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王加维与何敬修选了个人少的店，两人窝在角落里，饭也没吃两口。王加维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在公共场所被另一个男人怼在卡座里上下其手。以前不论是在工作的地方还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这种过度亲密的行为，王加维内心都是嗤之以鼻的。
“何敬修，你够了……”王加维低声呵着越来越不老实的何敬修。
“谁让你不和我上楼……乖，你让我摸摸，我挡着你，不会让人看到的……”
“你……你放开……这是挡不挡的事情吗？”为了防止何敬修继续点火，王加维用力推开了他，两人保持着距离，王加维扯了扯被拽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你还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何敬修拿起叉子，挑了挑跟前事物，又把叉子撇到盘子里，“不吃了，想吃的又吃不到，没意思……”
王加维气笑了：“你是小孩子吗？赶紧吃，吃完了滚回去工作！”看着何敬修无赖的样子，王加维又忍不住过去哄，“你不是说忙完了一起出去玩嘛，我随时奉陪。”王加维想着他平时很少休假，年假调休攒了一堆，大不了就请几天假。
“不能只是随时，还要随地、随势，随我心愿……”何敬修知道王加维容易害羞，就偏偏喜欢逗弄他的面红耳赤才罢休。
王加维陪着何敬修回到楼下，何敬修的手机消息响个不停，两人才不舍的分开。王加维深刻体验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这么一会儿功夫，不知道被何敬修哄着答应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要求，光想想就身体发烫。
凉风吹过，王加维冷静了下来，他抬头仰望着何敬修公司所在的高层。他本能的害怕接近何敬修的生活，害怕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更多他不了解的何敬修，害怕知道何敬修对他的真实情感。王加维感觉仿佛掉进了一个漩涡，明明知道不能陷得太深，却任由周围海浪越来越高的席卷过来将自己吞没。
接下来的几天，何敬修忙的都没有时间与王加维联系。王加维则按部就班的上下班，下班后就去健身房游泳或者夜跑。只是他没想到，居然在自家楼下碰到了陆禹。
“陆总？”王加维跑完步已经十点多，走进小区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陆禹。
“加维，果然是你！”陆禹也迎着王加维走了过来，“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你。”
“陆总，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个小区，白天刚刚搬过来，”陆禹指了指近处的一栋楼，就在那座三单元1101。
“这么巧……”不过王加维怎么看陆禹都不像是会住这里的人。
“你去跑步了吗？”陆禹看着王加维一身跑步的装备问到。
王加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刚跑完步正散着热气、冒着汗，搞不好还有汗味儿。“嗯，是的。”
“你住哪栋楼？我也跑步，有时间可以一起……”
“和您那隔了两栋，就是7号楼单元802。”
“回家吗，一起？”
两人在陆禹家楼下道别，王加维心头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忍不住回头，发现陆禹居然还没有进门，看到他回头看似有点高兴的朝他挥了挥手。王加维也摆摆手，快步往家走，心想：“这个陆总真是个怪人！”
陆禹并没有像说的那样和王加维一起跑步，倒是像摸清了王加维的作息规律一样，总在晚上相遇。
看到陆禹每次都穿着正式的西装，王加维忍不住问：“陆总，您天天都是这么晚下班的吗？”
“是啊，我刚回国没多长时间，很多事情刚刚起步，比较忙……”
“哦，那您可要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你关心”陆禹笑着看向王加维。
王加维也是随意聊天，可陆禹感谢里的真诚却不随意，王加维忙到：“陆总客气。”
“王加维，你能别叫我陆总吗？那样显得我很老……”
“啊……不会吧？”王加维实在想不出一个称呼哪里显老了。
陆禹有点无奈，他好不容易想办法认识了王加维，但是好像所有的进展就卡在认识这一步了，王加维与人的疏离感太强了。奈何他现在忙的分身乏术，只能先在王加维身边刷一刷存在感。
“那……禹哥你到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晚安，王加维。”陆禹依旧看着王加维的身影消失后才转身回家。
在和陆禹聊天时，王加维就想到可能同样在忙碌的何敬修。回到家冲了个澡，王加维就发了慰问信息过去。没过多大会，何敬修的电话就跟了过来。
“还没睡吗？”
“准备睡了。你还在忙吗？”
“是啊，好累啊。今天可能要通宵，明天上午开标，开完标我要补觉，后天我们去郊区。”
“好……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何敬修带的团队如愿中标，与王加维的出游也得到了落实。天高云淡、阳光明媚，王加维看着驾驶位上放松的哼着歌的何敬修，他很喜欢这样与何敬修在一起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何敬修喜不喜欢。
车一直开到了快进山区的一个村庄，村庄外面围着高高的城墙，从高大的石洞门进去确是另一番模样：村庄被一条河道分成两半，红砖路旁院子或者小楼错落，每家都种着几棵树，时间接近中午了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何敬修开车拐进一个大门，王加维看到门口挂着的铭牌上写着365院。两人刚下车，就有人走出迎了出来。
“hi……敬修，你终于来啦！看看我这院子修的怎么样？”
