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丹心38
林志远和刘成他们已经来不及制定详尽的作战计划了，准备强攻司令部，刚刚来到门口， 就看到小东出来。
林志远一眼认出他肩上的是冷月，示意大家先不要动，想办法将小东引了过来。“她交给你们了。”小东说完就要走，被刘成拦下。
林志远先是忙着帮冷月松绑，等发现二人时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刘成，自己人。” “可他是日本人？”刘成有些不相信。
“他。。。他是和薛敏一起的。”
刘成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藤原东明！ “别拦着我，我要回去救薛敏！”
本来刘成已经放下了敌意，但小东的这句话让他听起来不舒服。虽是假敌人，但却是真情敌，虽然他不相信薛敏供词里说的她爱上了藤原东明，可他就是不舒服。何况，男人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个人对薛敏真的不一般。
“你能救冷月出来，是不是也能救薛敏？”欧阳兰一脸期盼地问道。
小东神情黯然，救冷月，是薛敏最后的嘱托，他也听了不少关于她们姐妹间的故事，知道冷月在薛敏心中的位置。可救冷月容易，救薛敏却是难于登天。
“我们跟你一起去救姐大！”
对啊，她们也可以帮忙的，这就比自己一个人胜算大了很多。小东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样，你先回去，在里面接应，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林志远边说边扶起冷月。
“好。薛敏就在审讯室里，大部分士兵都去城里搜捕你们了，这会司令部守卫比较空虚。” “阿远，给我一把枪。”
“冷月，你受伤了，不要去了。” “给我一把枪。” “冷月，你在外面接应我们好不好。” “我说，给、我、一、把、枪！”
林志远有些无奈，小东走过来将自己的配枪交给冷月，“你真的想好了吗？我想，她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冷月握着枪的手颤抖了一下。
柳生美子冲应声而来的士兵点头示意，小兵在薛敏脚下垫了一块砖。薛敏皱皱眉，没有出声。
柳生美子也不意外，只是命令继续加。第三块砖过后，薛敏的表情明显没有那么轻松了。小兵还要继续加第四块，柳生美子示意他等一下。“这么一直加砖不好玩对不对？咱们
还是玩点新花样吧。”她找来一根最细的鞭子，在薛敏身上上上下下比划了半天，就在薛敏不再看她的时候，狠狠一鞭抽在了薛敏的脚心。
薛敏打了一个激灵，虽然只是一鞭子，但打在了人最敏感的部位，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比抽在身上的十鞭子还要难受。而且被打后身体不自觉的扭动也给本来就架在三块砖上的双腿带来了更大的痛楚，上身的麻绳也在摩擦中向肉里嵌得深了几分。
柳生美子看起来很满意，又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地抽了好几下才收手，而此时薛敏早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柳生美子本来是要将鞭子交给小兵的，但她回身看了一眼正在喘息的薛敏，突然转身， 鞭子从半空呼啸着落下，狠狠地砸在了薛敏的双腿上。薛敏一声痛呼，上身前倾，来缓解这巨大的痛楚，但被绑住的上身却移动不了几分，稍稍一动便又只得倚回木桩，疼痛没有得到缓解，绳子却已经快没入身体里了。而且现在她的双腿架在砖块上，任何触碰都会加剧原本已经要撕裂的双腿的痛苦。
然而柳生美子似乎还没尽兴，扔了鞭子又抄起一根木棍，朝薛敏腿上打了下来。
虽然力道不重，但这已经足以让薛敏有筋折骨断的感觉了，每一棍落下，都会传来一声惨叫。柳生美子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越打越上瘾，直到听到“喀嚓”一声，才收了手。
薛敏不知道自己的腿到底断了没有，只晓得下半身已经痛到麻木、失去知觉了。
薛敏将头靠在身后的十字架上，想休息一下，但连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扯动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牵动着五脏六腑。她想要解脱，却在想起冷月的时候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 还不行。奈何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去搜查房间的人来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只发现了一包药丸。藤原拿着药丸端详了一下，到医务室找军医做了简单的化验。 “这是用中药配置的，大概是用来调理身体的。”
“调理身体？” “是啊，不过具体治什么，我还真不好说。” 藤原还想再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将军，您是问吐真剂会不会失灵？应该不会的啊，咱们以前也用过，从未失手的。” 藤原又想起什么，“那如果加大剂量会如何？” “那要看加多少了，如果分量过重会导致死亡的。”
“那会不会吐血？” “这个是有可能的。” “这么说小东没有说慌了……” “将军，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还是再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药品吧，会不会有过期失效什么的。上次吐真剂的测试就出了问题。”
“什么？怎么可能！等我看一下……咦，吐真剂怎么少了一支？” “是东明拿的吗。”
“可是大佐没有在我这里领过这种药啊。就是那次您在这里拿过一盒，大佐倒是也来过， 不过只是包扎一下手伤。”
“ 手 伤 ？” “是啊，好像是擦伤一类的。”
“……你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嗨……咦，这里怎么会有一支吐真剂？” “是少的那一支吗。”
