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仙女计划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沉闷的蜂鸣，黑影应声倒地，子弹正中后脑勺，穿出眉心。
秦珩长舒一口气，理了理西服领子，此时，细窄的银色手环内的机要芯片提示有好几十条未读信息，他知道，有人已经恢复了督察终端。他作为国家领袖，区别于其他国家高层的是，他的手环在左腕，而晏辉的手环，就在右手腕上。
“领袖恕罪，我救驾来迟了。”眼前弹出洪流的影像，他展现出一贯的沉着，“晏辉以您的名义，指示我去东岛国各地调查rsp的动向，他说，冯补很有可能就藏身在东岛国，一旦发现，就杀死他；他还指示，为了行动机密和便于隐蔽，让我带一队最精锐最信得过的人驾驶阿罗汉战车前往。开到半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对付那些废物何必要调出精锐劳师动众？但赶回来还需要点时间，我便放出了仙女蜂侦察机，火速飞回总统府侦查情况，果然，发现晏辉在行凶，于是我开枪射死了他。”
“嗯，干得好，你总是深孚我望。”秦珩说道，“机要终端是你恢复的？”
“呃……不是，请容我向您解释。”洪流罕见地挠了挠腮，“我当时在产生疑惑的时候，就与您联络了，但您那头一直是无人收讯的状态，我便第一时间联络了机要秘书，他那头也是同样的状况。我猜测有人故意关闭了机要终端，而除了您和秘书长晏辉，没人有权限进入机要终端。情急之下，我只能用了个不太规矩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
“我联系到了您的弟弟，他得知您可能有危险，想也没想就去了总统府，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结果，您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几乎是你击毙晏辉的同时，他修复了督察终端？”
“大概是吧。”
“事急从权，处理得很好。”秦珩微笑说，“幸好你没迟疑太久。”
“领袖，那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呢？”
“我认为这件事并不复杂，晏辉必定是被人收买了，将那位幕后主使揪出来就是。”
“是不复杂，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当然是昂克逊的霍奇，他们那边正在进行改地运动，进行得很不顺利，不排除表面做做样子，实则暗藏祸心。”
“会不会是冯补呢？”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属于那种老牌绅士，遇到劲敌正面叫板，但不会卑鄙到买凶杀人。”
“也有道理，你对他还是挺了解的嘛。”
“领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我只是凭直觉瞎猜的，您不必当真。”
“你现在只要帮我做一件事。”
“请您指示。”洪流挺直了身板。
“以最快的速度，把晏辉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刚才发生的事，不要对外声张。”
“遵命！”
没过多久，洪流便独自赶到了总统办公室，他远程控制阿罗汉战车侧向悬停并贴在落地窗前，他恭敬地示意秦珩把窗子打开，秦珩便一挥手，贴近车门的那块便空了出来，同时，车门也开了，洪流拎起血泊中的晏辉，像扔一袋面包一样把他扔进了副驾。车头调转，当他准备踏入车里的时候，秦珩冷不丁地问道：“你的仙女蜂在哪？能让我看看吗？”
洪流的心咯噔了下，他这才意识到一个比“救驾来迟”更严重的错误。
“领袖，仙女蜂只是普通的微米级侦察机，肉眼很难看到。”
“哦？”秦珩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厉害，那你们平时是怎么操控的呢？”
“我们只需输入指令给阿僧祇枪的终端，终端按照指令执行算法，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仙女蜂长什么样，甚至从枪的哪个部位飞出去的都不知道，最为直观的是，一旦输入定位指令，搜索数据便瞬间反馈到军用芯片，产生清晰的影像。”
“哦，怪不得了，能在总统办公室来无影去无踪啊。”
“领袖，这个玩意儿只不过是您领导下的科技大国多年前的一项小小发明而已。”洪流一改往日的冷淡风，居然那张冰雕石刻的脸上掠过一丝红色，他心知肚明，仙女蜂已经是第二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总统办公室了，“您放心，我用人格担保，它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别紧张，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怎么说，这个小东西还救过我的命不是？”秦珩微笑着，罕见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领袖请讲，我义不容辞！”
“我打算成立一个高级特工机构，任命你为指挥官。”
“领袖，特工的职能不是军方一直兼着的吗？”
“对，我希望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我想你应该明白。”
“嗯，明白，作为世界第一个大国，需要有一个独立的秘密机构来从事对各国的监视活动。”
