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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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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橙原来只是想试探,若是其他男子,被严帝那般握笔写字,会如何反应。见孟云祥竟毫无排斥,大大松了一口气。

    想必严帝真的只是一时看不过万江澄写字太烂,并无其他。

    压在心底的疑虑消了,眼前的书呆子,却仍悬着右臂等在那里。阿橙心想这是自己做的孽,就硬着头皮,打算全了这件事。可是略往跟前走,就发现孟云祥虽没严帝那般高过阿橙一头,却也略微高些,虽他已可以弯腰俯身,阿橙从身侧去握他的手写字,那也是很难的。而且,若是想握住孟云祥的手,阿橙胸口便正好要贴在他胳膊上。

    阿橙隔空试了几个姿势,要么写不了字,要么,实在是过于亲近,只好讪讪道:“贤弟比我略高些,若握了手,我都看不到前面了,倒是没法子这般教了。”

    “那我再低点?”孟云祥说着又弯了弯腿,很是认真地问,“这样呢?”

    方才只是一时之念,并未想太多,如今见孟云祥这般实诚,阿橙心中愧疚更甚,忙转身走回茶桌,掩饰脸上的不自在,嘴里道:“算了算了!”

    孟云祥直起身,手里仍握着笔,满脸惋惜,“要不万兄给我写一个,我临摹临摹?”

    阿橙正喝了一口冷茶,闻言竟呛了水,咳个不停。孟元祥才放下手里的笔,走过来关切地看着阿橙,脸上全是焦急,又有些束手无措。

    这一呛,又咳了半天方好。好处是,经过这么一咳,孟云祥不再追着学那个子虚乌有的“江”字了。

    在来的马车上,阿橙就已和宁喜说好,他只准侯在马车里,不然,以后绝不带他。毕竟,他是宫里的公公,身份特殊,估计因为进出养心殿,事关宫里的安危,所以严帝非指派了这么一个“奸细”在身边,也无可厚非。但是总不至于连面见亲友都要被“监视”着吧。

    阿橙原本是打算来喝上几口茶,道个谢,全了原本答应过的拜访,就马上打道回府。没想到孟云祥这个书呆子,虽呆头呆脑,倒也算有趣,以致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呆了大半晌。于是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阿橙就有些对宁喜不好意思。

    宁喜倒不计较,脸上仍是笑嘻嘻的。

    “大人和探花郎相谈可欢?”

    “倒是也欢!倒是也欢!劳宁喜公公久侯了。”

    阿橙嘴里说着,却敏锐地觉得宁喜嘴角噙了点子说不太清楚的东西,嘲笑?还是幸灾乐祸?总之和脸上的笑容并不相同。

    宫里的人,果然都是奇奇怪怪的!

    到了南净巷,方嬷嬷早已望眼欲穿,急着迎了阿橙进去,一边帮她宽衣,一边就开口问:“姑娘见探花郎见得如何?游街的时候我见到了,孟探花真乃一表人才,看着就是性情宽顺之人!姑娘可与他约了来家里做客?”

    阿橙想起自己屡次故意胡说八道,孟云祥都当了真,一本正经与她探讨的样子,笑得不行。

    “我原说怎么会有人那么多事,殿试的时候也敢直言那陈红眼的侄子抄袭我的言辞,要是我可不会,万一人家不认,或者人家咬定自己想得,可怎么办?今日才知道,孟云祥就是这么一个书呆子的性子。嬷嬷你不知道,他真的傻呆呆,我乱说一气,想想便知我说大话,他也一点不疑我,每次都追着我问个究竟。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也为难死我了。”

    半天不见方嬷嬷回应,扭头一看,方嬷嬷抿嘴笑得大有深意。

    “嬷嬷怎么了?又是怪我乱欺负老实人吗?我不过是觉得他好玩,逗逗他而已。”

    “那你多叫他来做客,多逗逗他,嬷嬷也看看他。”

    “总归不方便……嬷嬷怎么老想叫孟云祥上家做客,难不成是那日游街没看够,还想更近……”

    阿橙终于猜出方嬷嬷的意图来,并不恼怒,反笑道:“嬷嬷就算盼着我嫁人,也不能看到个人就算计人家啊。他叫我万兄,我叫他贤弟呢,要是论起婚姻大事,换了八字,岂不被他发现我骗了他!”

    婚姻之事,对于其他闺阁小姐,是羞于启齿的,阿橙却不然。她戏班子里泡大,那些鸳鸯蝴蝶、书生小姐,哪一出戏里没有,只当是茶水酒饮一般,做玩笑说。

    想起孟云祥至诚至真地叫她万兄,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他比你小吗?”

    “那就不叫我骗他了。他比我大一岁,真乃一呆鹅,他父亲说他读书读傻了,倒是认得清……”

    “胡说,别人信你,你却说人呆,还说不是欺负老实人!”

