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东北的洗浴文化
洗澡的时候霍香就发现了，姥姥的脚有点畸形，怪不得一开始霍香提出要去大众浴池，是平时最默不作声的姥姥先提出了意见。
可能心疼钱票是其次，更多是她有些怕别人嘲笑自己。
“姥，你别怕，香香帮你按，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检查，看看怎么养护才好。”，霍香揽着姥姥轻轻说，这个腼腆内向老人终于伸出脚到水盆里去，见外孙女真的要去按，连忙死死拉住她“香丫啊，姥儿泡泡就行，泡泡就行”
霍香感到手上的力气也没有强求，是说反话还是真的说不，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就问水烫不烫，“不烫，正好咧～”…………
在脑海里则对两小只说，“看一下姥姥延伸情节，她这脚怎么回事？”
结果奶奶突然说了一句：“彤彤旭旭你们查着，我知道怎么回事先和你说吧。”
霍香没想到自己奶奶会明白这事儿，便赶忙问怎么整得？奶你咋知道呢？
“因为我的姥姥，脚也差不多就是这模样，比她还严重些呢。这呀，是裹小脚裹的，应该是年头少，但是脚趾到底是断过，即使后面不缠了，恢复得也完全不了，渐渐就是这样的畸形，你忘了，奶和你说过来着……”
霍香被提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奶奶给她讲过以前祖辈的故事，其中就有高祖姥姥穿木头鞋的事。主要怪自己是没有亲眼见过这种的，一时没往上面想。
“姥儿，你别害羞，我还认识个老人家，在电影厂那边卖糖葫芦的，我看她行动不大稳，应是比你的严重，要是她有机会来这边，还不用自己花钱，肯定要找师傅，好好按按解解乏的，你也跟人家学学嘛。刚才搓澡您就不好意思叫师傅，还是我妈帮你搓的，这边又是这样，那等我学了吧，我肯定好好帮您按一回的，逃不了您嘻嘻”。老太太只抿嘴笑，最后说了一句“姥儿哪舍得香丫哦～”
这次还没等霍香再说啥，乔春燕笑着道：“可不么，看这手就知道余香同志太嫩乎儿啦，别说您老不舍的，我看了也不舍的她干活儿，估计这皮肤用澡巾都用不了。”
姥姥接道：“可不是么，她都使得毛巾，从小就是，连手也不能搓的，会红好久呢。”
爷爷说：“就是，不知道自己啥样呀，也不知道咋滴，非得给俺们按穴位，真按那老长时间，孩子手指头还能拿笔写字了，不得抖？要不说兄弟你们木工活做的好，这按摩锤按摩棒啥的咱们都能用，省的香香老惦记她自己上手～”。后面‘兄弟’这话是对姥爷说的。
姥爷哈哈笑：“孩子孝顺咱们还不好？我上岁数了，也是指着大孙子干这些精细活了，你呀平时咋话没几句，但凡给我显摆香香就开始了，真烦人呐是，就算香香姓余，也是我们徐家女儿生养的，你跟我显摆的着么你。”
大家被两个老头拌嘴都逗乐了，姥姥也放松了好多，乔春燕见机则说，你们家人多，再叫两个师傅来吧，男的用男师傅，大家都坐着按按脚多舒坦呐。
霍香听她这么说下意识眯了眯眼，但也没反驳，她本来就是抱着让家人享受的目的来的。然后就是除了霍香自己，其他人她都给安排了！
二哥这段时间上中班头发都长了，被推去剪头发，爸爸也跟着去好好刮刮胡子吧，姥爷一路来肯定疲累，找个男师傅在一边给修脚按摩，爷爷自动就在乔春燕旁边坐，问着她给奶奶按摩腿脚，霍香硬给叫了个拔罐，哈哈可能是不耽误给老婆按腿的事爷爷也同意了，自己这边则帮姥姥擦了脚穿上拖鞋，再拿热毛巾给三位女士敷后背，她们果然没这么干过，一时都说舒服。然后霍香就顶着她的毛巾盘头，跑去给大家端茶递水拿零嘴，众人看她小兔子一样这跑那转的，无不笑眯眯的受用非常。
要问为啥单落下她不做项目，主要是徐母不让，她姑娘从小都是自己给收拾的，别人整她不带放心的，要不怎么说原主长大后老觉得妈妈管得严，其实也不全是孩子叛逆，霍香来这边都不被允许泡池子的，徐母说大池子不干净，所以只让淋浴，也不让找搓澡师傅搓，说她们手重你身上也干净，妈给你擦擦就得了。
霍香肯定理解徐母的良苦用心的，甚至她还觉得很受用。有时候看着对自己无限疼爱的妈妈，从没有得到过母爱的霍香，心里是很有触动的。但一向独立自主的她，也更能理解原主 从小在这种疼爱下长大的心境，她一直都被大家呵护，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总是被管的乖乖的，潜意识里想要自由，那种反抗的情绪堆积多年，已经快到临界点了，果然叛逆期虽迟但到，旁边再来个杨欣悦没事撺掇，啧啧啧，没像周蓉似的执迷不悟那么些年，已经算是家教很好的了……
