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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女儿学琴第一天,我给了她三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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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青店外的街道上,一对母女引来无数路人注意。

    “邱小梅!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数过没有?这个钢琴课一节课就要五百块,你能不能好好学!别给我丢脸!”

    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她女儿瘦瘦小小的缩在一旁,看个头,不过四五岁。

    有路人看不下去了,劝女人:娃娃还小,不懂事,她手还那么小,怎么弹得了钢琴呢?

    女人狠狠瞪了一眼路人:“她学不了?我三岁就识谱,会说话的时候就能弹琴了!为什么我可以,她却学不了?

    她是我亲生的孩子,怎么半点优点都遗传不到!简直是废物!”

    说到气头上,女人啪的一个耳光,狠狠甩在邱小梅的脸上。

    今天是学琴的第一天。

    邱小梅挨了三记耳光。

    陈凉再次见到邱小梅,是在医院里。

    陈凉受另一家人所托,进医院帮一个耄耋老人纹身,让患有老年痴呆的老者回忆起年少时的欢喜。

    阴阳刺青很快纹好,陈凉下楼的时候,忽然看到几名医护人员惊慌失措的推着病床。

    床上,满是鲜血。

    一个穿单薄睡衣的小女孩呆呆的躺在血泊里,一双手向上指着,手掌不断冒出血珠。

    那个小女孩,正是邱小梅。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了六个小时,邱小梅终于平安做完手术。

    她妈妈没有来,病床边甚至没有亲友,只有一个男性陪护。

    邱小梅年纪这么小,她妈妈也放心的下?

    陈凉觉得有趣,过去跟邱小梅打了个招呼,没想到邱小梅一下认出了他。

    “你就是刺青店的叔叔?”邱小梅声音软软的,满是疲惫。

    陈凉有些惊讶,问邱小梅怎么知道自己。

    邱小梅说,陈凉的眼下有两颗痣,而且身高体型和普通男人不同,格外瘦削些。

    小小年纪的女孩,能观察这么细致,实属难得。

    闲聊两句后,陈凉发现邱小梅很喜欢画画,而且画得非常好,虽然笔法还比较稚嫩,可构图和创意比十几岁的大孩子还优秀。

    然而,邱小梅的笑容却黯淡下去。

    “有什么用呢?我一辈子也不能画画了。”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层层纱布的包裹之下,是一双支离破碎的小手。

    邱小梅用剪刀,剪断了自己两只手的手筋,还有几根手指。

    陈凉无法想象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有勇气做出这一切,但他大概能猜到,促使女孩做出这种事的,大概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邱小梅的母亲邱玉茹是一位钢琴老师。

    邱玉茹很小的时候就对钢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常常能练琴到废寝忘食的程度,这一点难能可贵,但要命的是,邱玉茹天赋平平。

    有句家喻户晓的话是这么说的: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可很少有人知道,这句话还有后半句:然而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

    邱玉茹勤勤恳恳学琴,一直学了二十几年,仍然没获得什么大成就。

    她无法靠弹琴发家致富,教课的收入只能勉强养活自己。

    迫于生活的压力和父母的唠叨,邱玉茹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

    结婚,生子,邱玉茹的心一点点沉沦在柴米油盐之中。

    她本来对丈夫和孩子没半点热爱,可没想到,女儿邱小梅的出生,又带给了她希望。

    第一次看到襁褓中的女儿,邱玉茹当时就泪如雨下。

    但,这并非是因为母爱,而是因为女儿的手指比普通小孩要长很多,这双手简直就是为弹琴而生的!

    学琴,必须让女儿学琴!

    邱玉茹一把抱起小小的婴儿,喜极而泣。

    从女儿一岁那年起,邱玉茹就拿来一叠琴谱,让女儿识谱。

    她想把女儿打造成第二个自己,令邱玉茹开心的是,女儿的确对琴谱很感兴趣,不断用小手描画着谱子。

    可随着女儿的长大,邱玉茹发现不对劲。

    女儿喜欢的,似乎是那些上下跳动的音符!

