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黑红烧肉

    陈逸抬起头发现眼前又是熟人，来的人正是刘小鹿，她在一旁围观了陈逸和阿姨的刀光剑影，听到了陈逸的遭遇突然心生怜惜，原来还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每天都在打工真的太辛苦了。

    "对呀又是我，麻烦你给我称两斤五花肉，适合做红烧肉的那种，我想试着做一下。"小鹿突然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你怎么突然来菜市场帮忙了？那以后还去便利店工作吗？"

    陈逸一脸菜色地回答，"来这里干活我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我就周末来摊位上帮忙，工作日还是在便利店工作。周末便利店开着服务模式的，也不影响正常运转。估计一会买肉的人少了我就回去了。"

    工作日在便利店上早晚班，周末上午来菜市场打工，下午还要回便利店工作，再加上刚刚和阿姨的对话，陈逸在刘小鹿心中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可怜，每天都要打工挣钱，还不能影响学业，这得是多艰苦奋斗的向上好青年啊？

    “你的肉我给你称好了，看，我挑的是肥瘦相间的一块，可适合做红烧肉了。对了，你想做湖南红烧肉还是上海红烧肉呢？这两种做法有些区别，但是都很好吃，我之前……”

    陈逸突然的唠叨打断了刘小鹿的思绪，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在这里喋喋不休，突然觉得有点可爱，他虽然有时候有一点自来熟，但人还是不错的，有时候会用奇怪的方式释放善意。

    “这两种我都打算试一试，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出好吃的味道呢。谢谢你呀，我先回去啦！”小鹿接过了刚切好的肉，付了钱打了招呼就转身往家走。

    “对了"，刚走没两步，刘小鹿想问问陈逸，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帮她看看做好的红烧肉，但转过身发现陈逸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战斗了——帮新来的阿姨剁大骨头并继续应付阿姨的好奇心。

    “我还是先自己慢慢琢磨吧。”要是做出来一锅黑暗料理，她也是不好意思叫别人来“品鉴”。

    刘小鹿真的非常喜欢做饭，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梦想是当一个厨师，也曾经踩着板凳站在灶台前帮爸妈切菜。基础的家常菜她没什么问题，普通的家常菜因为熟能生巧，做出来的味道都还不错。

    但是她一做那些步骤稍微复杂一点的菜式，绝对就会翻车，到处都是问题，火候大了，调味料放错了，做菜步骤记岔了，她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做菜的时候是不是就变成了一个智障。

    其实最简单的番茄炒蛋她都连翻两次车才成功学会。第一次炒鸡蛋的时候把鸡蛋炒成了黑蛋，第二次炒鸡蛋没问题了，最后收汁的时候火开得太大把番茄和鸡蛋一起烧焦了，想掺点水补救一下，最后却变成了番茄鸡蛋黑汤。

    不过对于她喜欢的事，她总是越挫越勇，对做饭这件事更是非常坚韧。经过无数次失败——酸辣土豆丝不小心变成咸苦夹生土豆丝、麻婆豆腐变成了干豆腐煮肉沫、干煸豆角变成了黑糊糊炒黑豆角后，她终于掌握了几道家常菜的做法，并乐此不疲继续学习新菜式。

    回到家后，刘小鹿就开始了餐前准备，拿出了之前在菜市场买的配料：葱，姜，八角，香叶，桂皮，还有糖，生抽，料酒，等调味料，还有五花肉。小鹿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认知，所以她把肉切成了两块，今天先取其中一半来霍霍，另一块肉要么作为备用肉，要么用来做湖南红烧肉。

    做饭的第一步是什么呢，当然是打开菜谱学习了。刘小鹿做饭从来不提前看菜谱学习，最多看菜谱提前备菜以及准备配料。每次做饭都是一边操作，一边看菜谱学习，所以每次做菜都非常匆忙。这可能就是她做饭翻车的原因吧，但是她从不悔改。

    首先，把锅烧热烧烫，然后把整块五花肉向下压，烙个20s，然后把它放到清水里进行洗刷。接下来把五花肉切成小块然后下锅焯水，菜谱说五花肉要切成6/7厘米的方形，不过刘小鹿从不拘泥于菜谱，她把肉切成印象里她吃到过的大小，然后准备焯水。

    焯水这一步她熟，毕竟以前常看农国栋师傅的视频，五花肉冷水下锅，并加入葱姜，料酒，中火煮大概半小时，撇去浮沫，把肉捞出来备用。

    接下来，是炒糖色，小鹿从来都没有炒过糖色，她对于直接在油里炒糖的这件事莫名有些恐惧，但又无法避免。她往锅里倒了适量的油，看着锅轻微冒烟，就往锅里倒了一把白砂糖，开始搅动。