霍香也不是眼馋大池子，而是她本身也爱泡澡，之前买楼的时候还特意搞个大号浴缸。泡澡真的是很享受，一天的疲劳都给你泡掉，但她也真心觉得徐母说的对，即使现代的温泉一直很流行，卫生把控也严格，她也是不适应跟陌生人泡一个的，要不怎么老话说：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身娇肉贵，劳苦受累……！！！这原主不就是这样么，也不坏也勤快，偏偏好运不常来。霍香思维跳脱，突然想到这觉得或许原主就是觉得自己命不好才……哎呀！好像脑子有张出来了，先让两小只在笔记上帮她记下，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除了这个还有记上，要想办法整个浴缸在家里哈…………呃…………“好的香香姐”……
人民浴池很大的，跟前台协商去几号池，要看具体的开了哪个里面人数多少 ，选好就在前台交票，男女分两边换鞋取带号牌的钥匙，再分别进外间的单人铺那儿换衣服 ，铺下面有浴服是洗完去休息室可以穿的，旁边有衣柜下装单衣裤袜，棉袄大衣挂上面专用吊钩上，最后用钥匙锁上自己的柜门，一般大家都把钥匙挂胸前防止遗落，徐母则收了统一放拿进浴室用的小筐里，当中放了澡巾毛巾梳子香皂，就属于自制的浴筐了，走之前霍香就看它挺精致的，要不怎么说人民的智慧无穷无尽呢。
一进里间就是一片热气腾腾，一些腼腆的女孩子会喜欢离远点就看不清啥了，但老人家要多注意脚下，霍香把澡巾给三位女士套手上，让大家扶着点边上的管道，两边是冲洗的淋浴喷头，大花洒水流很急打在背上都赶上按摩了，墙上有挂钩和小平台，可以挂毛巾放梳子这些东西，门帘对面是一排小床，搓澡师傅都在那边，不过一般都是很忙的，多少得排一会儿，排队时候就可以去中间水雾弥漫的大水池子里泡洗一会儿，泡泡好下灰儿嘛，搓澡大姨也省劲儿 哈哈，里面周边有一层宽台阶，进出踏用，也做椅子一般用处，可以围坐在四周，中间温度比较高也有喜欢烫水的上中间去，那都是勇士杠杠滴。有些大号房是有两池水甚至三池水，一池温和适合年轻人 小孩子，另一池水温较高，是专门给喜欢烫水的客人用的，尤其是听说中年汉子非常爱比谁更抗烫，分开前徐母特意嘱咐了不要烫久了，尤其是跟爷爷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话，二哥说他会看着应该没事吧。
等洗好出来，不着急想等头发干干再走的，可以换上宽松的浴服，上楼去休息厅待会儿 ，那边不仅有茶水零食，还可以休息按摩，或修脚或拔罐或理发，又或者单纯聊天吹牛皆可，哈哈。
浴服裤长袖长都是八分长或者半袖装，所以休息厅是不分男女间的一整个大厅，只是这个年代大家会下意识自行区分，明显一边男人居多。
如果追溯起来东北的洗浴文化在宋朝时期就很发达了，大文豪苏东坡在里面洗的舒坦了，还不禁作词一首，词曰：“水垢何曾相爱，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南方的朋友可以每天冲凉或许很难理解这种，但在拥有着漫长冬季的北方，从古时候的寻找温泉，到现在的人工汤池，一直都没有停止发展，所以在现代才有那么夸张的洗浴中心。
霍香觉得现在就挺好，里面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业务，大家基本都很文明守礼，有那么几个混的大庭广众的真闹起来，浴池经理和保安也不会因为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而选择息事宁人。
听乔春艳说，大部分浴池也不是一年四季全部开放，很多仅在深秋天气转凉后营业，其他时间会作为旅社供人居宿，只有她们大众，五冬六夏都开着，那还时常爆满呢。
霍香能感觉到，她对单位的自豪和对工作的钻研。原著中说过乔春燕有两个姐姐都响应号召下乡去了，街道办这边 因为她家符合 “每户一子”的政策，给分配了一个工作名额，原以为能分到亚麻厂去，结果却成了浴池修脚工，那时候刚得知也是晴天霹雳一样砸在头上，谁能接受自己刚成年的女儿去给一些大男人修脚呢，乔春燕也为此哭过，可是她很快调整心态，不再挑三拣四，也没有自卑自怨，反而是努力进步，手艺和服务态度逐渐为人称赞，成了单位不可或缺的骨干力量，就像现代浴池里要是有出名的搓澡师傅，就会被称为浴池王，成为这个浴池的头号招牌，很多顾客都会慕名而来的。
现在的乔春燕同志才刚出徒不久，所以相对较少的女性客户会先让她来服务，霍香看她自豪的笑脸，就好像是沙漠中的绿洲，草原上的格桑，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我接受命运，但并不卑怯’，或许老年的春燕，想起年少曾经努力的自己，也会有深重的遗憾和后悔吧。
