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1981年万圣节前夜一定是多年来伦敦最古怪的一个夜晚。
天气预报预测的雨雪没有到来,反而是猫头鹰们疯了一样在天空盘旋,更别提一堆奇怪的披着斗篷的怪人和流星雨,吵吵嚷嚷地过了一整天,还有夜里明明两声巨大的摩托车轰鸣,却没有引来任何窥视的居民区——不,这绝不常见。
“——阿不思,也许我们能换一户人家。”
深夜的女贞路,所有的路灯不知为什么被全部熄灭,地上的积水在月光的反射下亮晶晶的,每一户人家的花园草坪都沾着夜露,顺着门牌号一路往前,小路的尽头两个瘦高的身影正在克制地争执着。
“不,我亲爱的教授,我已经反复跟您解释了。”一个穿着紫色拖地斗篷的巫师摇着头,正是霍格沃兹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朝面前皱着眉的女巫说:“哈利在这儿是最好的选择,他太小了,过早承受不该承受的名利不会对他有一点好处。”
格兰芬多院长抿着嘴,她看着邓布利多怀里熟睡的婴儿:“只是觉得他们不会对他太友好,我是说德思礼一家。”
麦格一贯严厉的表情在看到孩子头上的伤疤时软了下来,她偏过头,语气有点变调:“詹姆和莉莉才刚刚离开,哈利只有一岁,收养他的人家又这么糟糕,我——”
她像是预料到这个孩子未来艰难的生活一般,罕见地吸了吸鼻子:“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麦格说:“能不能让他在知道我们之前,能有个盼头,具体一点儿的……我听说西里斯是他的教父?”
“也许。”邓布利多不置可否,他抱着婴儿就像托着一个小水壶似的,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女巫没有拒绝:“其实,除了德思礼,我倒知道哈利还有一个可以算的上亲戚的——”
“谁都比他们一家要好。”麦格立刻说:“阿不思,你如果也在墙头上站一天,就可以知道这个选择有多差劲。”
“我没有阿尼马格斯的天赋,趴在墙头上只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他开了个玩笑,遗憾地是麦格完全没有放松脸上每一道皱纹,校长只好叹口气:“两个理由,教授。当我知道哈利被伏地魔的咒语反弹——哦,别打寒噤,学着接受这个名字——被反弹后,一定是那个古老的魔咒保护了哈利,所以我们必须把他放在与莉莉有血缘关系的这家人家里,莉莉的保护魔咒才会一直保护哈利。”
麦格教授肉眼可见地失望了。
邓布利多引着女巫朝哈利未来将要寄居很多年的那户人家门廊走去:“他太小了,不能脱离这个魔法……说实话我不认为伏地魔已经彻底死去了。”
“可你也不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在11岁的时候突然知道自己是一个巫师,阿不思。”
“等他大一点儿吧,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他,像你说的,有个盼头。”他把孩子安稳地放在门口,又从怀里抽出一封信,轻轻搁在小襁褓上,他直起身叹了口气:“第二个理由,西里斯不行,他太冲动了,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哈利——我说的另一个人也不合适,她还没有毕业。”
“她?”麦格教授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
“没错。”邓布利多长长白胡子上的蝴蝶结抖了抖,他从半月形眼镜上方看着格兰芬多院长:“是斯黛拉·哈德温小姐。”
“哈德温?那个七年级的赫奇帕奇?”麦格教授愣了愣:“我从没听说哈德温与莉莉·伊万斯是亲戚…哦,她们好像都住在科克沃斯,但是……。”
“不,不是莉莉,其实是詹姆。”邓布利多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这是个比较复杂的故事,我相信连哈德温小姐自己都不太清楚。”
女巫皱着眉头:“她的父母都是麻瓜,怎么会跟波特家族扯上关系?”