    没错，她买错了糖，开始烧油了才发现自己买的不是冰糖而是白砂糖。搅动一会觉得糖色不够深，又倒了一倍的糖然后继续搅拌。

    在锅里的糖接近黑色的时间，她把肉放进锅里快速翻炒，争取让每块五花肉都沾上颜色，接下来就是按照菜谱的教程，放水，生抽，八角，桂皮，香叶和一撮撮盐，然后用中火慢慢炖煮40分钟。

    后续的所有步骤都和菜谱一样，看起来非常完美，出锅的时候形状也比较完美，肉的形状还非常立体，肉的颜色虽然是深色偏黑，但也是那种好看的黑橘色，肉汁收的恰到好处，闻起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

    为了配上这一份珍贵的红烧肉，小鹿提前做好了一份米饭、黑芝麻以及葱花。把米饭撒上黑芝麻摆成饭店的模样，给这一份来之不易的红烧肉摆好盘撒上葱花，甚至还它们拍了好几张照片并发朋友圈，配文“大厨的手艺&美好的下午”，发完便关上了手机，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卓淼开玩笑的留言，“小心图片越美翻车越狠。”

    按照惯例，小鹿先舀出两勺红烧肉的汤汁浇在米饭上，在她准备舀起五花肉拌饭之前，她舔了一下勺子，这个动作让她愣了几秒。因为冲击她味蕾的并不是红烧肉该有的香甜，而是一种复杂而奇怪的味道，甜，苦，咸三种味道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舌头觉得有些痛苦。

    甜是因为第二次的糖放太多了，苦是因为在等待第二批糖炒化的时候，前一批糖因为温度过高烧焦了，所以变得发苦。咸则是因为盐放得太多，大料放的有些重，导致整体味道偏咸，而且很重。

    小鹿的心情有点复杂，当她尝到红烧肉的汤汁是这种死亡味道的时候，她已经绝望了，但她还想挣扎一下。

    “说不定我的红烧肉不够入味，还能吃呢。”她自我安慰道。于是她抱着侥幸的心态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去。

    果然，人不能对对自己有过多的期待，这个肉的味道和汤汁如出一辙，咸、苦、甜都交织在一起，让人有点想哭。

    不知什么原因，肥肉吃起来很腻味，瘦肉咬起来有点很柴。嘴里的这口肉，小鹿纠结了半天是咽还是不咽，想了一下还是咽了吧，好歹完整吃一口，不能太浪费食物。毕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剩下的红烧肉只能全部扔掉了。

    收拾完餐后的厨房，刘小鹿带着无法入口的红烧肉去丢厨余垃圾，然后前往便利店去买了一些辣卤作为晚饭，简单和陈逸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接受了陈逸的推销，顺便买了一份比较养胃的关东煮。

    第二天中午，刘小鹿又一次开始了红烧肉创作，这一次，焯水，炒糖色，加调味料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中火熬煮的阶段，她等的有些无聊了，把两个土豆切成块，煮了两个鸡蛋，一并扔进锅里一起收汁，美名其余额土豆鸡蛋红烧肉。

    由于锅里的东西太满，她没有及时搅拌，所以小鹿没有发现汤汁消耗的很快，锅底的食物已经有烧焦的趋势了。她按照食谱的规定，严格等待着40分钟后红烧肉出锅，但是当还剩10分钟时，她听到锅里一声闷响，连忙去关了火，掀开锅盖查看情况。

    锅里传来一阵糊味，而且锅里的东西处于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锅盖上还留有炸开的鸡蛋，锅里的土豆因为煮的太久，很多都化掉了，一半像面糊，另一半像黑色的锅巴。

    五花肉的上半部分颜色看起来还不错，但接近锅边的位置和土豆一样烧的焦黑。小鹿尝了一口发现，土豆和五花肉没有烧焦的部分，除了略带一点糊味，味道都还行，不算很死亡，离成功的红烧肉大概还有50分的距离，但问题是锅里百分之七十的东西都被烧焦了，好像也没什么可吃的了。

    小鹿思考了一下还是不要给自己的胃找麻烦了，又一次决定全部倒掉，不过这次她非常乐观，一遍收拾厨房，一遍给自己自我安慰：自己距离学会红烧肉已经不远了，下次肯定能做出完美五花肉。在收拾完充满糊味的厨房以及锅碗瓢盆后，她带着这一袋厨余垃圾下楼，并打算前往便利店觅食。

    “今晚又吃什么呢？今天没做会红烧肉，那还是吃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