我帮你按摩按摩！”
姬长霜抽出手：“不用，你下次别这么任性我就不累了。”
顾酒茗笑嘻嘻地说：“哈哈一般情况肯定不会啦！”
看着嬉皮笑脸的顾酒茗，姬长霜开始反思她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成这样的。
记得刚化形那会儿不是这样的啊？当时虽然粘人但是文静得很，像一个一声不吭的小尾巴，姬长霜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怯生生地说：“我没有名字，不如你帮我取一个。”
他想了想，看着眼前袅袅升起的茶香道：“鸿鸣，不如取‘茗’字，隽永清香，清茗沁心。我一位故友姓顾，继承姓氏可好？”
鸿鸣刀点点头，满眼欢喜地答应了。
……不知从何时起这性格越来越歪，逐渐变得无法无天，有时候杀疯了捅娄子了还得姬长霜善后。然后突然有一天鸿鸣刀对他说：“我想改名字。”
虽然名字是他取的，但是对方要改他也没什么意见，只是问：“怎么，不满意了？”
鸿鸣刀说：“顾茗这个名字太普通，我之前在京城里听过十余个叫李明的人。我也不多改，就加一个字。”
姬长霜耐心地问：“你想加什么字？”
鸿鸣刀想了想说：“加一个‘酒’吧。之前一直喝你那寡淡的茶水，近来才喝到一种叫酒的东西，甘冽豪爽，那可真是痛快！以后我就叫顾酒茗了！”
“茗”只是姬长霜希望看到的，“酒”才是她真实的性格。
姬长霜几乎怀疑刚开始那文静内向的性格是顾酒茗装的。
他熟练地将顾酒茗从他身上撕下来，抬手划开芥子空间：“没事了就出去，其他人指不定还在担心你。”
顾酒茗一边嘀嘀咕咕“这不是有你么怎么会有事”一边从桌子上跳下来，和姬长霜一前一后走出空间。
顾酒茗再次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提心吊胆将近一周的众人也总算活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围着顾酒茗恭喜她平安无事。
顾酒茗大惊：“什么，竟然已经过去五天了？！”
众人点头，卫语说：“是啊，云姐是两天前好的，结果你还比她多了两天。”
勾越唏嘘：“也是，毕竟你当时是原型被金……被姬长霜拎回来的，太可怕了，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顾酒茗被提醒想起了之前的仇，目光阴恻恻地说：“让我查一查那两个人的身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逼得我爆实力……”
卫语道：“云姐已经查了。”
顾酒茗问：“是谁？”
卫语说：“只查出来一个，另一个实力强的还没查出来。”
顾酒茗想了想脱口而出：“哦，是那个丑八怪？他是什么身份？”
卫语递给顾酒茗一份文件，无不感慨道：“还是你太年轻，要是让我或者魏闲去，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了，实在是——长得太有辨识度了。”
文件首页入眼就是黑袍人的大头照，顾酒茗再次被那张五官扭曲的脸丑到了，赶紧移开视线放在文字上，忍不住念出来：“……九婴？”
卫语哈哈大笑：“对，就是他，云姐一描述我就想起来了，那丑得独树一帜，见之难忘，我一下就知道是谁了！听说他还穿着一身黑袍不敢见人？想来是怕你们看到他的脸然后就知道他是谁了吧。”
上古时期妖族大多奇形怪状，两个头四只眼睛八张嘴都不是什么令妖惊奇的事，还有半扇身子的妖呢，也没见大家说什么，反正化为人形之后都是俊男美女。不过当时人族弱小，众位大妖也不屑于化为人形，所以大家一般都记得原型长什么样子，很少有人去记某个大妖的人形如何。
但九婴的人形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卫语可能不记得对方原型如何，但他的人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感慨道：“几千年前只见了一次就让我难忘，只能说他长得太有特色了。”
顾酒茗：“……是挺有特色的，我想我也不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