“是的，放在这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谁放在这的呢？” “这里原来放的应该是什么药啊？” “这个啊，是吐真剂的解药。”
藤原听了如遭雷击，楞了半晌，叫来一个士兵，“大佐现在在哪里？” “回将军，刚刚抱着一个女人冲了出去。”
“好啊，东明，你。。。你居然……”
“来人，马上出动兵力，将大佐抓回来！”藤原气冲冲地走出来下命令，却发现小东正从外面回来。
“父亲，您找我？”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小东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但为了救薛敏，他还是鼓起勇气，尽量保持坦然。
“你刚刚救走薛敏，为什么不跟她一块走掉呢？” 小东一听心落下一半，“父亲，您是不是误会了。”
一个小兵也附到藤原耳边，“是啊将军，大佐抱走的那个女人不是薛敏，是今天柳生中佐抓住的。”
藤原听了气缓了一分，“那吐真剂的事你怎么解释！”
“什么吐真剂？”小东虽然知道被发现了，但他确信当时没有人看到他动手，所以决定来个死不认账。
藤原也被搅的有些糊涂，“那你救那个女人，又是为了什么？”
听藤原的语气不似开始那么强硬，小东在心里有了计较。“父亲，是柳生君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我觉得有损我大日本帝国军人的威严，所以才出手救了那个姑娘。不信您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对付薛敏的。”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她的事你不要管。” “父亲，我想通了，这种人确实不值得留恋。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
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多少同伙。” “你真的想通了？” “真的，不信父亲可以和我一起去。”
柳生美子又拿着一块烙铁走近了薛敏，“薛敏，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 我要你受尽折磨，给野村报仇！”
“呵~”薛敏笑笑，又清醒过来一些，“柳生美子，你。。。你是真的。。。真的爱野村吗？” “废话！”
“那。。。那你为什么，连。。。连他的。。。他的尸首都。。。都不曾去看。。。看一眼？” “你闭嘴！”
“如果你。。。你爱他，那。。。那为什么，这么。。。这么多机会可以，可以在一起， 你。。。你却从来。。。从来不珍惜？”
“我说了让你闭嘴！”
“柳生美子，你。。。你不要逃避了，是。。。是你一手。。。一手造成了，野村今天。。。今天的悲剧的。”
“闭嘴——”柳生美子抬起双手想捂住耳朵，发现一只手里还握着烙铁，就想也没想地将烙铁按上了薛敏的右臂的枪伤上，顿时，一阵皮焦肉烂的味道就蔓延开来，薛敏的叫声还没有红铁块落在肉上冒出的“滋滋”的响声大，柳生美子将烙铁扔到地上，不去理会已经不省人事的薛敏，只是疯狂地重复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小东和藤原到审讯室时就看到柳生美子一个人在原地打转，口中还念念有词。
藤原眉头皱了一下，小东看着薛敏身上又添了新伤着急不已，却不得不保持镇定，他已经错过太多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了。
“柳生君，这是怎么回事。”
柳生美子看向藤原，她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口中还小声嘟囔着：“不是这样的，野村， 我是爱你的。对，她说的不对，我是爱你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野村，我这就来看你！”说完推开藤原和小东，跑了出去。
藤原有些不满，但也懒得追究，命令手下将薛敏弄醒。
可是一碗水泼下去，两碗水泼下去，一桶水泼下去，薛敏还是没有醒。 小东的拳攥得紧紧的，但是他现在必须忍，必须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这个柳生也真是的。好了，你们几个把她架下来，先关回牢里吧。”
“嗨！”两个士兵架着薛敏往外走去，藤原跟在后面，小东在最后面。在通过门口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爆炸声和枪响。
余文良带人在门前制造爆炸，吸引鬼子的火力，刘成在林志远的指引下带着小队从后面的小院翻进去，迅速解决掉审讯室的几个看守。
“怎么回事，来人……”藤原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东明，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你放了薛敏。” “东明，你疯了吧？” “不要叫我东明！快，让他们放了薛敏。” “就算我放了她，你也带不走她的。” “谁说的！”是刘成跑了进来。
“好啊，东明，原来你真的帮着外人对付我！”
“哼，放不放！” “好！好！好！你好——放人。”
士兵听了藤原的命令就撒了手，来不及跑过来的刘成就看着薛敏直接摔在了地上。“薛敏！薛敏！”
“刘。。。刘成？”这一摔的剧痛倒是让薛敏醒了过来。“是我，是我薛敏。”
“我。。。我不是在。。。在做梦吧？”说着就想去摸刘成的脸，却牵动了伤口呻吟了一声，手臂终究是没能抬起来。
“薛敏，薛敏……”看着怀里的血人，刘成的眼睛红了，再说不出什么，只是唤着薛敏的名字，生怕她就这么消失。“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冷月——”薛敏看到刘成身后的冷月，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姐，我来了。我们来救你出去。”
薛敏摇了摇头，回头看见了小东正挟持着藤原，又是一声惊呼，“小东！”
小东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可是，这笑容却刺痛了薛敏的心，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刘成不喜欢小东看薛敏的眼神，抱起薛敏准备离开，随后赶来的欧阳兰、柳如烟、童玲玲看见浑身是血的薛敏都是一声惊呼。
