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玛思科造船厂
“九蕊儿女士如果觉得那边便宜，可以去那边买啊！”草德王摊着两个钢铁猪蹄，哼唧道。
“草德王，我之前的飞船都是在你这里订的，对你的品牌是有信任的，但是你这么高的价格，坑老客户，可是你的不厚道了。”
“我说了，行情价了狐狸小姐，人家玛思科造船厂，那飞船的低价，是恶意竞争，扰乱市场。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企业家，你拿我们跟玛思科比，是你不尊重我们了哈！”
九蕊儿冷笑一声，说道：“良心企业家？可是人家工厂工人工资也比你们高吧？人家工资开到了1日金2000万月银一个月，再加上社保，一年领17个月薪水，怕是你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吧？”
面对九蕊儿的嘲讽，气的草德王从悬浮椅上站了起来，肥猪般的躯体站立不稳，来回晃荡，场景特别搞笑。
“呵！还提工资的事？你说这事我就来气，我正要联合其他企业家一起抵制玛思科！他懂什么！工资开这么高，只会不利于年轻人奋斗！”草德王钢铁猪脸闪烁红光，这是他情绪的表达，“红”色彩鲜艳，想必此时的他也很激动，这种情绪对于全机械向人是很少见的。
“我镖局的工资也比你这高多了……”九蕊儿狐媚的面容挑逗，挑衅道。
“你们押镖是刀尖舔血，跟我们这能一样？”
“可是我们镖局里工资最低的一个小助手，好像都比你这高30倍……”九蕊儿粉尾捂着嘴，笑道。
“送客，小狐狸，你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草德王愤怒哼唧道，能招呼刚才被他怼了一顿的主管，把九蕊儿送出去。
“猪头老板，倒是不劳您费心了，我会去玛思科造船厂那边转转的。”九蕊儿说罢，走出了办公室，眼睛扫了扫草德王的造船厂，只觉得这里的工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在那里枯燥地盯着人工智能生产。
这样日复一日，又是如此低工资的生活，确实毫无盼头，九蕊儿觉得如果是自己在这里的话，半个月就要发疯了吧。
九蕊儿也没有在工厂内做很久的停留，简单的扫过一圈之后，便乘坐飞行浮板向工厂大门飞去。造船厂面积规模很大，如果用脚走，恐怕2个小时都走不出去。
工厂虽然很大，但是非常拥挤，十分压抑，九蕊儿也不愿久留，下意识加快了飞行浮板速度。
到了工厂外，九蕊儿看这里停满了飞车，心生好奇，问道：“主管，这些飞车都是谁的？工人们的吗？”
主管讪笑着回答道：“工人哪里买的起飞车，这些都是高管、老板的。”
“原来是这样……”
买飞船是一件大事，就算九蕊儿有钱也不能瞎花呀，自然要货比三家，这里谈崩了不要紧，去别处看看就行了。
——
太阳云368号。
这是最新的一朵太阳云，所以上面分布着一些高新技术产业，而玛思科造船厂就在上面。
九蕊儿远远的就看到了玛思科造船厂，造船厂的门前车水马龙，应聘者排起了长队，这都还只是面试的，不包括太阳网上招聘的。九蕊儿九尾一扫，粗略估计就是有十几万人。
可是还没等九蕊儿从人群中穿过，造船厂就开始循环播放一条消息：玛思科造船厂工人已招满!已招满！已招满！请各位应试者另寻其他工作。
熙熙攘攘的应聘人群充满了失望，不少人大呼小叫了起来。
“兄弟们这是知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恶意挑唆民众情绪！都给我清醒点各位！谁愿意把机会让给我，我愿意打入内部搜集他的不利证据！”
“啊！这里招满了我还能去哪？不会是要去草德王的造船厂了吧？”
“我愿意自降薪资，进入工厂之后自愿加班。”
“滚啊！内卷-狗。”
九蕊儿看着这些没有找到工作的人，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骑着飞梭穿过了人群。
九蕊儿向玛思科提交了访问申请，没想到玛思科亲自出来迎接她，这是九蕊儿没有预想到的。
“倒是比那个猪头老板热情。”九蕊儿心里忖度着。
玛思科全生物向人，身躯与无进化人无异，唯独皮肤进化成了赤红色。这种鲜艳的赤红，仿佛稍不注意就会燃起火来，也难怪他有科学狂人的称号。
24世纪公认资产阶级已经被消灭，而玛思科则被认为是最像资本家的知产阶级，可他的工厂工资却又远远高于其他工厂，九蕊儿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资本家。
玛思科的产业很多，不止造船一个产业，还有人工智能生产工厂。
人工智能生产工厂里面就没有什么工人了，全是24世纪的高新技术人才，工厂是太阳云上少数完全脱离人工智能生产的。
