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返校
妯娌的蛮横取闹，秦妈妈毫不在意，一门心思想着关木刚才的表现。重新打量着儿子，内心重燃希望，不禁潸然泪下。
自此，关木一扫茫然状态。
白天跟着秦妈妈前往图书馆，埋头苦读。
晚上则深陷于网络之中，恶补常识。
其间，大林、卫风、东子也时常过来，聊聊以前的往事，其乐融融。看到关木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精神状态趋于正常，大伙很是为他高兴。
可开心还没持续三秒，瞬间又被关木的夺命提问震蒙。
“我如何才能考上大学？”
看来这位仁兄依旧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东子是个直肠子，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大大咧咧的直言道：“这么说吧，你考上大学的概率，比我中五百万的可能性都低。”
卫风、大林讪讪一笑，脑袋像鸡吃小米似的，不停点头。
随后道出残酷现实。
就读32中，前身是镇高中，教学质量极其一般；
喜欢同桌王丽，却常遭白眼；
性格硬朗，行事义气，喜欢混迹于市井；
成绩长期霸屏同年级倒数第二;
……
怪不得二婶一副笃定的可恶嘴脸。
听完原宿主的光辉历史，关木暗生不妙，可还是平静问道： “明日我想去学校看看，可否？”
大林接话过来，“你身体没问题就行，明天上学我们一同前往。”
城中村的夜晚，灯火辉煌，人潮涌动。
划拳声、叫卖声、劲歌声、喇叭声声声不息。
城市白天的精彩是湾区，是cbd，但夜色趋浓时，冷漠城市被城中村的喧嚣感染，变得富有人情味。
在繁杂无序的霓虹装扮下，城中村风情万种，吸引着彻夜难眠的都市男女。
送走大林他们，关木爬上自家露台，仰望朗月繁星。
不经意间，一颗流星划过无尽夜空。
璀璨，却稍纵即逝。
它去了哪里，
而我，又将去向何方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自言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次日清晨。
想着儿子第一天返校，秦妈妈早早起床，着手准备丰盛早餐。
可她诧异发现，关木居然也起了个大早，并且自己整理房间，还帮着摆放碗筷。
这种场景，多年未曾发生过。
望着焕然一新的孩子，秦妈妈欣喜不已，真是祸福相依。
如果儿子经历此次大难，能够真正长大，倒也不失一件幸事。
她夹了个小笼包给关木，关切问道：“你尚未康复，上学之事要不晚几天再说？”
“无妨，早些熟悉，好做准备。”
“也好，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感觉有哪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定会谨遵嘱咐。”
“这孩子，怎么说话变得文绉绉的，你真没事？”
“没事，如果母亲不喜，我尽量改之。”
正当尴尬之时，小林在门外叫唤。
关木赶快拿起书包，走出家门。
学校不远，十分钟路程。
“你咋地了？跟走京剧台步似的，愁死我了。今天千万别再迟到，训导老师心狠手辣，每次罚跑十圈操场，天天这样跑，实在受不了。”小林拉了一下关木，心急火燎的说道。
关木倒是不急，从容自若的回答道：“不慌，来得及，我看着表呢。”
临近校门，一路叽叽喳喳的同学们，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一位满脸横肉，身材敦实的门神，手里拿着一根竹条，严肃的打量着过往同学。
不用说，肯定是训导主任。
刚踏进校门，关木被他叫住。
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死死盯着，很是不悦，但关木还是微笑待之。
训导主任扫描仪般上下搜索，希望找到不端之处。
可今天奇了怪了，这位惯犯竟然穿着得体，举止大方，没带耳针，发型正常，一点烟味儿也没闻到。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对着自己鞠躬施礼，“老师早上好！”
如此文质彬彬？
他惊愕的张着大嘴，早上吃得韭菜包子隐约可见。
进到教室，大林拽起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恶狠狠的说道：“关木已经病好，赶紧离开他的座位，别以为是班长就不敢揍你。”
眼镜班长呼吸急促，尖着嗓子喊道，“这个学渣回来干嘛，学了也没用，浪费纸张。这可是班主任同意的，有本事找老师去，在这逞强算什么能耐。”
旁边的王丽同学，正欣赏着自己独特的指甲造型，被人打扰，很是郁闷，瞥了大林一眼，不屑说道：“我喜欢和班长一起坐，你算哪根葱，在这咋咋呼呼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周围嘘声一片。
关木赶忙上前拉住大林，而后环视教室，缓缓走到角落的一个空位，“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空座旁的那位女同学，如惊弓之鸟般，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可以……可以……”
大林一把拉住关木，贴着耳旁，轻声说道：“她家是做臭豆腐的，浑身都是难闻味道，等会儿把我同桌赶走，咱俩一起坐。”
关木摇了摇头，谢绝他的好意，平静坐下。
果然有股不舒服的气息扑面而来。
女同学紧张地拽着衣角，脸红耳赤。
常有同学起哄，嘲笑自己是臭豆腐西施，因此身边的座位，长期处于空置状态。
虽然关木从不参与胡闹，但他俩从未说过话，突然间的友善，令她极不适应。
关木同样怅然若失，往昔的熙熙融融，浮现眼前。
从桌上作业本得知，同桌叫方小雅，神似宋大人的孙女婵儿，也时常流露这般惴惴不安的神情，惹人爱怜。
婵儿时常陪伴左右，一起研墨写字，仰观星空。
话虽不多，却留下无数温馨的美好。
可因战乱，夭折于逃难途中。
这是内心最伤的痛楚，至今不敢释怀。
看着小雅惊慌失措的表情，关木刚想说点什么，一位微胖界的美女老师，风风火火走进教室。
“上课，起立。”
她严肃的左右扫视同学，最后目光定格于关木身上，顿生厌恶之意。
“同学们，关木同学大病痊愈，现已正式返校，大家热烈欢迎。”
教室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数大林拍得最欢。
“好了，回到正事。今明两天期中考试，希望大家认真对待，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也要脸，别每次都考个总分倒数第一回来。关木这次可以不考，半小时可交卷出去，别捣乱就行。”
关木思考片刻，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起身问道：“老师，我可否参与此次考试。”
美女老师头都懒得抬起，随意回答道：“爱考不考，自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