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过往

    医疗组门口还是是不是有人踩点，探头探脑地想要打探顾酒茗的消息。唐云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司洋，对方大吃一惊：“你好了？”

    唐云点头，司洋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要因公殉职了……当时你们回来的状态实在太惨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唐云笑了笑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司洋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顾酒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唐云脸色郁郁：“不知道，我也是刚醒没多久。你们也不知道她情况？”

    司洋道：“当然不知道了，姬长霜根本不让人进去打扰他的，我们只好每天都来看看，希望顾酒茗能快点出来。”

    唐云看他神色自然，好像不怎么忧虑一样，忍不住问：“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司洋摆摆手道：“嗨，金匠嘛，我们这些无机物修炼成形的都知道他大名鼎鼎，哪怕碎成渣渣也能给你拼回来，虽然不知道顾酒茗怎么了，不过想来肯定不会比碎成渣更严重。放心好了，姬长霜治好顾酒茗只是时间问题。”

    唐云也不知道入魔和碎成渣相比哪个更严重，不过这样听来她稍微宽心，点头道：“那就好。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最近大家有事没事都要在医疗组门外徘徊一会儿，这事儿司洋也司空见惯了，点点头离开了。

    唐云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默地盯着医疗组办公室深色的木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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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子空间内一片漆黑，唯有案台上的灯火照亮了一小片天地，姬长霜伏在案前，已经不眠不休三天了。

    虽然三天不吃饭不睡觉对他们这些非人类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三天一直不间断地输出力量，并且注意力高度集中修补禁制，那还是十分疲惫的。

    不过他不能休息。鸿鸣刀身上的禁制太过于复杂严密，环环相扣，若是就此停手，想要继续接起来就困难了。是以他已经保持这个微微附身的动作三天了，指尖不间断地小心绘制着每一笔细小的禁制线条。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顾酒茗会直接爆开禁制提升实力。他轻声叹了口气，心想她还是太有恃无恐了。

    就因为知道自己可以把她救回来，就这样随意爆开吗？

    是的，情况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糟糕，顾酒茗“入魔”了是能救回来的，当然她这个入魔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入魔。

    凡修炼成妖者，必先开灵智，无论是动物植物无机物都要经历这一条，才算真正踏入修行大道，以后才有机会修炼成人形。但鸿鸣刀的情况不同。

    凶刀鸿鸣，嗜杀嗜血，本是一把戾气极重的凶刀，独自游荡在人间数百年，期间浑浑噩噩只知道杀戮，虽然杀戮让她修为极高，但是也因为血气和杀气太过于浓重而迟迟不生灵智。

    这就像是一个拥有大笔金钱的婴儿一样，空有惹人眼红甚至惹来灾祸的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一样。

    姬长霜一直知道鸿鸣刀的存在，在黄帝时期他四处游荡，偶然间听闻黄帝取首山之铜铸造轩辕剑，剩余铜液自流成刀形，是为鸿鸣刀。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却突然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不知去向。他当时就叹道此刀凶气极重，估计会惹出大事。

    但是刀跑了就跑了，黄帝也没那个功夫去专门寻找，姬长霜虽然闲的但他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爱咋咋，反正出事也不会出到他身上，也就没管鸿鸣刀的去向。

    果然他判断不假，鸿鸣刀杀戮数万人以血气杀气滋养自身，成了一把凶名赫赫的刀。

    姬长霜往好听了说是那种佛系的，爱咋咋，他懒得管；往难听了讲就是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又和自己无关，何必多此一举呢？不过他没想到数百年后，他竟然遇到了鸿鸣刀。

    那是妖界的一场浩劫，起因是几个大妖搞事情想要作乱人间，但镇守神州大地的瑞兽是万万不肯的，双方打起来，一战就是几十年。姬长霜悠闲地袖手旁观，等搞事情的妖终于消停、被打服了才慢悠悠走入战场，准备趁他病要他命。

    就是那个时候，他看见了掩埋在泥土和血污中，断成三截的鸿鸣刀。

    金匠对于刀剑最是敏感，虽然当时鸿鸣刀已经奄奄一息几乎消散，但姬长霜还是瞬间感知到她的存在。他拨开泥土，露出断裂的鸿鸣刀。

    “真惨啊。”姬长霜评价。

    鸿鸣刀发出低低的嗡鸣，像是临死前的挣扎。

    姬长霜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还缺个保镖。他自身是没有太大战斗力的，这场妖界混战差点把他卷进去，十分需要一个打手，显然凶性极大、且现在重伤的鸿鸣刀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救你可以，不过你以后得跟着我当我的打手，不能伤害我。”姬长霜如是说，同时伸开一只手，“你要是愿意就过来。”

    鸿鸣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跌入了姬长霜布满薄茧的手掌中。

    很好，看着一丝誓约之力从鸿鸣刀身上飘出来消散在空中，姬长霜很满意。誓约受到天道认可，以后鸿鸣刀若是伤害他，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姬长霜放心地将刀带走，在修复的同时一查，发现了鸿鸣刀空有修为而没有神智的情况。反正以后是自己的打手了，姬长霜想了想，花了半个月时间给鸿鸣刀下了禁制，压住了她一部分凶气和力量，将神智养起来。

    本来鸿鸣刀就经历了百年时间，其实早已生出灵智，只不过之前神智被血杀之气侵蚀，一直浑浑噩噩罢了，现在压制住凶气，神智自然清明，很快便能化形。

    姬长霜感觉自己捡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只狗，要不然她怎么能这么粘人？鸿鸣刀化形还是女子形象，女孩子家家，能不能不要老是往他身上扑？

    姬长霜刚开始还会温和地告诉她保持距离，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当时碎成三片导致脑子不太好出现自我认知障碍，不过他后来就发现——这刀是故意的，她能听懂，但就是不听，依旧我行我素地往姬长霜身上粘。

    姬长霜是个谨慎的人，虽然有天道誓约在，不过还是对鸿鸣刀有所提防。他观察了一段时间，鸿鸣刀好像一心认定他是救了自己的人，压根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每天都笑呵呵的，认真地说：“我是来报恩的。”

    金匠是个从骨子里冷漠的人，与其相信感情，不如相信有利可图。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两个本就是利用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