“头儿，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痛不痛？”
“傻瓜，当然痛了。姐大，你才是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为什么？”说完捂着嘴哭了。“对不起薛敏，我。。。我居然还骂你，我。。。我真该死。”
“不。。。不怪你的。”薛敏笑笑，跟着又摇了摇头，“你们不。。。不该来的。。。”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先离开这再说。”刘成将怀里的薛敏紧了紧。
就这样，小东押着藤原走在最后面牵制着日本兵，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在一个拐角处，当小队刚刚拐过去而藤原还没有拐过去的一个瞬间，藤原猛地一回身， 拼着被划伤打落了小东的刀，趁小东愣神的瞬间向后一闪。
小东回过神来后冲了上去，只见藤原正拔枪瞄准走在最后的刘成。刘成听见声音转过身来，面对着藤原，而藤原已经扣动了扳机。
小东来不及阻止，干脆一个飞身扑了上去，挡在了薛敏面前，子弹也打入了他的背心。第二个回过身来的冷月见状赶忙开枪，伤了藤原，众人纷纷回防，暂时逼退了后面压上
的日军。
冷月她们暂时顶住了日军，可小东却彻底倒下了。
薛敏艰难地伸出手去，嘴里哼哼地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急得掉下眼泪。刘成见状抱着薛敏蹲下来，凑到小东身前。
小东费力地撑起身子，握住了薛敏颤抖的手。 “走。。。一起。。。”薛敏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小东望着薛敏笑了，这笑容让薛敏想起了在临江茶馆初见的那次，那个背影一回头时的阳光满地，看着她笑，叫她敏姐姐。“敏姐姐，”回忆和现实重合起来，“敏姐姐，这次， 恐怕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咳。。。咳。。。”
小东说了两句话，就咳出血来，薛敏只是不住地摇头，泪也越来越多，涌出眼眶，滚下脸庞，滴在小东的手背上，灼伤了他的肌肤，连心也被灼得滚烫滚烫的。
“敏姐姐，咳。。。你听我说，咳。。。这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我真的很开心， 咳。。。能为你而死，我，我死而无憾，咳。。。”
“不——”薛敏想把小东拉起来，奈何实在是没有力气。
“敏姐姐，”小东说着从脖子上扯下那块玉佩塞到薛敏手里，“你不要难过，更不要。。。不要自责。这块玉你留着，想。。。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我。。。我不想你。。。不想你忘了我。我爱你！”
薛敏的泪汹涌而出，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又乞求地看向刘成，刘成为难地低下了头， 能带薛敏出去已经很困难了，若是再带上这样的小东，他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刘成，快点啊，日本兵就要上来了！”欧阳兰在前面催促着。
“走吧。。。”刘成站了起来，薛敏拼命摇着头，却阻拦不住任何事，她拦不住刘成的离去，更拦不住小东生命的消逝。
这时，地上的小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扑到薛敏身上，在她额头上印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随后附在薛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如果记得我，会。。。会让你难过的话，那么就。。。就忘了我吧……”说完推开薛敏，手中多出一颗手榴弹，刘成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惊出冷汗来。
薛敏昏迷前见到最后的景象就是小东站在那，拉开手榴弹的保险，留下一个一如初见的明媚笑容，然后决然转身，扑向身后的日军……
薛敏是在通城的医院里醒来的。
守在床边的冷月最先发现她的手指在动，叫醒了另一边的玲玲，“玲玲，快，姐醒了， 快去叫大家来，还有大夫，快！”
“太好了！头儿终于醒了，我马上去！” “姐，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冷月啊，姐？”
薛敏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刺眼的光线。“冷。。。冷月……”
“太好了！姐，你真的醒了。” “这。。。这是？”
“姐，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咱们现在是在通城，大家都已经安全了。” 薛敏点点头，刚刚醒来的她还有些疲惫，眨眨眼就又睡了过去。
刘成在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被众人劝动去休息一下，玲玲在走廊里一喊，立刻又冲了进来。“薛敏，薛敏醒了？薛敏，薛敏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随后进来的医生好不容易说服刘成先让他检查一下。“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内伤外伤都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行，现在还没醒只是她太虚弱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刘成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握着薛敏的手坐在床头，众人见状都先退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冷月在替他们关上房门的瞬间想起了以前也曾无数次上演过相似的画面，只不过这次，自己心里只有纯粹的喜悦，不再夹杂其他莫名的情绪。冷月笑笑，不再是自嘲和冷笑，而是一种真正的释然和开怀。“原来放下不难，装满了新的，旧的自然就放下了。” 冷月想着，“姐已经醒了，该去看看他了，这几天真是一点也不轻松。”
