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保姆车性能极好，之前的一路都很平缓，方乐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察觉到颠簸，方乐迷迷糊糊地猜想应该是快到了，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查看于也。
还好，于也还是之前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调配好的海水起了作用，于也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确认完于也的状态，方乐才开始留心外面的景色，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窗外闪过一栋熟悉的建筑，方乐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去奶奶家的路上吗？
突然，细碎的画面又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导致他脑中突突的疼痛，仿佛有个绞肉机一般，将他的记忆搅碎又重组。
现在与之前混乱的场面不同，方乐再也不想错过任何画面，即使头痛欲裂，也强打精神努力拼凑回忆那些破碎的画面。
——我迷路了，你能救我出去吗，我可以给你带很多这种糖果！
——明天你还会来吗？
——我教你写名字，很简单的，你看…
——刚刚在沉船的时候你亲我了，放在人类社会是要结婚收场的！
——是啊，现在的我根本保护不了他，还会带来危险…
“唔！”太多的信息挤压方乐的大脑，终于他忍不住闷哼出声，额间都因为忍痛沁出细密的汗水。
木绵本就睡得不太踏实，听见方乐的闷哼直接清醒，他看向后座捂着脑袋的方乐，关心道：“方乐你怎么了，头疼吗？”
方乐深呼吸几下，刚刚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渐渐平复，但他没有放过任何碎片，只要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努力记住，执着地抓住每一片，而正因为他这样的举动，刚刚离开的疼痛仿佛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ya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方乐，漫不经心道：“别再想了，反正你都要记起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你再想下去变成白痴都有可能。”
“什么？”木绵震惊，“方乐你怎么啦，为什么会变成白痴？”
方乐撑着额头，剧烈疼痛的感觉虽然已经消失，但脑海里还留着绵绵的余痛，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前排，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记忆是我锁的。”ya语出惊人，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反正看方乐这样等到渔岛也差不多全部记起。
ya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当发现于也来找的人是方乐时他就已经在思考当时冲动下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不，应该说从于也每天游到边界执着地等方乐回来时他就动摇了，他想替于也解决潜藏的危险，却忘了于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人鱼又是认定谁就不会改变的白痴种族。
ya自嘲地笑笑，继续说道：“渔岛以南的边界有着隔绝人类和人鱼的边界，边界之内是我和于也出生的地方。”
听到关于ya讲他们俩的身世，木绵立即坐直身体竖起耳朵认真听讲，并且适时地发表疑惑：“那里面会有很多人鱼吗？”
“不会。”ya摇头，“几千年前边界破坏，有人类来到边界之内发现了我们，那时候的人鱼选择相信他们，从而导致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边界修好后，幸存的人鱼有一部分游向了深海，还有一部分选择守在渔岛，留守下来的人鱼为了生存，拥有了可以控制鱼尾变成双腿的力量，但也只有在成年后才可以做到，于是它们大部分成年后融入了人类社会，只会在怀孕后回来，因为小人鱼只能生活在海里。”
“但由于人鱼和人类并不能拥有后代，而人鱼又都是群死心眼，认了谁就不会改变，即使对方是人类，所以现在真正的人鱼也越来越少。”
“我和于也也是这样，那俩老东西是为数不多的人鱼相恋，生下我后没多久就上岸享福去了，过了几年又自顾自地把于也塞给我，上次见面还是我成年期的时候，可以说于也从小是我带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方乐的错觉，ya的语气莫名透着一股自豪，他来不及细想，问道：“成年期？”
ya道：“对，人鱼的成年期是一生中关键时期之一，也很凶险，这三天它们身体都会处在高温状态并且昏迷不醒，需要成年人鱼守候在身边，于也的成年期本还有半年，我猜是因为他幻化双腿强行上岸的原因提前了。对了，小变态，”
“嗯？”木绵听得津津有味下意识应道，应完才想起要反驳，“我不是小变态，我叫木绵！”
“哦。”ya淡淡道，“小绵羊，你之前说于也吃了酒心蛋糕后就这样了？”
“嗯嗯！”木绵对这个新外号勉强接受，比小变态好听。
方乐反应过来：“是蛋糕的问题？”
“不是，估计酒也是催化他力量的因素之一，但主要原因还是他乱来提前上岸，啧，真是不省心！”ya越想越气，将方向盘当做某人的屁股重重拍了一下泄愤，“要是我没看到热搜怎么办，等他醒来我得好好揍他一顿！”
“ya，于也为什么要提前上岸？”方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对方语气凝重，又带着仿佛怕知道答案的小心翼翼。
ya沉默了一会，将手臂支在窗口，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方乐：“……”
是啊，他早就应该猜到，除了他，还能因为什么？
“抱歉。”方乐道。
“方乐你道歉什么呀？”木绵看了看中途突然开始打哑谜的两人，他是漏听了哪一句话，为什么突然跟不上了！而且怎么氛围突然怪怪的。
“没事…”方乐挪着步伐坐回后面。
ya一只手扳回某个快掉到后面的小脑袋，毛茸茸的手感不错：“好了小绵羊，坐好，最后一段路你给我安分点。”
“哦…”木绵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