“对，就是监视，就好比警务系统能利用脑芯片预防公民犯罪，督察系统能通过手臂芯片预防公职人员犯罪，机要系统能通过手环芯片预防领导高层渎职犯罪。”
“仙女蜂就是预警的芯片，我们的武器就是制裁系统！”
“话虽有点过，但大体是这样。”
“你的卫戍部队，将再加上一个秘密番号：国家安全事务督查局，简称国督吧，立即生效。”秦珩拍了拍洪流的肩膀说道，“这个名头可不小哦。”
“感谢领袖青眼提携，我定当以死相报！”他自己也不知道哪儿拽来了这些酸词，可能是太兴奋太激动了，意识不由自主吧，“那有没有重点监视对象？”
“世界十二国，每个角落、每个人，都是重点。”
“作为科技阵营盟主国，震旦国有一套独特的政治秩序，即，简化、简化再简化。与其他同盟国依旧延续古老的两院议会制不同的是，震旦国高层只设“统议会”：统议会由前总统、现总统以及数据统筹委员会组成。前总统作为国家元老监管国政；现总统主理国事以及军事；数据统筹委员会管理国家上上下下所有公职人员以及公民的数据，比如，总统大选，都以其提供的数据为准——数据无法作假，因为各色人等通过各自芯片的选择结果会直接反馈到统筹终端，虽然那些选择不大会来自自由意志。现如今，一百四十七岁高龄的前总统林综已病入膏肓，而数据统筹委员会会长晏辉，按照官方的说法，业已无故失踪。目前的震旦国，秦珩独揽军政大权。”
“就这么多？”
“是的。”
“那你最近奔忙在这么多国家之间，就没有什么新收获吗？”
“老板，我只是个打工的。”
“说点新鲜事儿嘛。”
“要说新鲜，其实也不新鲜了。”
“说说呢。”
“开打呗。”
“看来，那位亚当真的要行动了。”
“把进度调这么快，是否不妥呢？”
“请不要把地球世界的观念和逻辑带到我们的世界，难道你打算受永生之刑吗？”
“对不起，老板，我希望下一世做条狗或者一只猫，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那就继续你的任务。”
寻常的下午，新都的中央公园，幽僻的角落，一张长椅，端坐着两位绅士，他们一言不发，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朝各自相反的方向走去。
“领袖，我按照您的指示，查到了不少线索。”洪流在卫戍部队指挥部对秦珩说道，“除了东岛和西岛两国，其他四国均已宣布脱离科技阵营，就在刚才！”
“五国阵营呢？”
“那帮老鼠正在摩拳擦掌，五国境内，至少有一百座地下军事基地正秘密研发高能武器，庆幸的是，老鼠科学家们抓烂耳朵挠破腮，就连破解与我们的技术壁垒的砖头都还没找到。”
“那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
“领袖，我们储备有五十架阿赖耶飞机，五百辆阿罗汉战车，常规军队大约五千，退伍军人……”
“退伍军人都在抗议吧？”
“呃……那就抛开他们不算，我们的总体作战能力，还是碾压其他国家的。”
“嗯，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犹豫。”
“确实是这样，领袖，我的心思难逃您法眼，如果能把退伍军人都召回的话，我就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局面至此，外忧内患，震旦国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应该把他们团结起来。”
“如果您号召全军打击五国阵营，我坚信退伍军人们必定不甘人后的，而且会比之前更支持您。”
“你确定他们不再闹什么‘rsp’？”
“他们误入歧途,归根结底是因为失去了作为军人的荣誉和信仰，一旦让他们继续为荣誉和信仰而战斗，他们必定为国家拼死效力。”
“其实也不需要他们投身到正面战场，只要不和国家对着干就是。”
“嗯，这点我明白，我会把他们安插到世界各地，从事特种作战。”
“好主意。不过现在问题是，近交远攻，可是外交大忌啊，如果科技阵营其他六国联手，趁我方军力空虚来围攻我国呢？”秦珩捏了捏鼻梁说道，“我们又该如何面对？
“那就两线作战，只要保证拨给我五十架阿赖耶飞机以及五百辆阿罗汉战车，我以祖父曾祖父的名义保证，一定帮您铲除所有臭虫和蟑螂！”
“你的祖上很高贵，也很特殊。我任命你为震旦国远征军总司令兼任国防部长，上将军衔，即时生效。”秦珩抿紧嘴唇，咬肌鼓起，空气也随着他的表情而滞重了起来，“黎明之前，炸平昂克逊、萨丁、翡泽亚、厐奇斯以及兰古斯的首都。”
“遵命！我的领袖！”
他在星空舟楼顶，先是集结了首都卫戍部队所有战士；不多久，五十架阿赖耶飞机便五架一个编队整齐地停妥在楼顶，五百辆阿罗汉战车则围绕悬停在星空舟四周，洪流站在机群中央，颇有百鸟朝凤、众星拱月之势。
他高喊：“统一有望，师出有名！”
众军士齐声高喊：“踏平五国，扬我国威！”
他任命副司令殷海担任卫戍部队总司令，留守首都，只分出二十个阿罗汉编队负责国家巡回防务——他对碧落防御系统深有信心；余下的五十架阿赖耶以及四百辆阿罗汉战车统统投入五国战场。这些飞机和战车与以往在国内重在防卫不同，它们作为远征军，都携带了恐怖的高能武器，诸如：能折磨生物到灯尽油枯并绝种的伽马射线束，能将摩天大楼拔地而起的引力波，能将任何有生力量瞬间送入太空坟场的量子炮。这些高能武器都能完美地穿透碧落防御系统。
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改天换日了，不过，他似乎忘了秦珩对他的指示。
“兄弟们，驾上阿赖耶飞机，驶上阿罗汉战车，操起阿僧祇枪，向那些蟑螂老鼠们，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