家人单点服务的费用都交过了，霍香微微笑着又从浴服兜里，掏出两角钱递给她说：“小乔师傅，谢谢你今天为我们家人服务，还教我们这么多按摩知识，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这时候的乔春燕还不是什么精英劳模，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客人的小费，霍香家都出去换衣服了，她才反应过来跑过去说谢谢，霍香刚换好线衣，让她吓一跳。
乔春燕也不好意思了，挠挠头不知道说啥，霍香也没有介意她的冒失，免得她尴尬，边穿衣服边像跟朋友一样闲聊几句“不用客气，我看你一会一句语录的，应该是很爱学习，我就喜欢跟爱学习的同龄人玩，以后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乔春燕猛点头，帮霍香把套头的毛衣往下拉，领口duang的下来露出那张白里透红的粉嫩笑脸，两个酒窝深深的把乔春燕看呆了……“小乔师傅？”
“啊？哦”反应过来她更不好意思了“我原以为我朋友姐姐已经很漂亮了，但是看见你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这么……”，乔春燕向来嘴皮子利索，可在霍香面前像个腼腆的大小伙子，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
“哈哈，小乔师傅你真可爱，希望你努力学习，以后就能找到形容词来夸我啦～”，屋里换衣服的大家都笑了，徐母嘴上说着“这孩子，咋这么不知羞呢～”。手上却帮女儿把快干了的头发从领口里轻轻拿出来，又翻出着雪花膏，赶紧给女儿脸上擦好，生怕一会出去外面的风会把她的小嫩脸给吹破了。
霍香自己擦完也帮妈妈擦上，奶奶姥姥躲也没躲过去，看着现在一家人都和和乐乐的，霍香心里涌出好多责任感，她想自己来这里的首要任务，就是让这种团圆合乐尽量长的延续下去，哪怕知道这些人总有天会走在自己前面，也要尽力让他们少沾病痛 安享晚年。
而乔春燕瞅着她们一家这样亲近，不知怎么，突然很想自己两个姐姐，…霍香不可能平白无故，单放着来找她的人冷落不说话：“小乔师傅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情绪有些低落呢。”，她听着女孩轻声细语，便不由自主说出了心里话，“也没啥，就是突然想到，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跟我姐她们联系了。”
“她们去哪了？下乡了？我大哥离我们也远，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我们也是时常想念的，对亲人想念的记挂才是正常的呀，他今天来信到了，写了很多字呢，我看着就好像他站在我眼前一样，你想你姐姐，也可以多给她们写信呀～”霍香侧坐在铺上跟乔春燕说话，妈妈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发编辫子。
“不怕你笑话，我们都没上过多少学的，让我背背语录还行，写信我也不知道说啥好～”
“这有啥笑话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你想你背语录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吧，人只要有向学的心，没事多读书看报也能进步不少，有条件的情况，想说什么话先记下来，然后有时间精简整理整理，这是给自己的亲人分享生活，又不是像发表文章。工作的烦恼和进步，爸妈的身体和唠叨，都可以写下来嘛～我跟我哥就是说家里的琐事，回信时候也说，想家时候就他会拿出来看好几遍，这时候我哥 也不会挑我写的不够有文采呀～”。听了这话，乔春燕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试试，霍香感觉头发快编完了，就笑着说，耽误你时间了，小乔师傅你该忙就忙吧，以后来了我还找你咱们再聊……
