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斯黛拉许久没见到普劳特,比起之前那一次的颓废,他看上去好很多。只是让斯黛拉有点难过的是,曾经无忧无虑的魁地奇队长,此时却带着不合年纪的沧桑和沉默寡言。普劳特冲她点点头:“本来应该金斯莱来的,但他实在走不开。”
“我听说了明彻姆部长的事情。”斯黛拉理解地说:“我想魔法部的动向现在更重要。”
“嗯。”他看了看斯黛拉,犹豫了一下:“你好点了吗?我之后也没来得及问问你的情况。”
“都挺好的。”女孩跟着他一起离开陋居的保密范围,她回过头,那栋熟悉的房子已经隐匿在魔咒之中:“洛肯跟我说那儿最近似乎有些异动,但——”
“别担心,最近我们有人去过那儿,没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普劳特安慰着,掏出一个怀表:“只不过山太多,很难找。”
斯黛拉才刚刚痊愈,门钥匙带来的后遗症让她忍不住眩晕,普劳特眼疾手快扶住她,好歹没让她摔进泥里。
海洋性气候让这里湿润多雨,斯黛拉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将洛肯的回信递给傲罗:“我想他做了一些调查,但是没能太完整。”
“但好歹标注了一个区域。”普劳特看着羊皮纸上的简笔地图,问:“你们交换了什么条件?”
“他不想让太多同类知道自己在找特洛卡先生,尤其是在这种微妙的关头,所以我答应帮他找,如果之后有机会,他会帮我们试着劝劝特洛卡先生,帮助凤凰社。”斯黛拉说:“我想着既然是德意斯夫人的养父,洛肯的话应当有几分重量,毕竟吸血鬼对这种亲缘关系好像蛮看重的。”
“确实,吸血鬼入世也不过一百年不到,之前他们会聚集在一起狩猎。”两人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土路上,格兰芬多思忖:“但是他们地盘意识又太强,经常争斗,自然而然形成家族模式进行生活——如果不是近代药剂师开发出血浆替代品,他们可能会自相残杀到灭种吧。”
“莱姆斯也这么说过,吸血鬼们其实经历了一段很黑暗的时光。”斯黛拉看着远方草场,牛羊像白色的珍珠缀在绿色皮草上,一道道石墙蜿蜒地跨过山坡,能看到一些石头小屋聚在一起,门口种着高大的紫衫和红豆杉,斯黛拉仔细观察,似乎还有一座小教堂。
“这儿还保留着自己的语言。”普劳特看她有兴趣,于是说:“我们今晚可以住到镇子里,听听他们本土的歌谣,还有司康可以吃。”
“你来过?”
“不,毕业的时候准备——准备和父母一起来的。”普劳特顿了一下,平静地说:“他们对威尔士很感兴趣。”
赫奇帕奇不想表露出怜悯,即使她真的为此悲伤——她示意男孩张开手,塞给他一颗糖。
“试试。”她说:“你绝对没吃过的口味。”
普劳特被分散了注意力:“新做的?”
“是的,本来准备在暑假大赚一笔的,但你知道弗鲁姆先生在圣芒戈,所有上新都打了水漂。”斯黛拉假装恶狠狠道:“如果知道它原本能卖多少钱,我一定会去马尔福庄园偷袭他们的。”
普劳特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别瞎说。”他总算看起来柔和了些,有了点斯黛拉熟悉的模样:“我们先在这几个点检测一下,看近期有没有魔力波动——即使特洛卡先生是吸血鬼,他终究还是要用魔法的。”
普劳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三棱锥模样的仪器,他用魔杖敲了敲,顶端突然伸出一根银色天线并开始轻微晃动起来,三棱柱上开始发出忽明忽暗的白光,过了一分钟,它完全暗了下去。
斯黛拉问:“这是没有的意思?”