而邓布利多不打算再说明了,他掏出一只精致的怀表看了看,又望了望天空:“今夜就这样吧,亲爱的教授,我想我得去找波莫娜——”
“如果像你说的,她与哈利有一些亲缘关系,我想还是先给她一些心理准备。”麦格教授抽出魔杖,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小小的包裹:“阿不思,我的感觉不好,很不好——就像是还有什么坏事情要发生一样。”
邓布利多抬头望了望没有星辰的夜晚,浓厚的黑云渐渐遮住了月亮的一角,街边行道树上的乌鸦振翅而起,嘶哑的叫声拉扯过天边的云幕,最后的伦敦上空完全失去了微弱的光亮。
“是的。”他喃喃道:“我也有此感。”
冷风吹过木兰花新月街的篱笆,两个身影忽而消失不见,而不为麻瓜所知的整个英格兰境内,巫师们在大肆庆祝大难不死的男孩,他们举杯庆贺,篝火烧到东方发白。而在欢乐之下,有人在恐惧中潜行逃命,有人在极度的愤怒中爆发出杀人的欲望,没有人能阻止这场杀戮的发生,在伏地魔被击败后的短短一天之内,谋杀将再次发生。
有些悲剧注定发生,命运的锁链已经缠住叛逆者的喉咙。
斯黛拉·哈德温从温暖的四柱床上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天气,她一夜没有睡好,总是梦见各种奇怪的喊叫、爆炸或者哭声,她坐了起来,有点呆呆地盯着雾气浓重的窗外,感觉心跳快地不正常。
过了十月份天气越来越冷,即使在地下的赫奇帕奇宿舍也开始透出无情的寒气来。斯黛拉不安地抓过地板上的衣服,摇着脑袋试图把令人不安的情绪挥洒出去,她起来迟了一点,室友格丽泽尔·霍茨从盥洗室冲出来套上毛衣,棕色的短发被揉得乱七八糟,这两天的庆典实在让人头昏脑涨,“那个人”的落败让整个魔法界兴致高昂。
斯黛拉倒是没有参与太多,但城堡里到处都是彻夜狂欢带来的萎靡不振的学生,斯黛拉扯袜子的手顿了顿,打了个哈欠。
“快点!斯黛拉!”格丽泽尔叫道:“第一节是院长的课!我们吃了早饭就该去温室了!”
“!……就来!”听到院长两个字,女孩儿惊得从床上跳起来,莫名的情绪被冲淡许多。虽然全校默认斯普劳特教授最好说话,但不代表她不会对自己学院的人稍微有更高的要求。
斯黛拉冲进还泛着热气的盥洗室,另一个室友玛法尔达·霍普柯克早上喜欢淋浴,镜子上湿漉漉的,她挥了挥魔杖擦干镜子上的水,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映照在镜子上。
平心而论,斯黛拉并不是美艳的长相,但她生的温和清秀,笑起来焦糖色的眼睛眯成两弯月亮,两个酒窝点在脸颊上,讨喜极了。她匆匆刷牙洗脸,从旁边的梳妆盒里拿出梳子快速地把一头浅亚麻色长卷发打理完毕。
斯黛拉对着自己孩子气地龇牙咧嘴,想要打散早起莫名的沉重,应和着门口格丽泽尔的催促声中,绕起围巾和朋友一起往大厅食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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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迟了你们,猫头鹰都送完邮件了。”室友玛法尔达一边吃着苹果派一边抱着高级草药学在温习,她头也不抬地朝斯黛拉伸出手:“喏,你的信。”
“谢谢。”女孩拖过面前的盘子,另一只手打开信件,格丽泽尔望了一眼:“弗洛林跟弗鲁姆先生又给你什么新要求了?”
“只是建议柠檬酸糖配方再改进一点,有客人说不够清爽。”斯黛拉翻着牛皮纸,随口答道:“哦,弗洛林先生说我上次做的海盐爆珠可以放在新口味冰淇淋……”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先想着考试而不是糖果冰淇淋之类的玩意。”玛法尔达不耐烦道:“下午有场魔咒课测验,你们复习了吗?我得说弗立维教授提醒过我们不会很容易……”
“我们不是你,想要进魔法部那种可怕的地方。”格丽泽尔嘀咕着:“再说斯黛拉又不是想赚钱——”
斯黛拉拍了拍好友的手,示意她别多说。
学院里的人都知道她的监护人——她的姑母,除了学费和必备生活费一个子儿都不会多给,斯黛拉想要什么额外的东西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她想玛法尔达是对的,这一次完成蜂蜜公爵和弗洛林冰淇淋店的兼职后,可能要认真准备一下newts的考试了。
“我知道泡泡豆荚放到水里会变得巨酸。”玛法尔达没有理睬格丽泽尔,只是板着脸说:“六年级鼻涕虫聚会,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了我一点,我回去拿给你。”
斯黛拉张了张嘴,对她嘴硬心软的室友感激地笑了笑:“谢谢,玛法尔达。”
“不用。当然还有你,格丽泽尔。”灰头发的女巫神色朝斯黛拉点点头严厉地看着忽闪着大眼睛的女孩:“上周弗立维教授点名要你学会冰冻咒,你复习的怎么样?”