回家大家都一身轻松，路上裹得严实 ，霍香和二哥把姥姥姥爷夹在中间，她用力的搀扶着姥姥 ，还时不时轻轻贴在耳边问她累不累，用不用歇会儿，姥姥她不说话 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但下意识握紧外孙女的手暴露了她一些情绪，霍香放低身子去看她露在外面的眼睛，弯弯的，原主的眼睛就是跟姥姥很像的，一笑就弯起来了，那她应也是开心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两个一样的月亮眼对视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心也仿佛更近了些。
看下表晚上八点多了，一家人坐电摩来的，再坐它回去正好，电摩就是电车的叫法，国家政府为了支持一汽建设，特辟两条有轨电车路线，大家坐52路回去可以直通厂里，所以如果不着急的情况，坐电摩是很方便的，绿白相间的它很稳当，不会有公交的颠簸和刹车时候的冲力，这个时间也不拥挤，晚上也只有它在坚守着城市运行了，毕竟像徐明那样出公干开小车的少之又少，满大街几乎看不到什么小车，而且过了这个月，交流任务完成之后，他也不能再开了。
上次霍香帮同事跑了一趟一汽，回去给报销了公交费用不说，刘干事还把她也排班进来了，说别的不用她管，以后有一汽的文件再让她送，蔡晓光到没什么意见，毕竟分工明确却不是没有交际，两者互相打配合是基操。
看霍香迟疑了估计是怕她有情绪，刘干事那边还给批了两套本票，这种是一连五张 长期有效的电车票，用时撕一张下来给乘务员就行了，这次自己跟老人的票，她都给用的这个，来回两趟正好用完这两套。
霍香这个月还能蹭徐明的车，等下个月就可以去办厂职工月票了，正式职工每个月都会给发，她是临时工不给发但可以半价购买，这样就和上学时候，办的那种学生月票的差不多便宜了。
原主余香的记忆里高中上下学，除了偶尔家人来接，基本来回都是在坐电摩。月票 顾名思义 当月有效，可以在当前月份无限次坐电车，爸妈和二哥都有，不用花钱都是单位发的职工月票，上面是有本人证件照的，也就是只限本人使用的意思。
在车上唠嗑时候，妈妈还问她怎么和一个刚认识的人说这么多，霍香想想说：“我听她说年龄，也就比我大了一岁多吧，突然就在想，如果当初你和爸爸没有办法了，给我找的工作也是来浴池修脚，我能不能像她这样乐观能干呢，还有就是……”，还没等霍香说下一句，大家都表示砸锅卖铁也不可能让她去干这个……霍香笑笑便没在说什么了，她心里更多是觉得，不能否认乔春燕目前本质，正向能量是更多一些的，后期的黑化，一个肯定是脱不开环境的影响，其次就是文化和认知上的不足，虽然她后面有当官又咋的的，但整体素养没上去，接触的有多少条件好的群体，想要的多但是自身学识能力不够用，想再多都是空谈，男人又靠不住，哥哥也不帮忙，心态逐渐失衡的越来越严重，霍香觉得如果她能多读书多学习，或许看待事物就不会越来越偏激了，这才总往学习那个话题上拐……
到站霍香建议爸妈陪老人先回家，自己和二哥一起去食堂打点吃的回来，九点正好是饭点。结果都说不饿不用 在大厅吃了不少零嘴啥的，霍香就一句我饿了吖，那让余爸和二哥去，霍香又一句，那我得看看有啥我想吃的吖，在反驳说也没带饭票不是，霍香瞅瞅二哥，他只好说我带了，众人见说不过两个孩子，也只好依着他们。
洗澡其实是个大工程，虽然身上是放松了，但搓来搓去其实蛮累的，大家到大厅随便吃点零嘴喝点茶水，实际到家厕所上一个之后肯定会饿，去食堂打点吃的回去，也不用吃多饱，当夜宵垫垫挺好，剩下来明天还可以想想怎么搞一下当早餐吃了，也不会浪费嘛，总不能让人半夜饿醒了不是。
“香香，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我现在这样好不？哥”
“挺好的～”
……“对了哥你不是还要拿衣服行李啥的回来洗，一星期了臭衣服不少吧，哈哈”，余二哥两根手指一交错，敲了余香的头一下：“你哥我才不臭，不过是大一些的，不好在宿舍洗，被单啥的也得换了”
霍香揉揉额角：“天天就知道冲我的头使劲，讨厌oo，你快去拿吧，钱包拿来吧，记得一会把你饭盒带过来……”
“你自己行吗？”
“这不前面就是食堂了，这大路灯下面我还能丢了？…对啦哥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都行，那你往前走吧，我看你进去的～”……没办法霍香只好跑上几步，到食堂门口回身摆摆手闷子，适意他可以走了，余二哥这才从另一个路口去了宿舍……等回来时候妹妹基本都完事了，再等他拿饭盒来装呢。
霍香看二哥用被单，把衣服都包起来 对角系上拎着，又拿了网兜装着饭盒来了，只是一起进门的还有个人，是他下铺的常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