这就涉及到一个人类最大的禁忌：什么都可以交给人工智能来造，但是唯独不能让人工智能来造人工智能……
进入工厂，九蕊儿和玛思科分别乘上了飞行浮板，在工厂内穿梭着，相较于草德王的工厂，玛思科的工厂宽敞很多，每个生产区间间隔很大，员工倒是有很大的活动空间，玛思科工厂里的工人虽然也说不上有多热情，让工人去热爱这种枯燥的生产工作是不现实的，但是精神状态显然要比草德王工厂好很多了。至少不担心会出现心理疾病。
飞行浮板在工厂中穿梭了一会，好一会才到了玛思科的办公室中。
这个办公室比草德王办公室要小很多，没有皮米材料幻化的各种装饰品，有且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张悬浮椅。
悬浮椅旁数不清的悬浮屏，有播放厂内情况的，有数据分析的，有自己实验室最新研发进程的……
信息数据多要素疯狂的跳动着，看来玛思科是个工作狂，时间就是金钱在24世纪不太适用，因为人们已经实现了永生，大可不必把自己搞得这么忙。悬浮屏整齐又密集的排列着，在九蕊儿眼中看来，不像是一块块分散的，倒是像一块整体的幕布。
二人进屋后，玛思科赤红色的眼瞳微微一缩，办公室的门缓缓合拢了。正常的人是不能自主控制眼瞳收缩的，只有强光照射下，眼瞳才会被动收缩，显然玛思科对自己眼睛也有不少的进化。
“九蕊儿女士，是来我这里订购飞船的吗？”玛思科问道，他眼睛没有看向环绕周身的悬浮屏，而是看向了九蕊儿，给了九蕊儿相当大的尊重。
对于这种尊重，九蕊儿很受用，从外面进来她对玛思科有个初步了解了，语气平和的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我是第一次来，定制一艘飞船，功能完备，需要配备武器。”
“你的情况我了解，你旗下有一家云海镖局，飞船搭载武器要贵一些，5000日金你看怎么样？”
再次听到5000这个数字的九蕊儿有些愣神，难不成还真是草德王所说的行情价？开口询问道：“飞船定制费要五千日金？”
“不不不。”玛思科摆了摆手，说道：“没有这么贵，这是把飞船定制费、材料费、武器费都包括进去了。”
“这么便宜？你的飞船定制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吗？”九蕊儿显然有些诧异，问道。这比她之前在草德王造船厂的定价要便宜太多。
“没事，不着急，我把5000日金规格的飞船样式发你一份，如果有更高的要求，飞船价格会稍微高些。”玛思科说罢，手指一划，传递了一份文件过去。
一份飞船样式传给了九尾，九蕊儿将文件打开，一个飞船三维全息模型，上面掺杂着各种参数，九尾对着这份飞船样式进行了数据分析。
九尾：“小姐没有问题，甚至比我之前定制飞船还要好些。”
“玛思科先生。”九蕊儿叫道。
“怎么了，蕊儿女士？这个飞船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如果您建造出来飞船确实是达到了你发我飞船样式的性能效果，之后我就要跟你联系一笔大订单的事了，我的云海镖局也该扩张了。”
“这是我的荣幸，放心，制造出了的飞船一定可以达到要求的。”
九蕊儿坐在那里点了点头，她对于玛思科造出来的飞船的性价比相当满意。
玛思科继续说道：“其实这艘飞船我完全可以送你，之后订单价格我甚至可以拿成本价卖给你。”玛思科面带笑容，看向九蕊儿说道。
“为什么？你难道不需要赚钱吗？”
“我有一个项目需要争取到你身后制造者的同意……”
“什么！”九蕊儿警觉了起来，身后九尾从一条变化成了九条，语气冰冷地问道：“你能看到我大脑中的记忆？”
“九蕊儿女士你多虑了，以你九尾的算力而言，在整个太阳云上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档，没有什么人能看到你的记忆。”
九蕊儿的应激反应是很正常的，虽然九蕊儿一直对外说她的九尾18万日金，但是这已经是不引起怀疑的最低调说法了，九尾根本就不是九蕊儿买的，而是自九蕊儿诞生开始就伴随着她。
九尾的强大确实位于太阳云人工智能顶尖，属于无价级别，即使是草德王和玛思科这种24世纪富甲一方的知产阶级，他们的人工智能算力也只能和九蕊儿五五之间。
“看来你早就在调查我了”九蕊儿收起了尾巴，尾巴重新变成一条，缠住了自己纤细的蜂腰，像一条粉色腰带。问道：“什么项目？”
“人类已经卡在了量子计算机和dna生物计算机很久了，人工智能需要一个新的载体，正是我实验室正在研究的新项目——超膜计算机。这个项目已经被太阳联邦卡很久了，迟迟都没有什么进展。”
“量子计算机和dna生物计算机算力已经很够了，还有必要研发更先进的计算机？”