格丽泽尔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装着吃起早餐,试图抵抗来自赫奇帕奇学霸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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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亲爱的。”吉迪翁·克拉姆,同年级的赫奇帕奇姑娘慢悠悠地打断了她们,她撑着头望向另外三张长桌上的人,他们似乎在争抢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发生了什么吗。”她仿佛置身事外,语调轻飘飘的:“难道有比‘那个人’失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可能是蜂蜜公爵糖果店大减价。”格丽泽尔嘴里包着煎蛋含糊道:“还能有什么更劲爆的事儿?”
“当然——”博佐,同级的赫奇帕奇男生跳了过来挥舞着报纸大声宣布:“听说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波特夫妇,前天晚上又炸了整整一条街,死伤惨重!”
几个女孩惊愕地看着他,斯黛拉觉得脑袋被锤了一下,早起吃进肚子里的甜腻糕点让她有些作呕,她僵硬地放下手中的麦片问:“谁?”
“西里斯·布莱克,霍格沃茨没人不认识他吧?”男生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突然间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怎么会不认识……”
“闭嘴吧,博佐。”格丽泽尔看了斯黛拉一眼,打断他的话,女孩没听清好友在说什么,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她从男孩手中接过报纸,目光紧紧盯着头版头条。
西里斯·布莱克站在大街中央一个凹陷的大洞旁,边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巨麻瓜的尸体,反面是他穿着囚衣的照片,眉目冷厉,灰败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一夜之间连灵魂都随着那场爆炸散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被摄魂怪亲吻过——这也有可能,毕竟他做的事情十恶不赦。
“……据现场记者称,西里斯·布莱克在炸了伦敦某条街道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大笑……大笑?”格丽泽尔凑过来一字一句念着,不解道:“他笑什么?”
斯黛拉吐了口浊气,摇摇头。
“死了12个麻瓜和一个巫师。”吉迪翁说:“我想他是疯了。”
几个人继续看报纸,布莱克未经审判直接进了阿兹卡班,跟伏地魔倒台后的食死徒们一同关进了海上那座铁牢。
斯黛拉把报纸还给博佐,她为了掩饰自己,只好端起南瓜汁灌了一大口。
一时间长桌上无人发表看法,刀叉和盘子接触发出的叮当声让氛围显得更加沉滞。
“我怎么一点没有‘大快人心’‘拍手称快’之类的感情?”格丽泽尔吃了好几口土豆泥才抬起头困惑地问:“你们也这么想吗?明明是一个大魔头被扔进阿兹卡班,但是怎么感觉那么……”
“憋屈,对吗。”吉迪翁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裙子的下摆:“一拳打在棉花上——我懂。”
格丽泽尔看上去恍然大悟。
“死的那个巫师是谁?”玛法尔达沉思了一会儿:“我不记得那条街道是有巫师居住的。”
几双眼睛盯着男生,博佐愣了一下开始快速翻着报纸,然后沮丧道:“报纸上说还在调查,因为尸体被炸的到处都是。”
格丽泽尔道:“这就有点奇怪了。”
“要么这个人名不见经传,没有提的价值。”玛法尔达分析:“要么就是非常显眼,我们都——”
“认识,没错。”旁边长桌上“砰”地坐下来一个人,格兰芬多七年级生普劳特一屁股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显然也迟到了:“小道消息,死的那个巫师是彼得·佩迪鲁。”
“什么!?”格丽泽尔惊呼:“也是‘劫道者’?”
“是的。”普劳特的伙伴,一个同样是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威廉森坐在他身边阴沉地说:“我认为魔法部完全能够对布莱克执行摄魂怪之吻,证人证言淹没了威森加摩,麻瓜们吓坏了——他一点无罪的可能也没有。”
“是吗,你还听到什么消息?”格丽泽尔恨不得把头伸到格兰芬多长桌上:“如果这么说的话,四个去掉三个,也许只有卢平平安无事……”
“也许。”一个丝滑轻柔的声音从背后缓缓插了进来,西弗勒斯·斯内普静静立在他们身后:“我们应该举荐霍茨小姐直接去法律执行司发挥才能,或者更好的,去《预言家日报》写一些流浪汉都懒得用来擦屁股的废纸——”
几个人立刻噤若寒蝉,盯着桌子仿佛在盯着考试试卷,斯内普停了几秒钟,踏着大步走开了,格丽泽尔仿佛重新获得空气大喘一口,她毫不在意男人对他的侮辱,只是看着他黑色的身影怪道:“哦,他嘴真毒——我怎么觉得比平时还毒?”
玛法尔达看上去完全不想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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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黛拉,你还好吗。”
等他们吃完早饭,拿起书包往温室走时,格丽泽尔拉着她故意落下一点,与斯黛拉咬耳朵,“这几天你都不太有精神,还有刚刚你都没怎么参与我们——真的没事?”