    邱小梅拿着各种颜色的彩色铅笔,把音符描绘成一个个小精灵,画成了一副图画!

    这怎么能行呢!

    几巴掌下去,邱小梅哇哇大哭,她画好的音符小精灵也被撕碎,扔的遍地都是。

    邱玉茹的老公不是不想管,但他根本管不了邱玉茹。

    这个女人自认为高贵无比,比任何普通人都优秀。

    老公在她心里,也只是个累赘,是包袱罢了。

    甚至,女儿报户口的时候,邱玉茹直接让女儿跟她的姓氏,完全不考虑老公的想法。

    别人都嫌弃丧偶式育儿,邱玉茹却自己主动选择了丧偶。

    她也的确得偿所愿,在女儿三岁时,老公绝望了,选择了离婚。

    没了老公碍手碍脚,邱玉茹没有任何顾忌了。

    她拿着离婚分来的钱,花重金买了一架施坦威,逼女儿练习。

    邱小梅每天生活在母亲的高压之下,琴艺却没有任何进步。

    她根本不擅长音乐,对钢琴也没任何兴趣。

    邱小梅真正喜欢的,是画画。

    可是,她的画纸被母亲一把火烧成灰烬,画笔全部折断,一根不留。

    母亲越是打骂,邱小梅对弹琴就越抵触。

    她越不好好练习,邱玉茹就越生气。

    母女之间的亲情泯灭,只剩怨恨。

    终于,在又一次被邱玉茹按着打耳光之后,邱小梅拿起锋利的厨房剪。

    能碎骨切肉的厨房剪,铰断了女孩的手筋,铰伤了几根关键的手指。

    手筋断了,再也不能学琴了,却也不能再画画。

    邱小梅用玉石俱焚的方式,终于取得了短暂胜利。

    听完邱小梅的故事,陈凉沉默了。

    邱小梅的眼神是那么清澈,甚至,她表现的比陈凉还要无所谓。

    “叔叔,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妈妈说了,我现在成了废物,不配跟着她姓,也不配和她在一起生活了。

    她要把我还给爸爸,爸爸其实很想我,也很疼我呢。”

    邱小梅说着,用完好的左手在病床上描绘着爸爸的样子。

    一笔一划,看的陈凉心疼。

    午饭时间,病房里果然来了个中年男人。

    男人的脸还很年轻,头发却已经花白,尤其是两鬓,几乎发白如雪。

    看着男人,邱小梅欢快的叫了声爸爸,男人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物盒,替女儿拆开后,里面全都是各种彩笔和画纸。

    “小梅,我拿到你的抚养权了。以后你就跟着爸爸,啊,爸爸支持你画画,你想画多少就画多少,爸都支持你”

    邱小梅哇的一声乐开了花,男人却流泪了。

    他看着女儿手上的纱布,回想着邱玉茹那刻薄冷淡的话语,心痛到无以复加。

    男人离开病房,躲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大声哭泣。

    陈凉替邱小梅打开一盒水彩笔,挑了一支水红色的,拧开笔盖。

    “放心,你会好起来的。等拆掉纱布之后,就可以好好画画了。”

    陈凉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在女孩的手臂上画出一株双生花。

    并蒂双花,色泽红润,栩栩如生。

    “叔叔,你画画好厉害啊!”邱小梅欢喜的尖叫着:“好漂亮,叔叔你再画一个好吗?”

    “等你的手痊愈了,去我的纹身店,我可以教你。”

    留下这句话,陈凉转身离开。

    走出病房,看着蔚蓝的天空,陈凉忍不住自嘲一笑。

    从什么时候起,他变的这么善良了?

    这同情心对他而言,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酒店中,总统套房内。

    邱玉茹身披浴袍,手持吹风机在弄头发。

    她刚洗过澡,又给自己补了惊艳的妆。

    等会有成功人士要来房间,跟她约会,不漂漂亮亮的可不行。

    想到这里,邱玉茹冷笑一声。

    她本想用自己的琴艺打动富豪,没想到富豪看上的,终归是她的身体。

    算了,身体就身体吧,邱小梅已经不能指望了,榆木脑袋一个,蠢的跟猪一样!

