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陇月,树影长,夜风凉。
“反正反正我明天不骑马”
祁辞说完这句话,厢房内一下陷入寂静中,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屋内昏暗漆黑,祁辞看不清边重华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觉得握着人掌腕的手心里好像有团烈火,灼得他不安恐慌,以至于忍不住想松开。
谁知他刚要收回手,被边重华突兀地反握住。
不但握住,还意味不明地挠了挠他的手心。
酥麻一瞬间蹿上祁辞的背脊,他犹如被蛇咬般,猛地将手收回。
“小公子,这么久了,你真是一点没变。”边重华的笑声帯着点没有恶意的戏谑,“那次在青楼也是,说得比谁都坦然,害羞得比谁都快。”
这下不止手腕被火灼,祁辞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扔进了火炉里。
边重华轻轻笑着,俯身靠近祁辞,将他按在床角,无处可逃:“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祁辞没说话,伸手环住边重华的脖子,手臂虽然在微微颤抖,但是收得极紧,让边重华根本无法后退。
边重华再次轻轻笑出声,拉开祁辞的衣襟,撩开他青丝。
温热和微疼一起落在侧颈上,祁辞偏头闭眼,忽然听见有人在耳畔轻笑。
祁辞一开始以为是边重华在笑,细细一听却发现根本不是边重华的声音。
那笑声极轻狂,帯着嘲讽和讥笑。
祁辞被吓一跳,猛地睁眼,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
而厢房里,边重华正要脱下祁辞的衣衫,祁辞突然拼尽全力一把将他推开。
边重华往后跌去,愣在原地,紧接着身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桌上的瓷壸不知因何破碎,里面的茶水化成一把把寒冰利刃,掠空而来,刺向边重华。
边重华眉头一蹙,寒冰利刃重新变成茶水,洒落在地上。
而床榻另一角,祁辞整个人蜷成一团,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死死抓着被褥,瞳孔紧缩,死死咬着嘴唇,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他的胸口胎记位置正泛着金光,似要裂开般。
边重华连忙上前,手掌覆在祁辞胸口,往他体内渡灵气。
祁辞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随后沉沉睡去。
边重华神色凝重,面露不安,动作轻柔地将祁辞平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伸手抚着祁辞的脸,确认他无恙后,长叹了口气,垂眸思索起来。
祁辞对自己亲近的抗拒,是因为他体内有龙骨吗?
但是龙骨如今已融进他血肉中,即使他曾经魂魄缺失、意识混沌,龙骨也一直在,为什么他与祁辞相处这么久,祁辞突然对他如此抗拒?
祁辞重生一世,寻回龙魂应该是在坠崖后的那几日。
之后两人也曾亲密过,为什么那时祁辞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不是在抗拒他,也不是在抗拒龙骨,而是在抗拒其他东西
边重华正思索着,床榻上的祁辞突然不知梦见什么,再次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边重华连忙上前,想往祁辞体内渡灵气,忽然间,边重华察觉到什么,脸色一瞬变得煞白,一字一顿道:“是你!”
‘祁辞’慢慢地睁开眼,明明疼得满头是汗,说出来的话却帯着挑衅和嘲讽:“呵呵,不愧是龙之九子螭吻,这身体,还真难控制。”
“滚出他的身体。”边重华怒了,一下掐住混沌的脖子,语气带着森森寒意,一瞬间,地动山摇,大地崩裂。
混沌却笑得更开心了:“重华妖帝,快,杀了我。”
而此时,祁辞陷入黑暗中,正不知所措时,高声呼唤了一声边重华的名字。
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又是之前那名黑衣男子。
祁辞紧紧蹙起眉,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男子几声嗤笑,慢慢走近祁辞,“你看看,我是谁?”
祁辞愣在原地。
眼前站着一个跟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
不同的是,男子浑身是血,脸上有伤,表情有些狰狞,他几步逼近祁辞:“看清了吗?看清我是谁了吗?看清了吗?”
逼问最后变成尖叫,贯穿着祁辞的耳膜。
祁辞因惊吓几步后退,却听见男子仍然不停地怒吼:“记起我是谁了吗?记起了吗?记起负质兄长被杀的事情了吗?记起当初被囚于室,被挖去龙骨的屈辱了吗?你记起这些事,是谁做的了吗?”
伴随着尖声嘶喊,黑暗中突然蹿出两条铮铮作晌的铁链,一瞬间缠上祁辞的手腕,将他往后拖去。
黑暗褪去,眼前的血人消失不见,祁辞发现自己身处一明室的床榻上。
那是一张朱漆雕花架子床,束缚着祁辞手腕的铁链深深地嵌在墙壁里,使他哪儿也去不了。
祁辞长叹了口气。
想来自己定是招了什么邪秽,惹了什么怪事,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梦见这种古怪的事情。
祁辞甚至都分辨不清自己中途到底有没有醒过,刚才意欲和边重华亲昵,会不会也是他的一场梦?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从这梦里醒来。
祁辞料定了自己还在做梦,一口恶狠狠地咬在手上。
果真不觉得疼痛,但也没有醒的趋势。
这可如何是好?
祁辞有些苦恼,几下挣扎,弄得铁链晔晔作响,两只手腕磨得血红。
忽而身后传来脚步声,祁辞转过头,随后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又梦见他了。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那人几步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祁辞磨红的手腕上。
寒冷的铁链下,那红额外刺目。
见人迟迟不说话,祁辞犹豫半晌,轻轻喊:“边重华?”
‘边重华’慢慢抬眸,看向了祁辞,也没说话。
祁辞感到了陌生,疏远,和恐惧。
祁辞思索一会,还是道:“你能解开我的铁链吗?”
谁知这句话好似激怒了眼前的人!
他突然面露嫌恶,而后将祁辞一把按在床榻上,猛地撕开祁辞的衣服。肌肤一瞬暴露在空气中,祁辞冷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这梦也太离奇古怪了!边重华对他素来温柔体贴,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然而这是个梦的想法很快就被扯出了祁辞的脑海。
因为他感受到了下身撕裂的疼痛。
清清楚楚地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