玛思科赤红的皮肤，由赤红转为了暗红，显然有些情绪变化，转变了个语气，说道：“九蕊儿女士是否听说过一个几个世纪前的故事？第一台电子计算机诞生时，它的算力只有每秒五千次，可是那时候科学家却说世界上只要有四台这样的计算机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事实呢？根本不够，后来到了21世纪人们家用的普通电子计算机，算力都有每秒100万亿次，可是这够了吗？电子计算机的算力达到了极限，21世纪的各种电子超算甚至都不能让人工智能开启灵智。”
“电子超算不够，人们就开始寻找更新的载体，到后来22世纪量子计算机和dna生物计算机的相对成熟，开始普及到了民用，但是人们发现即使计算机算力达到了每秒兆亿亿亿亿次，好像也只是勉强够人工智能来用而已。”
“现在已经是24世纪了，两百年了！人类卡在量子计算机和dna生物计算机已经两百年了！人工智能迫切的需要一个更新的载体，那就是我们实验室研发的超膜计算机，它的算力目前还难以预计，但是可以保证的是，在一平方米的体积下，甚至可以超越现今所有计算机算力的总和！”
听着玛思科说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九蕊儿并不认可。
“可是算力如此之高的超膜计算机，恐怕会让人工智能变得难以控制吧？”九蕊儿顿了顿说道：“光是21世纪那次dna生物计算机产生的人工智能，已经让人类吃尽了苦头，我可以说人类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从那次阴影中走出来，现在一切的立法基础，甚至都建立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基础上。”
“其实人类现在都还不敢断言自己完全控制住了人工智能，要不然哪还有一人一人工智能这种破烂规矩。你觉得一人一个人工智能这个规矩还不傻吗？可是人类现在又有什么办法？”九蕊儿反问道。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没有人能够停止，只要人工智能这个潘多拉魔盒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玛思科低声说道。声音虽低，但是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飞船你按原价给我就行了。”九蕊儿粉红耳朵翘了翘，继续说道：“其实我对于你的超膜计算机有些了解，我个人也是持反对意见的。即使我赞成你的研究项目，恐怕我也爱莫能助。我跟我的制造者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即使我跟她提议，她也不会采纳我的意见。”
“知道了。”玛思科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上，掏出了一支烟，手指上突然燃起一团火，像变魔术一样，点燃了烟，用力吸了一口，说道：“九蕊儿女士，你的飞船我会尽快建好。”
玛思科人送外号“火人”，显然在进化中选择了喷火这项技术。原理大概率是进化的躯体采用了易燃材料，但是也不能太易燃，要不然超过了一个限度，就变成了易爆。
九蕊儿粉尾向玛思科的方向一摇，五千日金转账了过去。
来时玛思科亲自过来迎接的，现在九蕊儿明白了玛思科的企图，是想让九蕊儿以复制人的身份向她的制造提出一些建议，显然太阳联邦现在把玛思科正在研发的项目卡的很死。要不然玛思科也不会出此下策。
不过失败后，他显然是没有什么心情出来送九蕊儿了。知产阶级每笔账算得都很精明，没有平白无故的让利。
出来送九蕊儿的同样是一个主管，这个和和气气的主管倒也有些热情，九蕊儿和他乘着飞行浮板向外飘去，一路上主管都详细的给九蕊儿介绍工厂的情况，让九蕊儿对玛思科工厂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虽然这些信息太阳网上都是可以公开查询的，太阳网上查不到的，主管自然也不会跟九蕊儿介绍。获取信息的途径是有很多，但是听了介绍和自己上网查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九蕊儿走出了门去，主管也就送到了门口。
九蕊儿望着工厂外停满的飞车，跟草德王工厂门口一样，多了一嘴，问道：“这些飞车都是谁的啊？”
“这些飞车都是我们工厂工人开的。”主管说罢，就转身回工厂了，看他的样子应该职位不低，也蛮忙的。
九蕊儿心想：“真是个科学狂人呢，人类不知有他是福还是祸，超膜计算机吗？不知是科技的进步，还是人类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