    “果然,不是谁都能跟我一样聪明的。蠢货,害我赔了那么多钱,早知道一毛都不给她花!”

    邱玉茹恨恨的说着,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忽然,邱玉茹的手腕一痛。

    右手的经脉像是火在烧一样,疼的钻心!

    她惨叫一声,手里的吹风机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也偏偏就在这时,富豪推开了房门,看到了邱玉茹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

    “好疼啊,啊!疼啊,我的手好疼啊!”

    邱玉茹尖叫连连,看的富豪皱紧了眉。

    他的女人数不胜数,本来就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能看上邱玉梅,本就是图新鲜而已。

    现在邱玉梅跟一条虫似的在地上蠕动,看起来恶心至极,富豪哪儿还有欲望?

    “好疼,救命啊,我的手好疼,我的手可不能出问题啊!”

    邱玉茹爬向富豪,在剧痛的折磨下,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可邱玉茹现在这模样跟贞子似得,富豪哪能接受得了?

    “滚犊子,你搞什么玩意儿!滚!”

    富豪一声怒吼,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踩在邱玉茹手指上。

    咔嚓一声,剧痛从指间传遍全身。

    邱玉茹嗷的惨叫出声,她的手火烧火燎的疼,只能拼命用手去砸墙壁,来缓解烧灼感。

    邱玉茹在房间里闹了不知多久,渐渐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邱玉茹浑身冰冷,躺在地板上。

    酒店的大堂经理和几个保安,正冷冷的看着她。

    “这位女士,你搞什么?我们酒店的装饰品和地毯都是国外手工工艺品,价格昂贵,你怎么能随意糟蹋?”

    酒店经理的眼神中满是鄙视,邱玉茹双手仍然疼痛,但已经麻木了。

    她愣愣的抬眼看了看周围,直接惊呆。

    昏迷前,她因为剧痛变得十分暴躁,竟然把房间中用来装饰的工艺品砸了个稀碎。

    自己的手指被划的鲜血淋漓不说,地毯上也全都是血液和污秽之物,明摆着是洗不干净了。

    “女士,别说我欺负你。你可以自己去查,这是波西米亚的手工地毯,每条毯子都价值几十万元。

    至于那些工艺品,全是日本中古时期的东西,我已经把采买单打印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看着采买单,邱玉茹浑身的血都凉了。

    一百多万,她一夜之间,破坏了一百多万的工艺品

    这些钱,她怎么还?拿什么还!

    手上的伤口又在疼痛,邱玉茹绝望地低下头,干涸的血液凝固在她的手上,形成了一朵并蒂双生花的形状。

    双生花,一朵灿烂无双,一朵形容枯槁。

    数年之后。

    邱小梅牵着父亲的手,正在珠宝城里挑选礼品。

    “爸,你说妈妈会喜欢这件珍珠耳环吗?还是更喜欢这个黄金项链?”邱小梅的纤纤玉手拿起项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她手指纤长,丝毫没有伤痕。

    “你后妈肯定喜欢极了。小梅啊,你这次去国外的美术比赛领奖,奖金虽然多,也不要给爸妈花太多,毕竟你要结婚了,那时候花销更大。”

    话虽这么说,但邱小梅的父亲早已乐得眉开眼笑,以女儿为荣。

    高高兴兴买了首饰,邱小梅牵着父亲的手离开珠宝城。

    街角的暗处,一个身披破烂麻袋的乞儿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乞丐捧着一只破碗,露出的手上全是疤痕。

    当啷一声。

    邱小梅把几枚硬币放进乞丐的碗里,随即挽着父亲的手,快乐的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乞丐有着和邱小梅相似的面容。

    就连乞丐自己,都想不到,被她嫌弃被她毒打的邱小梅,早已站在了她想象不到的高峰之上,成为万人羡慕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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