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陈灼不讨厌和夏知风亲昵、厮磨。
夏知风有一股热切的劲儿，真像是夏天吹来的风，被他抱着的时候，陈灼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感，像是那情感渗透了肌肤，顺着脉搏的跳动传到了心脏。
这种被填补之感，被快感淹没的溺水之感，让陈灼的大脑可以暂时放空，暂时遗忘痛苦。
性，香烟，酒精。
以前，陈灼不知道为什么陆星泽这么喜欢这三样事物，烟苦、酒涩、性|事单调。陆星泽走后，他却如此自然地依赖上了它们。
陈灼闭着眼睛，夏知风握着他的手，他真的会分不清自己的手被谁紧握。两个男人的手的触感是那么接近，论力道，是夏知风用力更大，他的手背被箍出红印。
陈灼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是夏知风吻去他的眼泪。
“对不起…”夏知风埋在他的肩头。
陈灼以为夏知风在为他的粗鲁而道歉，伸手抚了抚夏知风湿润的红发。
窗外光景变换，天色渐渐暗下来，雪山与夕云都朦胧在幻梦般的浅紫淡红之中。
两人一直看到天黑。
夏知风把香薰蜡烛点上，甜甜的白茶香在屋子里弥散着，他回到陈灼身边时，陈灼已经出了水池，裹着浴袍，在沙发旁接电话。
“嗯，档期还有的话，就接吧……”陈灼伸手勾勒着扁圆蜡烛碗的形状，“好，看你安排。”
电话挂断。
“工作？”夏知风问。
“男装广告，还早着。”陈灼说。
现在他的代言费降了一些，一些品牌方赶在这个时候签下他，其中就有凯纳春装，还顺便约拍一套杂志封面和插页。
品牌方觉得陈灼最近的情况还好，只是演戏状态受到影响，本人并没有什么原则问题，以后迟早能火回来。
“对了，说到工作，我也该直播了。”夏知风掏出手机。
“直播什么内容？”陈灼想了想：“上次好像说是游戏。”
“对，确切来说是一些全年龄益智游戏，老少皆宜，全面拓宽我的观众群体。”夏知风打开直播间，打开游戏——消消乐。
从第一关打起，这个游戏一共有一万关，只要游戏公司不倒闭，一直可以播。
【系统提示：2782364123873加入了你的粉丝团。】
【系统广播：2782364123873送出了航母x10，荣升往事随风直播间榜一。】
【系统提示：2782364123873成为了你的总督，你获得佣金1万元。】
陈灼进行了一系列操作，然后按灭了手机。
直播间热闹了。
很多人被吸引到了夏知风的直播间，他们就是想看看，主播玩消消乐能玩出什么花来，可以让老板打赏这么多。
“看了20分钟了，我也是闲的，主播真就在玩消消乐，醉了”
“榜一老板看上啥了，是主播声音好听吗？”
“主播平时还播点啥？”
夏知风就说：“平时还玩连连看，斗地主，大家来找茬，这都是主播最擅长的游戏，还有就是，榜一哥哥想看主播玩什么主播就玩什么。”
“声音挺帅的关注了”
“榜一应该是个姐姐吧~富婆~”
“榜一其实是你小号吧！”
陈灼解锁手机，又送了10个航母，带直播间上了一波首页。
“老板冷静！”
“不说话只砸钱的高冷富婆我爱了”
“富婆饭饭饿饿”
夏知风笑成了一朵花：“谢谢这位老板的大力支持，今夜我属于你。”
他可没有说谎。
陈灼看着无数彩色的方块在夏知风的手机上闪烁，明灭。
他支持夏知风的直播事业，是希望即使有一天两个人分开，夏知风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陆星泽是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情，让他进了影视圈？
“啊啊，忘了放炸弹了~”夏知风的手指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他往陈灼那边坐了坐：“快，帮我点。”
还好手机屏幕够大，陈灼偶尔用食指帮夏知风点一下积攒好了的炸弹，把整整一片小方块炸掉。
虽然配合不算默契，但好歹起到了作用。
陈灼的下巴不知不觉搭在了夏知风的肩头，这样点着省力。
除了点炸弹，有时候看到三个连着的方块，陈灼也会帮夏知风划一下。如此，两个人的两只手好像在屏幕上起舞。
“哇…又通关了。”夏知风笑着和陈灼击掌：“下次玩斗地主好了，观赏性强一些。”
夏知风灿烂的笑容又在提醒着陈灼，他和陆星泽的不同。
陆星泽玩枪战类游戏都面无表情，怎么会玩消消乐玩得这么开心，这种平凡而简单的快乐似乎从来不属于陆星泽。
陈灼确实幻想过很多次，夏知风会不会就是陆星泽，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他期望着，失望着。
早晨，两个人在宾馆后面的空雪地上打雪仗。
夏知风会使出各种假动作，然后冷不丁抛一个松软的雪球过来。
陈灼抬胳膊挡住雪球，同时把雪球丢向夏知风，雪球打在他的心口，然后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漂亮。”
“再来。”
他们是可以玩在一起的人，在性|事之外，游戏上也合拍。
夏知风看得出陈灼今天心情不错，在两人休息的时候趁势问道：“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讲讲你那位的事么？我听说…”
“怎么？”陈灼拍了拍手套上的雪，不解。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夏知风知道，如果陈灼不打开心扉，不释怀陆星泽之死，就不会真正接受夏知风。
雪地的空旷和寒冷，在此时的寂静中更加明显。
陈灼果断地摇了摇头，脸上轻松的表情也消失了，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拒绝。
“啊，我知道了，不问了。”夏知风见风使舵。
“我说过，别真的以为我们是情人。”陈灼看向夏知风：“我不会过问你的情史，你也不要过问我的。”
陈灼不会把他和陆星泽的事告诉外人。
他和陆星泽的关系，经受了太多外界的诋毁和猜测，他对夏知风也没有足够的信任，再加上夏知风看上去颇不着调，如果夏知风敢对于陆星泽发表过分的观点，那他们的关系立刻玩完。
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谈。
这就是陈灼，在真正重要的问题之外，怎么玩怎么闹都由着夏知风，表面功夫还是过得去，但别触碰到真正的问题。
很难堪吗？很难堪。
但夏知风问多少次，他就给他多少次难堪。
之前也说过了，受不了就分开。
“了解。”夏知风说。
我错了，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