何敬修看了一周，“修的不错！就是地方有点小。”
“不小不小，就自家人过来玩、招待招待朋友，太大了反而不好打理。”
来人注意到王加维，“这位是？”
何敬修介绍：“这是我朋友赵梓呈，这是王加维。”
简单的打了招呼，赵梓呈带着看了看院子。门口是座小小的假山，一侧停车，另一侧就是一排房屋，房屋装修痕迹不大，青砖都在外面裸露着，窗户也都是旧色木楞，沉淀感很强烈。房屋搭了遮阳伞，摆放了餐桌、摇椅、秋千架之类的，假山后面是一小块篮球场。室内东朝向的多是休闲娱乐区，餐厅、酒吧、娱乐室一应俱全，西朝向的房间都隔开了，应该是客房了。
何敬修指着一片儿童娱乐区问：“你这还有小孩子来吗？”
“当然……虞河山今天就在，还有他夫人和孩子，没准你一会儿还能遇上。”
“他？怎么会来你这？”何敬修疑惑的问。
“嘿……我这怎么了？”赵梓呈不服气的说，“他夫人之前和别人来过，家里两个小朋友特别喜欢我这里……”
“你小子，这是特意给人家孩子准备的吧，马屁拍的不错……”
“之前叫你，你还不乐意来呢。虞河山这样的人物，咱们认识一下，也没啥坏处。”
何敬修不置可否，看到王加维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就凑到他耳边解释了一下，又问道：“加维，你看怎么样？”
“赵总这里是个好地方，很有氛围感。”
“哎……你看加维多会说话，大家都是朋友，你也叫我梓呈，别赵总赵总的。”
转了一圈后，何敬修与赵梓呈在小酒吧坐下聊天，王加维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想去洗手间。顺着赵梓呈指的方向，王加维走过去却没看到，就返了回来打算到对向再找找。
看到王加维离开，赵梓呈忍不住八卦到：“这个不太像你之前喜欢的风格啊？”
何敬修回身看了一眼，确认王加维没在，才到：“我就不行换换口味，尝点新鲜的？”
王加维在拐角处停住脚步，何敬修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随后传来的笑声更让王加维感到不堪。王加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中，只能靠着疼痛保持一点理智。
王加维一步一步向后退，躲进了刚刚怎么也没找到的洗手间。王加维闭上双眼深深呼吸，随后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人，他听到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王加维，陈也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非要心存侥幸，是你非要觉得自己会与众不同，是你控制不住深陷其中。你……活该！”
王加维怕时间长了何敬修会找过来，他用冷水洗了洗脸擦干后返了回去。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何敬修看着走过来的王加维。
“是吗，没有不舒服。你们聊什么呢？”
“刚刚梓呈说这个村儿里有一段长城，有一部分是古城墙，还有一部分是花了几个亿建起来的，风景还不错，我们可以去看看……”
“你们可以明早去，他们说早上去风景好，空气还清新。”赵梓呈建议到。
“明早起不来，”何敬修握住王加维的手，笑着看向他：“对吧，加维。”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在呢。”赵梓呈起哄到：“我给你们安排个隔音好的房间。”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王加维不想在待在这强撑着，他急切的需要出去透口气。
山看着不高，但是爬起来却不省劲儿，又正值下午太阳很晒的时候，何敬修和王加维都出了一身汗。王加维心中藏着事情，不愿说话只是闷头向上爬，何敬修也不示弱，爬了有四十多分钟，两人到了山顶，也看到城墙。
“这段应该都是新建的，我们往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古城墙。”
何敬修看出一路上来，王加维的情绪都不太好，虽然对长城不太感兴趣，但也迎合着王加维。两人又顺着城墙向前走了一会，随着山势越来越高，终于看到了破败却显得十分巍峨的古城墙随着山势绵延向远方。
近处大部分的城墙已近倒塌，就剩了格外陡峭的台阶，台阶两边都高高的悬空着，下面是茂密的灌木丛或者树丛。见到王加维还要向上爬，何敬修拉住了他，“加维，别上去了，危险。”
王加维喘着气，指着最近的一个烽火台，“我想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我到上面看看就下来。”
“我陪你，”何敬修见王加维坚持，先一步爬了上去。王加维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爬到接近烽火台的地方，台阶已经接近直上直下了，石阶也更窄，还有不少松动的地方，有的地方所幸已经裸露出了山石。王加维脚下滑了一下，何敬修赶紧回身拉住王加维的手臂，王加维还是没站稳，膝盖搓在了地上。
“小心！”何敬修把王加维拉起来，“膝盖疼不疼，裤子都快刮破了。”
王加维确实感到膝盖火辣辣的，“没关系，我们赶紧上去，别在这停着。”
两人爬到烽火台下，又顺着里面狭窄的石磴站到了烽火台最高处。虽然没有站在最高处，但是视野也非常不错了。
春天里延绵着青绿色的群山间零星点缀着粉白色的花树，耳边是风声和叶子簌簌的响声。身处之间，王加维突然觉得心境开阔了很多。
“加维，你听！”何敬修叫住王加维，举起双臂向着远山的方向大声喊：“王加维，开心点……”
王加维看着呼喊的何敬修，“原来他看出了我不开心。”
“你也来，”何敬修示意王加维。
“何敬修……大混蛋！”王加维感觉心头的郁结之气随着发泄的喊声疏解了不少，他转头挑衅般的看着何敬修。
何敬修笑着搂住王加维的腰，吻上了他的唇，“王加维，接吻时要闭眼……”
王加维听话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吻，心底一个声音在说：“何敬修，从这以后，我喜欢你……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