“薛敏，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在这，我在这陪着你。你知道吗，在司令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吓坏了，等到检查伤口的时候玲玲更是当场哭得晕了过去。薛敏，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呢。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是我不好！”刘成有些激动，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你知道吗，当时看到那个小东亲你，若不是抱着你我真的恨不得给他一拳。后来我知道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我才是那个该挨拳头的人，”说着又扇了自己的另一边脸， “我没用，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甚至还险些破坏了你们的行动。如果没有小东，我就失去你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只是想到你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有些受不了，对不起……
还有薛敏，锦绣，也就是吴嫂已经悄悄找过我了，她可以证实你的身份，证明你就是白鸽！ 而且她还说，这次任务结束后就让你重新回到组织，薛敏，你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回家了！ 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就向组织上申请和你结婚，到时候不管是什么任务，咱们一起去完成， 我再也不能接受失去你了。薛敏，你听到了吗……”
刘成说完将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也就没有看到，薛敏眼角滑落的一颗泪珠。
刘成就这么握着薛敏的手睡着了，梦里还抓着紧紧的。
半夜的时候薛敏才又醒了过来，若不是来自掌心的温热，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薛敏还以为自己这是在梦里呢。
床边，依稀是刘成的轮廓，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地包裹住。
薛敏还有些恍惚，她只记得自己晕倒在刘成的怀里，然后的事就都不知道了。薛敏又将头转向天花板，黑漆漆的夜幕里，她仿佛又看到了小东在朝她笑。
薛敏想哭，她知道，小东很可能没有回来，而且再也回不来了。想着那个大男孩灿烂的笑容，想着他唤“敏姐姐”时的样子，想着他叫她“薛敏”时脸上流转的情愫……她不是不
知道，只是一直在装糊涂，直到额头上印下的那个轻轻的又深沉的吻，证实了一切也结束了一切。
她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刘成一个人，但小东无条件、甚至是无原则的包容、疼惜也让她深深地动容。他在最后的时刻叫她“敏姐姐”而不是“薛敏”，薛敏知道，这是不想给她留下任何负担，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想的念的为的都是她、全是她……
“如果记得我会让你难过的话，那么就忘了我吧。”薛敏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响着小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在脑海的一片轰鸣中又睡了过去。。。
薛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洒满了阳光，刘成正在一旁吹着一碗粥，见她醒来将碗放到桌子上。
“薛敏你醒了，来，你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一定饿了吧。这粥是刚刚冷月送来的，冷热刚刚好，我喂你。”
薛敏的眼神还有些蒙蒙的，就想坐起来，却碰到了伤口倒吸一口气，而且发现胳膊几乎不能动，腿也使不上力气。
“来，我扶你，”刘成赶忙上前，“你伤的太重了，暂时不要自己活动，要什么我帮你。” “冷月呢？”
“她放下粥看你还睡着就去看林少了。” 薛敏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刘成。
“我知道你有好多事情想问，但是先把身体养起来知道吗。”刘成扶薛敏坐好，重新端起碗，“来，先把这碗粥喝了，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薛敏就着刘成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大半碗粥，摇摇头示意喝不下了，刘成看看碗里， 没有再坚持。
“小。。。小东？”刘成刚刚放下碗，薛敏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个她害怕知道的结果。刘成看看薛敏，遗憾地摇了摇头。
薛敏有些颓然，呆了半晌，突然激动起来，“玉，玉佩呢？” “薛敏你先别急，玉佩在林少那，没有丢。”
“ 志 远 ？” “恩，这事说来话长，你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一些体力我再慢慢告诉你。” “那，药水。。。还有地图？”
“药水是拿到了，但是装药水的保险箱一直打不开，用炸药又怕损坏里面的药水，这几天吴嫂和杜大哥一直在研究呢。你先不要管这些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薛敏突然想到了什么，“刘成，我。。。我要见师娘。” “我说了，你先养好身体，任务的事就不要再操心了。” “快，快去啊！”薛敏急得脸都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