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们要痛痛快快在一起!
募捐会的主持人一愣,望向走上台的健壮女子,随后温和笑道:“善心何分大小,义士这50纹能让一位灾民吃上一个月的白粥呢!”
“哈哈!我还担心你们嫌钱少,这我就放心了。”女子豪爽地掷来五十文铜钱,一个转身就跳下台,“你们等着,我去把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叫来捐……”
“义士稍等!”主持人正职业微笑着,忽然面色一变,焦急地伸出手喊道,“你还未在这捐献书上签自己名字呢!”
女子长手长脚走得飞快,回过神时已跑出几米开外,尴尬地挠了挠头,“怎么捐点钱还这么麻烦?我不签不行吗?”
“义士做如此善举怎能让你连名字都不留,不仅要写下名字还要写这家里的住址,待来年暨江灾平黍谷大收会给你送过来一升香江米以作回馈义士善举的报答。”
女子还未表示什么,而一旁看热闹的衣着华贵的男子插了一嘴,“香江米?暨江那一带产的香江米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要是零卖的话可不止五十纹一升呢!我就是干这一行的我能不知道。”
“是呀,因为由官府统一配送,这货运的价格下来自然比一般米店要便宜一些。”主持人耐心解释道。
这时一人再也坐不住了,一拍大腿,觉得左右不亏,还算做好事,大声嚷嚷道:“我也要捐50纹,不对,一百纹帮我记个名字。”
若之前女子站出来是向湖里投出小石子,那他喊了这一声便像石子激起的第一个涟漪,接着死水一般湖面激涌起来。
“帮我记一个,我捐50纹!”
“哎,老婆快帮我钱袋拿来,我们捐100纹。”
“你们明天还在这吗?我今天走得急没带那么多钱,明天我再来。”
……
而这募捐台多地设点,不足三日多地集齐的捐款一统计,竟然足足有四万八千两!
景暄愁了这么久的事终是有了着落,不由得一拍桌子,大喜过望,白腻的脸庞泛起红光,他竟连鞋也忘了穿,赤着脚咚咚咚地跑到棠宁读书的外庭,高声呼道:“凑够了,整整四万八千俩,暨江有救了。”
棠宁以为自己打瞌睡被抓包了,被吓一跳,一下子弹起来。
就见向来仪态端庄打扮讲究的太子赤足狂奔仪态全无,宛如摇着尾巴的小狗一般奔来,所说也不是可以交差,而是“暨江有救了”。
棠宁不由得欣慰一笑,此等赤忱仁爱者应该不会因为抓包原主就要了原主性命,原主极有可能是任务失败或者反水被端王弄死的。
对不起啦小狗太子,为了保住在下狗命只能选择让你社死了。
她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此计只能解一时之急,若想下次遭逢大灾大害有备无患,需设立专门的机构为保障弱者生存。”
太子歪了歪头,诚恳问道:“怎么个保障法还请细说?”
“不仅光针对大灾大难预备赈灾款,对于孤儿独老残障设立居所提供衣食看护,捐款人捐赠的钱财作用于哪都公示出来,捐款达到300纹就可获得受资助者制作的手工品……”
太子一边仔细听着一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书册,眼中满是热切之色,将棠宁所说一五一十记下。
写着写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待到这一页记满,他再翻一页时,下一页赫然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映入眼帘,他面上一囧,急匆匆合上书册。
而这一切被凑过来看他记了些什么的棠宁看在眼里,她一下子呆住,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并不是普通男女相合,而是月光下下身根须交错头上长着桃枝的少女与一宝相庄严的佛子接吻相交,画面并不艳俗色情,而是带着注定无法相守的悲怆凄美。
那画风那氛围感和故事感,她愿称之为仙品,若是太子在现代无论混哪个圈子都是被供起来的神仙太太啊!
景暄一时仓皇失措,只觉窘迫得如蚂蚁在身上爬,想转移话题将此事轻轻揭过,谁知却听棠宁赞道:“太子绮思飘逸无拘,画面瑰丽奇绝,是那些匠气古板的画师所不能比拟的。”
他一下子脸一热,又觉会被批评作为一届储君行为无状,手里拿着画册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僵立在原地。
棠宁却强势抽过他手中画册细细品鉴起来,这一册人妖相合,人鬼相合俱有,似是这世间万物都有了情爱,他们相守相离相爱相憎。
她哭死,原以为太子是个搞黄老司机,结果人家是纯爱战士。
太子听了棠宁夸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飘飘然,又谦虚道:“闲来无事画画罢了,你莫要同父皇说。”
“这是自然。”她只会给你父皇看。
太子还是觉得难堪,急着转移话题,“之前不是答应过你若帮我办成募捐之事,便帮你尽我能力实现一个愿望吗?”
棠宁却还记得任务,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太子不若也帮棠宁也画一副?”
“啊?”太子吃了一惊,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这要怎么画?”
棠宁一时急着寻觅作画题材,脑子里闪过确实她与郁禾恩爱画面,眸光一暗,沉沉道:“便画一女道长与半蛇妖吧!”
“不要人妖殊途,不要阴阳两隔,他们要痛痛快快地在一起。”
太子闻言松了口气,羞愧自己刚刚竟然想岔了,觉得棠宁提的题材还挺不错,正好符合这个画册主题,脑袋里已经构思好大概构图。
“行,这几日我也不忙,大概七天就可以给你赶出来。”景暄说罢,扭头望向棠宁侧脸,就见她眸色深沉定在某处,似是在望向某个不存在的人,眼中的温柔缱绻似是能将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化作春水。
她在怀念谁?
他没由来地觉得此刻的棠宁才是真实情感流露,之前口口声声的“心悦太子”都是假的,争风吃醋也是演出来的。
棠宁许久才对他的话有所反应,黯然道:“那便有劳太子了。”
她有点心累不想装了,便扭身离去。
徒留太子在原处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