“嗯,如果发出黄光,就代表一英里范围内有魔法痕迹。”他解释着,又拿出羊皮纸看了看地点,说:“这个精度高,但是范围不大——今天先在这附近,我们晚上去镇上找一幅地图。”
两个人分头行动,普劳特让斯黛拉往镇子方向,自己则走进森林——如邓布利多安排的那样,这项工作并不危险,只是繁琐,让他们两个来算是稳妥。也有可能是邓布利多故意安排,让他们两个来散散心——毕竟有些打击确实很大。
当晚,一无所获的两人在最近的镇子上落脚,斯黛拉已经买好了地图,正在一家石板屋小餐馆里研究。
“我给你点了胡椒汤。”即使是八月份的夏季,晚上的山间也并不燥热,普劳特端着盘子坐下:“你才刚刚好一点儿,喝点热的比较好。”
两个人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这里的美食,斯黛拉才开口:“还没正式谢谢你——那天如果不是你找到我,估计得等到晚上了,我喝的是强力隐身药水。”
普劳特摇摇头:“别跟我客气。”他说:“我们在收集现场信息时才知道,除了你没人放出一个完整的守护神。”
“那么那些摄魂怪确实——”
“是的,是那次越狱逃出的的那一批。”普劳特的脸色沉了沉:“部长一定要知道是谁放出的守护神,他说要在报纸上表彰,以激励人心——金斯莱压了下去,为这事,马尔福还跟部长吵了一架。”
“我知道明彻姆的屁股有点歪,如果发布这个消息,我立刻就会成为食死徒攻击的目标了。”斯黛拉奇道:“马尔福是怎么回事?”
“他状态很奇怪,最近总是精神紧张。”格兰芬多顿了顿:“我听说,小马尔福好像不太好。”
从布莱克地库那本书来看,那大约是诅咒的影响——德拉科除了失去魔力,还会变得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
斯黛拉尽力不去想那些事情,于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戈沙克最近怎么样?”女孩问:“我问过格丽泽尔他们俩的事情,但是她总是不肯说。”
“在此之前戈沙克夫人勉强同意,毕竟弗利小姐也不怎么愿意。”普劳特似乎从沉思中惊醒:“但是现在可能更困难了,毕竟——”他略过神秘人归来的一段,说:“部里供职的纯血家族有马尔福做风向标,但其他家族就很被动了,不管怎么说,霍茨家族是不可能加入食死徒的,小家族们更愿意联合起来寻求邓布利多的庇护——上一次战争他们就是这样。但是戈沙克比起霍茨还是太过显眼,如果赫尔曼和格丽泽尔在一起,那可能会在食死徒清洗时被当成靶子,但是如果和弗利联姻,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一个亲邓布利多派,一个中立派,戈沙克夫人自然会做选择。”
“戈沙克还可以选择不结婚。”斯黛拉嘟囔着:“反正拖着总比逼婚要好。”
“当然。”普劳特放松了嘴角:“他借着国际魔法合作的由头,已经超过一个月没回英国了。”
“还算聪明。”斯黛拉喝完了汤:“不过戈沙克夫人也拿他没办法。”
“联姻也能反应出很多动向——戈沙克还有个妹妹,也快成年了。”男孩抱起手臂靠在椅子上,看着吧台上那些欢乐的人群:“最近,一些联姻解除了,一些成功了。据我所知,沙菲克和塞尔温都向斯内普抛出过橄榄枝——”
“谁!?”斯黛拉差点打翻盘子:“斯内普?——”
“是啊。”普劳特抽过纸巾递给她,有些好笑:“我第一次知道也是这个反应——梅林,谁会想着跟他在一起?只能说他在那一边的权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哦,这可、这可真是——我想不到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的场景。”女孩有点脸红:“天啊,塞尔温,我敢肯定斯内普不会喜欢她的大红色蝴蝶结。”
“总比送给那些见不得人的逃犯要好。”普劳特一语破的:“想想吧,如果小巴蒂有要求,你猜神秘人会不会命令那些家族交出自己的女儿?想想吧,一个纯血家族,能提供多少资源?”
赫奇帕奇愣了愣,她意识到如果伏地魔想要完全将那些家族多年的积淀占为己有,让忠心的食死徒和他们结合是最温和的方式了——
这么看来,那些人当中斯内普还算是个不错的对象?
