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多做少说
迷雾散去，边重华睁开眼，发现自己维持着去墙角拿香的动作。
而角落那柱香，已经燃到了尽头，剩一些余灰落在地上。
边重华回过头去，看见祁辞坐在桌边，双眼瞪得滚圆，嘴唇微张，一副惊呆了的神色，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边重华想起燃情销魂香的作用，心里泛起阵阵酸意，他走到祁辞面前，语调古怪，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在幻境里见着谁了？”
祁辞愣愣地抬起头，紧紧盯着边重华，然后回答：“你。”
燃情销魂香只幻化出心悦之人。
边重华：“”
两人相顾无言地大眼瞪小眼，祁辞憋不住了，鼓起十二分勇气，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你。”
边重华：“”
边重华不禁陷入了对命运和人生的思考中。
啊，浮游天地，沧海一粟，长江无穷，遗响悲风。
然后他抬起头来，非常肯定地说：“我是在做梦。”
祁辞：“……”
祁辞又气又好笑，一手无奈扶额一手去拿酒坛，又愁又乐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边重华见祁辞不做辩解，越发肯定自己还处于幻境中。
边重华不知幻境何时才会结束，觉得这么等下去实在无聊，于是决定找些事情消磨时间。
他忽然想起秦易沧和他说过，在幻境里，所念之人会同自己做任何事。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一白瓷盘里的花生瓜子，然后又慢慢抬头看向祁辞。
祁辞被他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边重华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边重华忽然一笑，将装瓜子花生的白瓷盘往祁辞面前一推，说：“把売剥了。”
祁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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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应该感到不可置信，反复确认，再过来抱抱自己吗？
为什么突然让他剥剥花生和瓜子
边重华双手环抱，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吗？来，剥完喂我吃。”
祁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抓起一把花生，一颗颗剥好放盘子里然后递给边重华。边重华眼眸含笑，轻轻张开嘴：“啊”
祁辞：“……”
祁辞一脸懵逼地抓起剥好花生往边重华嘴里塞去。
边重华哪想到他会这么毫无情趣地一大把直接塞进来，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于是被噎到了：“咳咳咳”
祁辞连忙给人倒水捶背。
边重华拍着胸脯顺气，庆幸自己没被噎死：“小公子，一颗一颗喂可好？”
“好好的”祁辞慌里慌张地收拾了下桌子，见花生已经被俩人折腾没了，于是道，“没花生了，我去喊
小二再拿些上来。”
边重华：“小二？”
幻境里哪来的小二？
瓷盘里的花生，应该说满就能满吧，毕竟是幻境，还属于有求必应的幻境。
于是边重华盯着那白瓷盘，然后轻念：“满。”
白瓷盘不为所动。
边重华：“？”
他正拿着那白瓷盘翻来覆去折腾着，祁辞已经下楼一趟回来了，“小二说他等等就把花生送上来。”
边重华：“？？”
祁辞话音刚落，传来敲门声：“客官，花生送上来了。”祁辞起身打开房门，小二端着盘花生走进，对俩人笑脸相迎：“哦？客官暍酒啊？好雅兴，花生放这，客官慢用。”
说着点头哈腰地走出了房间。
边重华：“？？？”
祁辞抓起花生，重新开始剥，然后将花生米递给边重华。
谁知边重华突然站起身，冲出了房间，徒留祁辞一个人傻在房间里，举起的手还捏着一颗可怜巴巴的花生。边重华狂奔出客桟，站在大街上四顾。
西边小贩正在收他的馄饨摊，东边酒馆打了样，南边一条流浪狗冲着边重华狂吠两声，北边一行人抬着轿子边摇边晃。
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边重华左脚踩右脚，目光涣散，跌跌撞撞地回屋。
祁辞还在认认真真地剥着花生和瓜子，见边重华失魂落魄地回来，然后一开口，声音都在抖：“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幻境的？！”
“什么幻境？”祁辞有点迷茫，“不过我刚才确实梦见了奇怪的事情我梦见我们初见时的青楼了。”
边重华：“”
祁辞拍了拍手上的瓜子花生残渣碎屑，看向边重华，局促不安地说：“在梦里我没法动弹，有些害怕，然后你抱住了我，和我说了很多话。”
说着说着，祁辞竟渐渐趋于平静。
他虽不知那是怎么回事，可他已经将那事当成了契机，祁辞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边重华，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边重华，我喜欢你。”
七个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如同情动时的南风，跨过山海，一别经年，终归还是落入了你怀中。
边重华问：“所以你的心上人是我？”
祁辞笃定地点了点头。
边重华垂眸沉默了足足三秒，然后抬起头，嘴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
他走向祁辞，一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祁辞，眉飞色舞地问：“那小公子，可否还记得我在梦里和你说过的话？”
祁辞点了点头。
边重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道：“每一个字都记得？”
祁辞顿了顿。
边重华说：“你之前点的那香，叫燃情销魂香，点燃后能见到心悦之人，而我，在幻境见到了你。”
祁辞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边重华笑了笑：“看来刚才我俩做了同样的梦，既然如此，不知小公子还记不记得，我在梦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什么？”
烛火摇曳，月朗风清，边重华俯身慢慢凑近祁辞的耳朵，含笑的声音低沉嘶哑：“如果你喜欢我，我会毫不犹豫扯开你的衣裳。”
话音刚落，祁辞的衣帯已被边重华解开，散落在地上。
祁辞的脸一点点地红了个通透，他强忍着羞，不甘示弱地梗着脖子：“如今这么急，之前却那么能藏，半点都不显山露水……”
边重华笑了笑，深知多做少说，低头吻上祁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