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酷的实验
为什么她的记忆会、在、这、里！
唐云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她几乎用尽所有理智控制住自己，才没让这里瞬间化为一片废墟。
普通人的记忆当然是没法化为实质保存下来的，并且保存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普通人无非就是今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工作好多老板不做人等等日常琐碎，就算丢失了问题也不算太大，但他们这些非人类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记忆可以化为实物，曾经就有懒妖懒得记那么多东西而把自己的记忆分段提取出来揉成球保存，也有修道者将记忆中的修炼功法做成玉简传给弟子学习。
并且这些记忆再现的时候会带有一定的功效，比如蜃的记忆，单独拿出来一段就可以形成一个蜃景，可以作为小弟子历练的场所；上古大妖洪荒时期的记忆甚至能向外散发洪荒的气息，那种和现代相违背的气息能直接造成时空扭曲，若是有人正好被卷入，就会被传送到随机时间——概率极小的穿越者就是这么出现的。
唐云不知道自己记忆中都有什么东西，会造成什么后果，不过任谁看到自己的记忆不经允许被当作消耗品使用的时候都不会高兴，她感觉自己现在没有抬手把这里直接掀了都是看在非管局之后不好处理的份上了。
此时祁何归已经检查完一半来到唐云身边，他看着唐云不善的眼神问：“怎么了？”
唐云没好气道：“这里有我的记忆。”
祁何归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答，他愣了一下道：“那……”
唐云冷笑道：“真大胆啊，这群人拿我的记忆干什么呢？”知道自己记忆在此她也不着急收回，反而更加冷静了，她转头问祁何归：“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祁何归对于话题跳跃这么快只是顿了顿，随即马上道：“找到了一点。我感觉这里是个黑实验室。”
唐云冷笑：“是啊，还是个做人体实验的黑实验室。”
祁何归递给唐云一份文件，唐云接过来一看，首先就看到“亚历西斯·史密斯”这个名字。她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一会儿，才开始浏览下面的内容。
之前她看到的文章只是论述了实验目的和猜想，这份文章正好和上一份相接，是实验过程和具体操作。
她越看越恼火，还没看完手中的纸都快被她攒烂了：“混账！”
为了实验，他们绑架拐卖了不少人，这些人被统称为“实验体”，为了实现所谓的“进化”，他们采取各种极端手段刺激人体，包括但不限于电击、切割皮肤组织、肢体移植、结构改造……
这哪里是实验，简直是酷刑！
唐云恼火道：“什么东西，一会儿就让非管局取缔了！”
当然现在没有信号无法传递消息，还得等一会儿出去了再说。现在对于唐云来说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收回自己的记忆。
看了文件暴躁的她直接暴力破坏了小门，五指张开覆盖在电子门锁上，指尖收缩，坚硬的金属仿佛橡皮泥一般在她手下变形扭曲。
警报器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唐云掐断，她推门进去，祁何归在外面等着。但过了许久内里也没有法力波动，祁何归忍不住出声询问：“唐云？”
唐云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何归……”
祁何归听唐云声音不对，立刻推门进入，一进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抽了一口冷气。
昏暗的房间里放着一个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培养皿，里面充满绿色的液体，每个玻璃容器中都有一个人，他们或静静漂浮或佝偻蜷缩，氧气泡划过他们赤裸的身躯。偌大的房间中只能听到各种仪器的滴滴声，以及他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这里没有灯光，只有玻璃培养皿散发的幽幽绿光映在两人脸上，让一切看上去更加冰冷诡异。
唐云哑声道：“我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房间中央是一个圆形旋转楼梯，透过铁质阶梯的空隙可以看到往下数层房间，全部密密麻麻摆放着玻璃培养皿，里面关着无数人。
纵然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外勤组是见血最多的，什么恶心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在血肉横飞中还能若无其事擦刀的唐云这次却破天荒地无措了，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没想到这么多人，这也太恐怖了吧……”
祁何归一手攥着唐云冰冷的手指一手拍照取证，大的玻璃器皿中是一个个完整的人——不，有些或许已经称不上是人了，祁何归扫了一眼其中一个双腿扭曲萎缩、双臂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翅膀的“人”的说明：
【……我们将飞鸟的翅膀移接在实验体b-0093身上，当人类拥有翅膀，便可以将生存领域扩展到天空……b-0093身体和鸟类有些排异，伤口溃烂，前后经过五次手术才成功衔接，不过双腿神经麻痹瘫痪，肌肉萎缩。不过没关系，飞翔的人不需要累赘的双腿走路……】
他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手指微微颤抖着拍了照片。
还有一些小型器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子上，里面装着人体器官，心脏脾肺静静地在福尔马林中漂浮，在其中一个肾脏的标签上写着：
【20230822-沪
人类男性，35岁，肾脏】
祁何归目光一凝，唐云也发现了这个罐子。
太岁沪市作乱案件中，六天连杀十八人，其中八月二十二号这天确实杀了一个三十五岁的人类男性，并且经过法医尸检后发现尸体少了肾脏。
原来丢失的肾脏在这里？！
她飞快地看了一下架子上其他罐子，果然又找到三个在太岁作乱案件中被害者的内脏，并且其他罐子上标签五花八门，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去年三月，地域更是遍布全国，可以说这个黑实验室害人无数。
唐云现在心情几乎爆炸，她一生气除了想找到幕后黑手狠狠揍一顿之外什么也不想干，冷冷地抱臂看着祁何归拍照取证。
虽然生气但最基本的状态还在，她耳朵一动，拉着祁何归闪身藏到一个柜子后面，用口型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