“如果是再弱势一点儿的家族——”格兰芬多抱着手臂,他的脸上有一种迅速蜕变后的冷漠:“而又是狼人有需求呢。”
斯黛拉握紧了手上的汤匙。
“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普劳特放缓了声音,他看着吧台那儿一个正吹着口琴浓妆艳抹的女人:“只不过,大家都太害怕了,如果有可以避免方式,谁也不想成为那个出头的靶子。”
这些话让斯黛拉坐立不安,非常不凑巧的是,赫奇帕奇内就有许多这样的小家族,纯血或者混血。像普劳特说的那样,在第一次战争期间,他们默契地和邓布利多站在了一起。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斯黛拉默默地坐直了身子:“如果说‘那个人’上一次还愿意戴上虚伪的面具,那这一次就是带着赤luo裸的目的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鼓起勇气,对角巷的事情,太多人根本没有战争意识——狼人们甚至没有魔杖。”
“《预言家日报》认定这是‘一场有目的的恐怖袭击’,他们没敢提那个人的名字。”普劳特皱起眉:“也有可能是部长的意思。”
这些事情萦绕心头,即使是威尔逊风景最秀丽的的夏日,两人也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负担。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这是靠近最北边的湖边,夕阳从充满水汽的天边降下,折射出炫目的霞光,这一带的特色石板屋铺了满街,已经有很多家升起炊烟,斯黛拉的脸被渲染出红色的光晕,她扭头看了看同样有些泄气的男孩,安抚道:“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呢。”
“我可不信。”他叹了口气,靠在木篱笆上跟她一起看向湖边上三三两两的野鸭:“或许是特洛卡先生早就搬走了。”
“梅林保佑他是个安土重迁的人。”斯黛拉也弯腰坐在矮篱笆上,感到胸前的双面镜磕到自己,顿了顿:“不过我答应哈利,一周就要回去。”
“你很喜欢孩子?”普劳特看着她脸上几乎有种恋家意味,问:“还是这是赫奇帕奇的特性?”
“我没带过别的孩子,但是赫奇帕奇比别的学院更有耐心。”斯黛拉摸了摸衣服下的双面镜:“我喜欢哈利,他总是让我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两个人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风里传来食物的香气,有些大人正透过窗子呼唤着孩子回家吃饭,斯黛拉听着那些带着口音的亲昵语气,突然说:“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战争,我就带着哈利在一个小镇子上安安静静地生活,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养第一只宠物,做出第一剂魔药。”她扭头看着那些孩子欢笑着从湖边奔来,长长的衣裙随风飘扬:“我会带着他去山边飞玩具扫帚,或者去森林里采摘药材。”她指着远方的小山丘:“喏,我早上在那边,看到了不少好东西。”
普劳特垂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所有的情况,普劳特,我从来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女孩转过头,眼睛里带着一种让他难以忽视的温柔:“但是我在赫奇帕奇得到了很多,现在又有了哈利——我想我十七岁生日拿起传承球是这辈子我做的最棒的选择。”
“我从来不觉得我的生活多悲惨,即使有些时候我真的过得很艰难。”斯黛拉顺过耳边的头发,轻声说:“但我有健康的身体,有自食其力的双手——生活拿走很多,但给我的更多。或许你认为我在说大话,但是我也是真的愿意相信——”
她跳下木栅栏面对着男孩,认真道:“或许我们本来是黑暗里没有知觉的生物,被选中的幸运儿就是来人世间体会专属于他的喜怒哀乐,等到我们的生命走到尽头,又将要回归成蜉蝣——所以,我不想在这段回归的旅程里,痛苦多过快乐,自责多过宽容,恨多过爱。”
“我们一定会在未来见到想见的人,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有希望。”斯黛拉望向格兰芬多闪烁的蓝色眼睛:“而失去的人,也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爱着我们,我不想到最后遍身褴褛、心怀仇怨,我想坦坦荡荡、高高兴兴地回到他们身边。”
“普劳特,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女孩挺直了腰,像是水边怎么也压不断的菖蒲:“我们会好的,一定。”
普劳特想,他确实在失去,也确实在得到。坎布里亚的风吹过他们的发梢,带走思乡的沉郁的难解的哀愁,女孩的眼睛在他的心里闪闪发亮,像是远山上永不落的星子,孩子们的欢声近在眼前,他们手中拿着梭鱼草和芦苇,“送给您,先生、小姐!”男孩高声叫道,把一把揉乱的了鸢尾塞到他们手中,学着商店招徕客人的语调轻快道:“欢迎来到格兰康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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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我的女鹅
塞尔温,第一章跟格丽泽尔扯头花的女人;沙菲克,以前狗子联姻的女人
这个文就真的很慢热,但是我写的很快乐,不过后面剧情会加快点速度(可能),因为感情铺垫差不多了。谢谢大家一致鼓励我~不过我最近不是想约图吗,还有人来骗我钱,天呐,我做错了什么。
然后骗子拉黑我了,就离谱。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