女孩知道她在说什么,波特夫妇的死讯和战争结束几乎是同一时间穿到了霍格沃茨,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英雄的诞生的时刻和魔法界终于摆脱恐怖的信号,但是对斯黛拉来说,却是一个正值美好年华的姑娘死在了冰冷的冬日。
莉莉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也许她自己也不曾记得在过去帮助过一个有些胆小的赫奇帕奇,但斯黛拉不可能忘记。
但她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坏的消息,本以为凶手咎由自取已经死亡,但现在却又告诉自己,那场谋杀案中原来还存在一个卑劣的、该死的叛徒,那是曾经让无数女孩恋慕、无数男孩嫉妒的天之骄子,也是斯黛拉苍白感情经历中无法回避的一个人——西里斯·布莱克。
“不用担心。”女孩无法说自己没有问题,只能笨拙地去宽慰同伴,她朝好友露出两个酒窝:“走吧,斯普劳特教授在看着我们了。”
《预言家日报》最终刊登出这场恶行的结果,彼得·佩迪鲁获得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他的照片和布莱克入狱的照片被放大摆在一起,斯黛拉不忍细看,匆匆翻了过去,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布莱克是背叛波特夫妇的叛徒,她试图去找相关的资料或者消息,得到的都是确凿的证据和痛骂;人们的愤怒似乎又有了对象,在大家仍然对“那个人”讳莫如深的时候,一个在阿兹卡班的罪人自然成了大多数人发泄情感的出口。
她也不能向大家表示怀疑,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与布莱克有过瓜葛的女孩,即使布莱克本人可能都已经忘了,但嫉妒和偏见不会——她只是在长桌上看那些新闻,就会引来讥笑和嘲讽。
“大名鼎鼎的哈德温小姐。”一个七年级的斯莱特林趾高气扬:“怎么了,布莱克入狱,你心疼了?”
斯黛拉皱起眉,她冷淡道:“不关你的事,塞尔温。”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可怕地咯咯笑了起来,朝身后好奇的斯莱特林大声说:“低年级的可能不太清楚,这位貌不惊人的哈德温小姐三年级的时候,曾经是西里斯·布莱克毕业舞会的舞伴,不过现在看来。”她装作可惜的样子,那模样实在让人难以苟同:“布莱克后来与你有联系吗?你知道他的计划吗?哦,可怜的姑娘,希望这不会成为你求职路上的污点。”
斯黛拉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过这个斯莱特林,她还没开口,格丽泽尔已经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
“闭嘴,塞尔温。”短发姑娘大声说道,几乎一针见血:“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这么嫉妒斯黛拉是布莱克毕业舞会的舞伴?我可记得那时候你巴巴地去邀请人家,让我想想你怎么说的,‘纯血应该保持高贵’?你看他理你了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疯婆娘。”塞尔温始料未及,大饼脸憋得和头上那可笑的蝴蝶结一样红,她尖声道:“注意你的态度,霍茨,我记得你爸爸在魔法部?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支持过‘那个人’,我要让我父亲好好调查一下——”
“少在这装腔作势。”格丽泽尔看上去要跟她扯头花了:“怎么了?被我戳中痛点了?这么喜欢布莱克不如你进去陪他吧,说不定你可以大摇大摆走进阿兹卡班,摄魂怪都会因为你过于愚蠢而忘记你是个人!”
