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可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
陆羽还在胡乱地猜测,边重华却根本没有闲情听陆羽的自言自语,他念咒捏诀,银刃小刀落在他手掌心,化形成_柄长剑。
那长剑极薄,泛着锒光浑身通透,仿佛静默千年的霜雪所制,冷气森森。
“你拿左手碰他”边重华重复了一句,目光顷刻寒凉,挥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斩下陆羽左手的一根手
指!
陆羽顿时因为疼痛嚎了出来,他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无名的力量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对于惨嚎,边重华充耳不闻,没给陆羽过多的缓神时间,又斩下陆羽一根手指。
接下来是最后一根手指、手掌、小臂
血流满地,凄惨哀嚎,厉声惨叫。
边重华双眸渐渐变红,身上、脸上也溅了不少腥红鲜血,他踩着陆羽,像踩着一只弱小的蝼蚁,满腔怒火灼热滚烫,无情地一次次挥剑落下。
纷乱的思绪充斥着边重华脑袋,被怒火熊熊燃烧而尽,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怎么敢伤到祁辞?
怎么敢!?
在边重华斩下陆羽左手的手臂后,身上的血雾越来越重,肩膀上的蛟龙图案突然变得猩红,血雾化成绳索紧紧地捆上边重华的身体,意欲束缚他的杀意。
边重华再没有了之前任何一次嬉笑的神情,他目光一凛,血雾化作的绳索瞬间碎成齑粉!
绳索碎齑粉的这一刻,天地间大约是静了一秒。
蚊龙图案重新变为墨黑色,如同被烈火舔舐过,只余下漆黑的残灰余烬。
随后百里外深山鸟鸣、虎啸猿啼、千里外江海翻涌、山川撼动!
而与此同时,数里外的林白鹄捂住胸口摔下正在栖息的大树,好在秦易沧反应及时,冲过去将人一把护在怀里,给林白鹄做了人肉垫子。
秦易沧摔得不轻,但还是笑道:“怎么了小白鸟?你这也能睡迷糊?”
可林白鹄的神情很快让秦易沧察觉出了不对劲。
林白鹄一手按着胸口,一手紧紧地抓着秦易沧的手臂,惨白着一张脸,说:“边大人三魂好像好像真的归
位了……”
血雾化成的绳索破碎的一瞬,边重华耳朵闻鸣作晌,脑袋隐隐阵痛。
眼前一地惨况和身后重伤的祁辞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边重华看到自己站在一个河川前。
那不是普通的河川。
河川里翻腾着血黄色的河水,蛇虫满布,腥风扑面,细细看去,竟然还能看见身体残破的人在河里哭嚎翻涌!
边重华盯着河川,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夹杂着绝望、哀伤、无助。
好像有谁在等他?
又好像是他在等谁?
边重华一步步往河川迈去,河川旁有残尸的胳膊纠缠抓挠,仿佛要所有路过的人拖拽下去。
“边边重华”
忽而一阵风拂过,帯着只言片语。
边重华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喊他。
河川突然浊浪排空,涌起阵阵腥臭的气味,似乎有什么要从河川底出来
边重华眯眼看去,耳边的呼喊声却喊个不停。
“边重华边”
是谁?谁在喊他?
“边重华”
是
是祁辞。
边重华蓦地回过神来!
厢房内,边重华面前是一地鲜血残肢断臂,看起来十分狼藉,薄凉月光,木梁窗框,哪还有什么河川,什么尸骸。
“边咳边重华”
这会边重华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祁辞在喊自己,他思绪回到身体里,发觉陆羽不知何时已经逃走,边重华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连忙收了手里的长剑,匆匆走回床榻边,去寻祁辞。
边重华没有注意到,他肩膀上原本死寂的蛟龙图案又隐隐泛起了红光。
数十里外,秦易沧听完林白鹄的话,脸色一变:“边重华失了内丹,又不在京城,没有李国师在,三魂归一说不定会走火入魔,我现在去寻他!你这边歇息一下。”
林白鹄一把扯住秦易沧拽回,及时拦下他:“别去,被人阻止了。”
秦易沧惊诧:“阻下了?什么情况?”
林白鹄摇摇头,轻喘一口气,说:“你现在赶紧回京,向李国师禀报此事,既然我方才察觉了边重华三魂归体又被人阻拦的事,那这世间妖物凶兽定也有察觉到的!快让李国师在京城外布阵设结界,防凶兽!”
“那你呢?”
“我继续跟着他们,以防出什么意外。”
秦易沧没有异议,起身往京城的方向奔去,刚走出几步又跑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对林白鹄说:‘‘可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