    方嬷嬷很不赞同地摇摇头,脸上却是爱怜的笑。

    “唉哟,这下子更不能考虑嫁他了,嬷嬷这般偏着他,若是弄进来做姑爷,我还不得靠边站啊……”

    下午“百般调戏”了孟云祥,回来又和方嬷嬷胡搅蛮缠,倒是很愉悦的一天,以致到了黄昏之时,阿橙想起来还忍不住闷笑,拿了纸笔,去写孟云祥今日练字时写的《春日忆李白》。

    “怎会如此!”方嬷嬷却急匆匆跑了进来,脸上甚是有些愁苦作难。

    “说好休息三天,这才过了两日,宫里派了人,说让明日就去。”方嬷嬷很是不满,“怎地皇上说话还不算数呢!”

    阿橙也有些惊讶,因为她做的这些事,并没什么紧急的,甚至连有没有用都还未可知。会有何种原因,让严帝要急着召回她?

    晚上头躺到枕头上的时候,都还在盘算这个。

    又想到既这么急召她,那明日就可能见到严帝。想到严帝,就想到那日他突然要来教她写字。今日她试了之后才知道,严帝要比自己高大很多,才能用那种姿势环拥在侧,就如大人揽住孩子一般,手把手教字。

    背上隐隐地发热,让阿橙有些心神不宁,莫名失了眠。好容易睡着了,又梦到自己在一个满是冰天雪地的雪山上,步履蹒跚,不知在找寻什么。突然,来了一只黑色的巨大猛兽,追着自己,近在身后一跃就能把自己扑倒的距离,想要再跑快些,雪却埋了脚,怎么都拔不出来。

    被噩梦纠缠,早上的时候,竟未按时醒来,还是被方嬷嬷唤醒的。

    如今天色渐热,穿衣服的时候,阿橙却叫着冷,穿厚了一些。上了马车,昏昏沉沉,竟睡着了。猛地醒来,发现马车停着,忙问:“到宫门了吗?”

    匆忙下车,竟觉得头晕脑胀,脚下都险些踉跄。

    宁喜有些担心,为难道:“这时间平公公正陪陛下大朝会,不然倒是可以问问,能否安排个软轿过来。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阿橙忙打起精神,淡淡道:“无妨,昨日读书晚了点而已。”

    两人从侧边的长廊穿往养心殿,阿橙一路走着,觉得浑身乏力,仍犯着困不说,又觉得心浮气躁,难以镇定。

    小书房里无人,阿橙坐下喝了热茶,莫名的发冷好受了一点,想要开始“干活”,却总有些心烦气躁,无法专心。索性摊开纸,开始默写心经。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却连纸上的经文,都似在张牙舞爪,引得阿橙不快。以致严帝来时,阿橙虽恭恭敬敬问了声“陛下安”,正在写的经文却就那么摊在案上,并未收起。

    若非严帝急召,她此时要么还赖在床上,要么就按计划另行乔装打扮,从后门溜出去逛街。阿橙莫名有一股子火气,压抑不住。

    “不知陛下急召我,可有要事?”

    阿橙微垂眼帘,敛去眼里的烦躁。

    严帝沉默了一下,方说:“因有些奏折,需要抄录备档,宫里虽不缺会写字的人,但因与临州有关,朕斟酌再三,觉得不如让爱卿抄写,也好对临州地方乡情更多了解一些。”

    堵在心口的一口火气立时泄掉,这确是个合理理由。阿橙猛地从一早上的烦躁里清醒,提了口气,恭敬说“是”。

    严帝坐了会,果然有宫人捧来几个锦盒,打头的一位,又拿了几个奏折出来,细细告知阿橙如何抄录。

    原来这些都是临州很多小官员送上的奏折,大多没什么大事,甚至不值得递给皇上,按规都是直接抄录备档留存便罢了。严帝却希望,宫人们把这些奏折,按着地区、类别各自整理,以备他查阅。

    这让阿橙心里隐隐有些暖意滋生。严帝看似任性妄为,粗鲁暴戾,对于国事,却又心细如发,绸缪颇多。

    那些宫人们很快又离开,只留了几大盒子的奏折在小书房。阿橙伸手想拿,又住了手,道:“下官奏折,乃是国家机要,臣……不敢妄阅。”

    余光里,严帝转头盯视,半天才嗤笑道:“此时又胆小了?”语气里,莫名有些不满。阿橙不知道何时又触犯到他,索性不吭声。只是腹中突然开始绞痛,连带着有些胸闷反胃。

    “听说爱卿在京内并无亲友,休沐之日,岂不是也无处可去。”

    若是往常,阿橙一定在腹内把这句话反驳十句百句千句,可是现在,她却全没了精神,一股子冷意从腰后直侵上后背,阿橙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如何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已经渗了出来,只是这个都还算小事……

    阿橙心里惊惶不已,才想开口向严帝恳请告退,腹中突然如同刀绞,伸手想要扶住书案,却突然失了知觉,昏迷倒地。

    幸好,很快又醒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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