她说的太快了,塞尔温的脸色由红转青,斯黛拉还没见过谁在口舌之争上赢过格丽泽尔,但这个纯血家族的姑娘显然要在斯莱特林面前赢回脸面,她抽出魔杖,在格丽泽尔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施了一个长舌咒。
“够了。”
一道蓝色的光迅速打断她们之间的争吵,把她们分到长桌两边,男学生会主席——七年级的拉文克劳赫尔曼·戈沙克站在人群身后,脸上带着愠怒:“第几次了?我想在关注这些八卦之前,希望你们还记得自己是个学生。”
斯黛拉拉着不服气的格丽泽尔坐下了,显然学生主席最近阻止了太多次持械斗殴,他显得厌倦,冷漠的蓝色眼睛注视着斯莱特林,话里有话:“还有,塞尔温小姐,我希望在这种情况下,纯血保持低调才是明智的做法。”
他是对的,斯黛拉想,最近的霍格沃茨并不太平。
已经到了11月中旬,霍格沃茨下过几场雪,变得更加寒冷,所有事情落下帷幕后,校园应该重获宁静,但大大小小的争斗仍然在升级。
斯莱特林们是最敏感的,在伏地魔兴盛时期,他们大部分可以说是狂热的崇拜者,后来伏地魔太过残暴,不少人心生怯意,但没有办法反抗他的后果就是无奈着被裹挟着往前走,现在伏地魔倒台,他们自觉成为校园里不受欢迎的那群人,比之前还要谨慎,除了那天发疯的塞尔温,基本上都是三三两两抱团行动,看不到落单的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们也变得暴躁了,斯黛拉才在一楼走廊走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好几个格兰芬多在试图挑衅斯莱特林,双方几乎一触即发,人们拦在路中央,纷纷抽出魔杖,看上去恨不得抽死对方,然而打斗还没开始就被没比他们大几岁的斯内普制止了。
显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这次战争中结下了深刻的仇怨,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的拉文克劳们选择退到一边,倒不是不分是非,只是最年轻的魔药课教授看上去太糟糕了,简直比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人还要糟糕,没有人想去挑战他的怒气。斯内普脸色阴沉,毫无血色的薄唇快速开合,刻薄地讽刺着,“除了叛徒就是莽夫”,斯黛拉不得不注意这个言语冷酷的教授,小狮子们脸上涨得通红,最后在“格兰芬多扣15分”的宣判声中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斯黛拉恰好路过现场,目睹了全部过程,她上斯内普的课才短短几个月,很不幸高年级的都碰巧知道一点他与“劫道者”的恩怨,因此斯内普对他们没什么好脾气。他狠狠瞪着在场唯一的小獾,斯黛拉在他口出恶言的前一秒,明智地选择快速走开。
“他好像不喜欢任何人,我是说斯内普。”
一个下雪的午后,七年级的赫奇帕奇窝在位于地下室的公共休息室里,壁炉的火烧得很旺,小精灵不时地为他们端上茶点,斯黛拉尝了尝新出的牛奶糖,随口道:“他还是喜欢斯莱特林的。”
“你知道吗,我听说他以前是食死徒。”格丽泽尔咬着羽毛笔嘟囔着:“我妈妈告诉我远离这些人,能同时在‘那个人’和邓布利多手下游刃有余的可不多呢。”
闷热的火炉让人昏昏欲睡,吉迪翁早就放弃写占卜课论文,趴在桌子上打盹,连奋笔疾书的玛法尔达也受不了似的推开羊皮纸,试图找点话题让自己清醒。
“他们怎么处理那个男孩呢,大难不死的男孩。”灰发女巫问,黑色的瞳孔看向她们:“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我没听说哪个巫师领养他。”
“好像是他的姨妈。”住在同一个地区的斯黛拉最有发言权,她想了想:“伊万斯小姐——不,是波特夫人,她父母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去世了,我姑母还去参加他们的葬礼,意外,听说。”
“莉莉人真的很好,还有詹姆。”格丽泽尔天生带着自来熟,她有些伤感地说:“我记得我们三年级的时候,他俩当选成男女学生会主席,真的太耀眼了,像太阳一样——何况那时候食死徒那么厉害,到处杀人……”她打了个寒战:“还好都过去了。”
“所以斯内普看上去才那么糟糕。”吉迪翁好像惊醒了,她撩开黑色的羊毛卷长发,懒洋洋地补充:“他喜欢她,喜欢莉莉——大家都知道。”
“大家不知道,那是你猜的。”格丽泽尔反驳:“他只是讨厌‘劫道者’。”
“嗯哼。”吉迪翁又把头埋了下去:“我没有骗你。”
“你们最好记得叫他斯内普教授。”玛法尔达根本不在意喜欢不喜欢这种话题,只是提醒道:“我听说他为这个扣了好多人的分。”
“他太年轻了,大家都不太习惯这么年轻的老师。”斯黛拉说:“呃,说到哪儿啦?哦对,小哈利,波特先生家里好像也没人了。”
女孩们发出同情的叹息声。
“他姨妈人怎么样?”格丽泽尔问:“应该会对他好吧,如果我有这么棒的姐妹,我一定会对她的遗孤特别溺爱。”
“哦……其实我不觉得。”斯黛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下提起来,回忆起印象中那个看上去不好相处的姑娘,她脑子里一紧:“她们关系好像并不亲近。”
“为什么?”格丽泽尔吃惊道:“有谁不喜欢莉莉?”
“也许因为她是一个麻瓜。”玛法尔达重新拿起羽毛笔,理解地说道:“不是同类总是会嫉妒和提防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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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基本上用了原来的人物,除了斯黛拉(都很边角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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